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乍現(xiàn)的剎那,楚非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冰冷的劍鋒已抵在咽喉。蘇錦驚恐的尖叫與楚凡得意的笑聲交織,侍衛(wèi)的鎖鏈將他的手腕勒出深痕。當他被押解至翼皇寢殿時,老父震怒的咆哮混著鮮血噴濺在金龍屏風(fēng)上,而丞相搖著羽扇,字字誅心地挑唆廢黜之議。
"原來從始至終,皆是一場戲。"楚非望著蘇錦低垂的眉眼,終于看清她眼中的疏離與算計。曾經(jīng)月下共賞的繁花、耳畔溫柔的誓言,不過是精心編織的陷阱。被廢黜那日,他站在軟禁的閣樓里,望著宮墻外漫天大雪,聽見遠處傳來楚凡登基的鐘鳴——那聲音如此刺耳,仿佛要將他的心臟碾碎。
登基次日,楚凡踏過滿地殘雪而來。玄色龍袍上金線繡的翼紋泛著冷光,他斜倚在雕花榻上,把玩著蘇錦送他的玉佩:"弟弟可知?蘇錦侍寢時總喚錯名字。"他故意將尾音拖得極長,"她說最難忘的,是你為她摘星辰的模樣。"
楚非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不過是個玩物,皇兄倒當寶貝收著。"
"玩物?"楚凡突然暴起,長劍抵住他心口,"你以為她為何肯委身于我?不過是想看著你身敗名裂罷了。"劍鋒驟然刺入,溫熱的鮮血濺在蟠龍柱上,綻開刺目的花。
當楚非被棄尸人界時,凜冽的罡風(fēng)灌進傷口。他迷迷糊糊間聽見楚凡嗤笑:"半人半翼的雜種,也配與我爭?"或許是體內(nèi)人族血脈作祟,本該致命的一劍堪堪避開心臟。再睜眼時,他已躺在唐門山莊的藥廬,望著頭頂陌生的帳幔,卻不知更大的陰謀正在醞釀。
琴磊捻著胡須打量病床上的少年,渾濁的眼中閃過貪婪。他苦心收集的妖丹始終無法與人族經(jīng)脈相融,而楚非體內(nèi)人翼混雜的特殊血脈,竟成了完美的熔爐。鐵籠落下的瞬間,楚非才驚覺自己不過是從一個牢籠墜入另一個深淵。九天塔內(nèi)暗無天日的日子里,他數(shù)著墻壁上的裂痕,將仇恨熬成鋒利的刃。
逃脫那日,楚非躲在破敗的屋檐下舔舐傷口。小鎮(zhèn)街巷間飄來米酒的醇香,卻蓋不住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氣——那是唐門追兵的氣息。通緝令上的畫像被風(fēng)吹得嘩嘩作響,而更令他心悸的,是人群中那抹熟悉的氣息。
化著淡妝的女子駐足看告示,眉眼間藏著與九天塔上如出一轍的凌厲。楚非瞇起眼,新覺醒的讀心術(shù)在識海翻涌,竟清晰捕捉到她的念頭:"若能招攬此人..."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劍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命運將妖神送到眼前,那便借這把刀,斬斷所有仇怨。
夜色漸濃時,楚非望著妖界方向翻涌的紫霧,將破碎的翼紋護腕重新系緊。通緝令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仿佛預(yù)示著一場更大的風(fēng)暴即將來臨。他握緊腰間從九天塔帶出的斷劍,喃喃低語:"楚凡,蘇錦,還有唐門...這筆賬,該好好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