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蓮池邊,仗著四下無人,該脫的脫,該挽的挽,撲通一聲跳入水中。好在水不甚深,只是腳下淤泥滑不唧溜,還有些沉莖舊根硌腳,著實(shí)讓人不便移動(dòng)。
再瞧著眼前紅花綠葉的,哪里有白白胖胖的蓮藕。姑姑我活了十四萬年,藕是沒少吃,可挖起藕來,還真不知要從何處下手。
記憶中,藕應(yīng)該是蓮花的根莖,那我就先尋朵蓮花來,然后順花摸藤再刨根兒。
待我終于挪到一株開得嬌滴滴、紅艷艷的蓮花旁,準(zhǔn)備辣手摧花時(shí),竟又有些下不去手。
白淺“都說萬物有靈,小蓮啊小蓮,你可千萬莫要怪我,都是東華他要吃你這道菜。姑姑我數(shù)三聲你若是不應(yīng),便是愿意為他獻(xiàn)身嘍!”
待我數(shù)了三聲,哪里有人回應(yīng)。于是,我只好再擼了擼袖子,雙手攥住水面上露出的花莖,咬了咬牙,狠勁一拔,還真拔出幾節(jié)細(xì)藕來。
只是拔出藕來帶出了泥兒,我那雪白的仙裙登時(shí)被濺成了幅水墨寫意來。也不知,這沉了十?dāng)?shù)萬年或許更久的淤泥兒,到底好不好洗。
我隨身袖袋中只備了一套換洗的衣裳,帝君為我定制的仙裙還未趕制好。哎!更慘的是,如今這太辰宮里就只有我一個(gè)勞力了……
罷了,衣服本是身外物,實(shí)在沒衣服穿,大不了我再變回小狐貍。
此刻,仙裙已臟,姑姑我也再無所顧忌,于是甩開胳膊狠拔了起來。拔這一回,一定拔他個(gè)夠本!
我瞧不見水下風(fēng)光,于是專挑長得妖冶的紅蓮下手。想著花長得漂亮,泥中的根莖自然丑不了。孰料,我把池中瞧得上的紅蓮都要拔光了,也沒拔出個(gè)白白胖胖、像模像樣的佳藕來。
我雖然也詫異,卻自有一番解釋?;蛟S吧,是時(shí)節(jié)不對(duì);又或許是,太辰宮里的藕本就與別處不同。也罷,成色不成,數(shù)量湊,反正湊成一盤菜就行。
于是,我又打起了那半開未開、含苞未放的主意來。接著,只要不是綠油油的,我統(tǒng)統(tǒng)不與放過。轉(zhuǎn)眼的功夫,原本紅花綠葉分外清新妖嬈的蓮池圣境,就這么被姑姑我拔成了一方碧波。
接著,我就坐在這方碧波旁,就著被我攪渾的池水,一邊涮著腳丫上的黑泥,一邊洗著細(xì)得可憐的仙藕。待腳丫上的泥化開了,我也終于瞧見了白嫩嫩的藕樣。
而后,我又挑挑揀揀,掰了頂去了根,扔回些去實(shí)在切不成片兒的,約摸著剩下的精品還夠一盤菜,這才出了蓮池。
抬頭一瞧,暮色已漸起,我也顧不得收拾自個(gè),趕緊抱著仙藕往廚房跑。生火熬粥,切片拌藕,把我忙得滿頭大汗,好不狼狽。
趁著熬粥的間隙,我又簡單洗了洗自個(gè),換上了僅存的一套干凈衣裳。待我把清粥和藕片端到帝君跟前,天色已然不早。
東華帝君“淺淺,怎么這么慢!”
白淺“東華,我又沒挖過藕,給你湊上一盤就不錯(cuò)啦!”
東華帝君“這,這藕片怎么都這么小?”瞧見盤中的小藕片,帝君面色霎時(shí)一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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