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床榻上,翠花蒼白如紙的面容與凌亂的錦被相映,勾勒出一幅殘破的畫卷。楚非慢條斯理地系好衣襟,指尖撫過床沿殘留的溫度,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欲念與決絕。他俯身凝視那張失去血色的臉,喉結(jié)滾動:"若不是這深仇大恨..."話音未落,便猛地轉(zhuǎn)身,靴跟重重碾過青磚。
一股磅礴的力量突然在經(jīng)脈中肆虐,楚非踉蹌扶住立柱,后背傳來撕裂般的劇痛。銀色符文從皮膚下浮現(xiàn),在月光下交織成網(wǎng)。"怎么會這樣?"他嘶吼著扯開衣領,肩胛骨處的皮膚如活物般鼓動,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骨裂聲,一對黑紅色羽翼破體而出。羽毛間流轉(zhuǎn)著妖異的紫光,每一根翎羽都似淬了毒的彎刀。
"上古魔翼!"楚非狂喜地大笑,聲音在空曠的殿宇間回蕩,"原來與妖神雙修竟能喚醒血脈..."羽翼一揮,帶起的勁風掀翻案上燭臺,火舌瞬間吞沒了帷幔。他化作一道黑影刺破夜空,只留下滿地狼藉。
寢殿內(nèi),白甄的尾巴因憤怒炸成蓬松的毛球,利爪深深嵌進地磚:"是我瞎了眼!"他猛地揮掌擊碎石幾,"若再讓我見到那雜碎..."
御子華跪坐在床邊,顫抖的指尖懸在翠花腕間,最終輕輕覆上她冰涼的手背。燭光搖曳,映得他眼底血絲分明:"當務之急是護她周全。八大派若得知..."話音未落,翠花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沫染紅了素帕。
"那個混蛋..."翠花攥緊床單,指甲縫里滲出鮮血,"敢算計到我頭上..."可當她望向殿外翻涌的黑云,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走。失去功力的她,此刻連最基礎的術法都難以施展。
白甄突然挺直脊背,眼中閃過決絕:"我妹妹掌管著'緋羽秘境',那里與世隔絕,且只接納女子。"他刻意瞥了眼御子華,"至于某些人,總該學會自食其力。"
"白甄!"御子華霍然起身,卻被翠花虛弱的聲音攔住。她扯出一抹苦笑,目光在兩人間流轉(zhuǎn):"都別吵了。師傅,相信我。"
半個時辰后,白甄返回時,手中的令牌"當啷"墜地。只見御子華身著淡紫色襦裙,長發(fā)挽成凌云髻,眉間朱砂與唇色相得益彰。盡管身形高挑,可眉眼間的清艷竟不輸任何女子。
"這...這真的是那個迂腐道士?"白甄繞著御子華打轉(zhuǎn),狐貍耳朵好奇地抖動,"比我族的花妖還勾人..."
御子華漲紅著臉后退,卻踩到裙擺險些摔倒。他慌忙扶住屏風,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皓腕:"再看...再看我便..."
"行了行了!"翠花強撐著起身,眼底難得泛起笑意,"出發(fā)吧。等解決了這場危機,楚非..."她握緊拳頭,指節(jié)發(fā)白,"我定要他百倍償還!"
夜色中,三人匆匆踏上旅途。白甄化作雪白狐影在前引路,御子華別扭地提著裙擺緊跟其后。而遠處的天際,黑紅色羽翼劃過云層,楚非俯瞰著下方的妖界,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屬于他的復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