我瞪了眼大驚小怪的迷谷,說道:
白淺“哪里糊了,就數(shù)你鼻子好使!”
迷谷還是那副委委屈屈的執(zhí)拗樣,說道:
迷谷“姑姑,迷谷是樹精,鼻子對煙火味最是敏感。糊了就是糊了!”
白淺“這叫焦香,姑姑我跟你棵樹精也解釋不明白。”接著,我又恢復(fù)了青丘女君的清冷,問道:“前廳準(zhǔn)備得如何了?”
迷谷“迷谷已經(jīng)按著姑姑的吩咐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p>
白淺“嗯。那你在再到倉庫取些好酒和新茶,直接拿去前廳?!?/p>
待迷谷走遠(yuǎn)了,我復(fù)又對帝君提起了三生石。
白淺“帝君,若是因我一人,便亂了四化八荒仙凡的姻緣,我白淺不愿;可若是這劫難真的降在你身上,想來我也會傷心。”
說著,不知怎的竟心中一陣酸楚,可臉上仍是強作歡笑,復(fù)又俏皮地說道:
白淺“所以啊,我還是回昆侖墟的好!”
不等帝君想到如何應(yīng)答,我又接著說道:
白淺“也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我這去請師傅他老人家了?!闭f著,我便朝門外走去,把怔怔然的帝君一個人拋在身后。
……
接下來的宴席上,除了師傅,其他人都喝著酒。我和折顏頗有默契,互相穿插著,講了講如何南海尋找元神、如何連夜定下兵分三路之策、又如何不料被夜華搶了先,卻隱去了其中不必要的情感糾葛。因怕師傅剛醒憂思傷身,連那第三個元神之事,也先一嘴帶過。
接著,師傅則以茶代酒,敬謝了帝君和折顏,又面帶疑色地問道:
墨淵“夜華是哪位?他為何要如此?”
折顏“夜華是如今的天族太子。他此番受了些傷,我把他帶了青丘,已給他服了藥,現(xiàn)已無大礙了?!?/p>
東華搶過話來,說道:
東華帝君“墨淵,至于他為何要搶著救你,你倒是可以親自去問問夜華?!?/p>
墨淵“折顏,稍后帶我去瞧瞧夜華。他畢竟為我輸了數(shù)萬年的修為,我得好好謝謝他?!?/p>
今日這酒,折顏喝得甚是爽快。只是,折顏釀酒的手藝雖是一流,喝酒的本事卻是奇差。三五杯入肚,說話便有些走樣。
折顏“我說墨淵啊,你還得好好謝謝你那寶貝徒兒。這七萬年來,要不是小五兒她日日剜心取血將養(yǎng)你的仙身,現(xiàn)如今,你哪還會是這副俊俏模樣。誰知道你會借托在哪個家伙的身內(nèi)了?”
墨淵“心頭血?”
師傅未理折顏的調(diào)笑,卻神色恍惚、又甚是痛苦地瞧了我一眼,我趕緊安慰他道:
白淺“師傅啊,誰叫小十七這只野狐貍偏巧長了九條尾巴。這心頭血若是不用,不也白瞎了不是。再說,也沒折顏說的那么夸張??恐兹A洞的仙澤,十七早就無需日日取血了。”
這時,帝君接過話來。
東華帝君“許是冥冥中自由安排。當(dāng)年,師傅替徒兒擋了飛升上仙的三道天雷;如今,徒兒又還了師傅七萬年的心頭血。如此一來,也算是兩不相欠。”
折顏已然從頭到腳粉作一團,卻不忘替墨淵出頭搶徒兒,說道:
折顏“哎呀!什么欠不欠的,他們倆之間的情義,怎么算得清?!”
帝君白了折顏一眼,喝了一口悶酒。隨后,便不甚搭話,復(fù)又做回了清貴高絕的畫上神仙,對著虛無自顧自地飲著酒。在那張不惹凡塵、無喜無悲的臉上,又有誰品得出他心里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