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銅燈在餐桌上投下暖黃光暈,瓷碗里的魚湯還騰著熱氣。白玉夾起一塊鮮嫩的魚肉,卻在看到翠花欲言又止的神情時,將筷子輕輕放下:"嫂子別擔心,我們真沒事。"她扯了扯破損的衣襟,發(fā)絲間還沾著幾片冥河特有的藍藻,"就是和魔族交手時滾了泥地,瞧這狼狽樣。"
翠花捏著湯匙的手指微微收緊:"可曾遇見一個自稱魔王的人?紅衣金面,說話..."她頓住,想起那人口中突兀的現(xiàn)代詞匯,"行事古怪?"
"沒見著。"御子華往茶盞里續(xù)水,廣袖滑落時露出腕間的淤青,"我被魔兵打暈后,再醒來就見著白玉守在身邊。"他的目光避開翠花探究的眼神,茶湯泛起細密的漣漪,"想來是她拼著力氣救了我。"
白玉突然放下碗筷,銀鈴般的聲音帶著后怕:"說起來,我們找到你時,正看見一道青影引走那壞家伙!"她湊近仔細打量,"嫂子當真沒受傷?那人沒對你..."
"不過是幾句爭執(zhí)。"翠花低頭攪動碗里的飯菜,熱氣模糊了她泛紅的眼眶。凱皇失控的怒吼、指間的力道,還有那抹讓她心悸的朱砂胎記,都被她咽進喉嚨深處。
這時,一團雪白突然躍入她懷中。白甄變回人形時,銀發(fā)間還沾著桂花,琥珀色的眼眸滿是委屈:"主上出去一趟,怎么帶回這么多麻煩?"他鼻尖輕嗅,突然瞇起眼睛,"那人魚國..."
"再胡說,當心我罰你!"翠花輕敲他的額頭,卻被對方順勢握住手腕。白甄溫熱的掌心覆上來,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酸澀:"有沒有...做什么不該做的事?"
"當著妹妹的面,說什么胡話!"翠花的耳尖發(fā)燙,余光瞥見白玉憋笑的模樣。她慌忙轉(zhuǎn)移話題,指著滿桌佳肴:"快嘗嘗這新做的糖醋魚,聽說..."
"又岔開話題!"白甄突然變回狐身,毛茸茸的尾巴卷住她的手腕,"材料沒找到,雙修的事..."
"明日起我便閉關。"翠花撫過狐貍?cè)犴樀钠っ?,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等功力恢復,定要讓那些人知道,妖族不是任人欺凌的軟柿子。"
御子華的茶杯重重磕在桌上:"小古,偏安于此不好嗎?非得..."
"掌門倒是輕松!"白甄突然變回人形,銀眸中燃起怒意,"八大派圍剿時,我族死傷慘重;唐門抓妖取丹,多少同族受盡折磨!"他攥緊拳頭,指節(jié)泛白,"若只顧自己安逸,如何對得起那些亡魂?"
白玉也站起身,短劍在腰間叮當作響:"就是!我哥和嫂子肩負重任,豈容他人說風涼話!"
御子華臉色驟變,廣袖一甩便要離去。翠花剛要起身挽留,卻被白甄拽住衣角。少年溫熱的呼吸噴在耳畔:"主上好不容易回來..."他的聲音突然低沉,尾音帶著蠱惑,"就不能陪陪我?"
等白玉識趣地離開,白甄早已將人抵在屏風后。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上鍍了層銀輝。"這些日子..."他的吻落在她頸間,帶著久別重逢的熾熱,"我每夜都在想你。"
翠花被吻得 breathless,指尖陷進他后背的肌肉。當衣衫滑落的瞬間,她突然清醒過來,按住少年急切的手:"等等..."
白甄僵住,額頭抵著她的,滾燙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我知道。"他聲音沙啞,眼中卻滿是不甘,"可我好想你..."
這場親密最終停在最后的邊界。事后,白甄變回狐身蜷縮在她懷里,毛茸茸的腦袋蹭著她心口:"就一晚。"他悶聲說,"就當彌補這些日子的相思。"
翠花望著帳頂晃動的流蘇,聽著懷中平穩(wěn)的呼吸聲,終于放松下來。窗外,夜露漸重,打濕了階前的桂花瓣,也將這一室旖旎溫柔,悄然裹進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