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要我出嫁,把我許給第五家]
這天,樸志訓賭氣的收拾行李箱,說是要搬回宿舍住去。
尹媽媽見狀,立刻出面阻攔,堅決不讓。
樸志訓我都大三了,我就想一個人住,怎么地?
樸志訓反正也快開學了,趕緊搬回去熟悉熟悉環(huán)境沒什么不好。
尹智圣開什么學啊,明明還有大半個月呢。
尹智圣我的大寶啊,千萬別跟媽賭氣。
尹智圣那你說,你喜歡什么樣的?媽給你找去。
尹媽媽小眼神一使,樸志訓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把大行李箱推到一邊去,兩眼冒星星看著他媽,
樸志訓媽,其實我想找個帥氣一點的來著。
樸志訓雕刻美男的感覺。
樸志訓你給我找個溫柔的B吧。
樸志訓就這樣。
#尹智圣懂了~
是日
#樸志訓您好您好,我叫樸志訓,您應該知道了。
樸志訓滿意的看著桌對面這個溫婉可人的大帥哥,心臟已經(jīng)像是在開狂歡派對一樣猛烈的跳動了。
哇,你看看這臉。
完全是理想型啊!
邕圣祐嗯,您好。
嗯…感覺有點拘謹呢。
不過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對樸志訓來的,喜歡就行。
邕圣祐看起來神情有些低落,其實他壓根不知道該不該聽家里的話來相親,結(jié)果就這么稀里糊涂的來了。
他想逃離這里,但卻并不想傷了對方的心。
不能敷衍,不能騙人,不說實話不行,說了更不行,只能強顏歡笑著,等著對面這人沒精力了,再直接下場。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小子這么能說。
#樸志訓還有啊,我之前相親碰著個特別慢熱的人。
#樸志訓雖說有點慢熱,但我現(xiàn)在覺得有些可惜了…
邕圣祐你都覺得可惜了,不想再找他嗎?
#樸志訓嗯~,我哪好意思啊。
#樸志訓再說了,那么優(yōu)秀的男生,應該要和更好的人在一起才行。
#樸志訓最起碼…最起碼得是像你這樣的!
樸志訓下意識的看向?qū)Ψ?,那呆若木雞的神情,怕不是自己說錯話了。
#樸志訓對不起,我…
邕圣祐不是啦。
邕圣祐習慣性的用笑容緩解尷尬,這早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大概在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該怎樣才不會惹得別人生氣,他不喜歡這樣,他想讓認識的人和朋友們都笑下去。
就是這樣,總是妥協(xié);總是背著沉重而疲憊的心臟面對人;總是勉強的微笑;總是擔心別人的想法…
包括現(xiàn)在,他到了適婚的年紀,家里逼得緊。坦白說,這大概是很多人都會遇到的問題。但邕圣祐總感覺他像是多年以來都住在封閉的小玻璃罐里,本就稀薄的氧氣讓他背負著重擔難以呼吸。
父母開始逼婚,只是最后一點空氣消失的前兆,他開始以酗酒解壓,時至今日,他終于妥協(xié)了來這相親,小瓶子里最后的一點氧氣也被抽干了。
樸志訓難得的沒有看臉,他感覺邕圣祐笑的很不自在。
明明是那么燦爛的笑容,換誰看了都心動,可他就是感覺僵硬,感覺別扭。
難道又是一個心里裝著別人的嗎?
樸志訓有點想哭了。
不知怎的,就是想哭。
他憑什么,憑什么那么心不在焉的來見自己,憑什么和前幾個不靠譜的一樣啊?
換句話說,邕圣祐也沒什么錯,是樸志訓,樸志訓憑什么連個合適的都遇不到?
其實這話倒也不必說的那么絕...
#樸志訓那個...
#樸志訓我有點累了,可能要先回家了。
邕圣祐好啊,那有機會下次再見吧。
邕圣祐也沒想阻攔什么,他本就想趕緊結(jié)束這荒誕的相親會面。
其實不用想,吃頓飯能累成什么樣?剛剛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突然說他累了要走...其實,想逃離這里并不能掩蓋住這個借口很拙劣的事實。
可是邕圣祐又轉(zhuǎn)念一想,這么果斷的拒絕會不會顯得不重視對方,一個在前幾次相親受過傷的人,就不會傷心了?...該死,他又開始下意識的替別人想這想那。
另一邊,樸志訓渾渾噩噩的走回家去,他拒絕了邕圣祐要送他的請求,聲稱自己家離這里很近。
他想著,邕圣祐為什么那么干脆的就同意了他要回家的想法。
盡管誰都能看出那是個很拙劣的借口,盡管他應該禮節(jié)性的挽留一下。
...唉
那天過后,邕圣祐說的“有機會下次再見”變成了兩人互相推搡逃避現(xiàn)實的“這次太忙了,下次?!?/p>
樸志訓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上進心不是很高,哪忙?
邕圣祐平日的生活也就是寫寫小說喝喝小酒,哪忙?
即使都知道對方總說著不經(jīng)大腦思考的借口,卻仍視做若有若無的存在,無趣死了,沒愛。
某天,邕圣祐剛剛收到新的稿費。
又是一大筆即將化作空酒瓶的銀子嗎?
錢不少,可似乎除了要存下的一小部分,別的都會花掉。
邕圣祐預判到了那些錢的未來。
但意外收獲的,他今天沒喝酒,只是靜靜地思考著他人生過去活的這二十五年。
平平淡淡,沒什么意思,唯一的槽點就是貌似一直在替別人活。
邕圣祐不禁想起他交過的每一個朋友,剛開始都是恭敬,中間會很快樂,但越到后來越覺得有一層無形的壓力。
到底誰會讓他感到自在...
邕圣祐的腦袋中快速的閃過一個人。
“咚咚咚”敲門聲響的有些突然,拉開門一看是姜丹尼爾拎著大盒的炸全雞,可能是之前肚子有了底吃不下那么多,所以拿來分享。
姜丹尼爾哥,這炸雞太大了我可能吃不下,所以就拿來跟你分了。
姜丹尼爾自顧自的拆開盒子,自顧自的在冰箱里找可樂,卻沒想到邕圣祐會一下抱住他。
那個從來沒讓邕圣祐感到過壓力的人,就是姜丹尼爾啊。
又過了很多天,樸志訓突然接到一通電話。
哦…原來是喝醉之后打來的。
邕圣祐打來的。
#樸志訓你等我一下,你家住哪啊?
#樸志訓地址發(fā)給我,我過去看看。
沒過一會,樸志訓便收到了地址,但他實在是有點不敢相信。
#樸志訓藤松三期239號樓...
#樸志訓15...01?
那一刻,樸志訓深刻的體會到了什么叫冤家路窄。
黃旼炫家,恰好就在邕圣祐隔壁。樸志訓想了一下,現(xiàn)在正應該是下班時段,碰到了該多尷尬?
但對邕圣祐,他不能不管,所以只好硬著頭皮干。
樸志訓急匆匆的收拾了一下就出門,可他未曾料到打出租車時會這么尷尬。
他千算萬算,都算不到搶出租時會遇上金在奐。
金在奐愣了一下,隨即有點傲嬌的問了句話。
金在奐去,去哪啊?
金在奐要是順路的話,就一起吧。
盡管這兩句話的語氣有點別扭,但金在奐不可能忽略對方寫滿著急的臉。
樸志訓我...
那地址,樸志訓找怎么都說不出口。真的,別被他誤會了。
見對方別著頭,金在奐有點不耐煩。
金在奐喂,大大方方的行嘛?
金在奐我知道那事對你來說打擊也挺大的...
萬能龍?zhí)?我說,你們上不上車?
也許是司機等久了,所以忍不住發(fā)問,樸志訓當即同意,他張口就來了句:
樸志訓藤松三期北門。
金在奐喂,等等!
金在奐你去哪干嘛?
樸志訓你不順路嗎?
金在奐順...我是說,你不會要找...
樸志訓別多想?。?/p>
樸志訓我,我一個朋友喝大了,我去,去看看。
金在奐真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
金在奐姑且暫時相信他,但當他進了小區(qū)門還跟著自己后屁股走時,金在奐真的生氣了。
金在奐喂!你跟著我干嘛!
樸志訓我沒跟著你啊!
樸志訓也不是脾氣好的主,他又沒有做錯什么,憑什么要受金在奐的氣???!
樸志訓喂,你給我收斂一點!
樸志訓我又不是圖謀不軌,我對你家那位根本沒興趣,你別太自以為是了!
樸志訓管不好他是你的事,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跟你又不熟,別再這么荒唐可笑了好嗎?!
痛快的把心里話說出來讓樸志訓非常舒適,他現(xiàn)在感覺輕松多了,終于不用再受這莫名其妙的氣了。
不過,一想起黃旼炫,他的心就隱隱刺痛,那是初戀啊。
一見鐘情的初戀,應付自己,心系他人,金在奐有什么好生氣的?黃旼炫那么愛他,要是換做樸志訓,定是不會這么“任性”。
不過,沒體驗過那種感覺,終究是不知道。
樸志訓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金在奐一時間被吼住了,最后一句話讓他心里澀澀的,淚水好像要涌上來了。
其實,他剛才看見了。
他看見他和他在一起...
樸志訓喂,怎么了?
樸志訓被我說中了是不是?
金在奐...對。
金在奐所以說,我活該吧?
金在奐我不想聽荒謬的甜言蜜語,不想整天討好他,更不想每天惴惴不安擔心有人會丟下我。
金在奐以至于我剛剛看見那樣的場面...
金在奐頓了頓,他咽了下干澀的喉嚨,眼里一片霧氣氤氳,盡是委屈。
金在奐現(xiàn)在,還要聽你撒氣嗎?
樸志訓聽完這一番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突然一肚子悶氣。
怎么,他委屈,委屈?
跟他樸志訓有什么關(guān)系??!他才是最無辜的受害人好不好?!
不得不承認,金在奐落得這種下場也不乏他一廂情愿。
可他樸志訓干什么了呀?!他才應該委屈好不好!
樸志訓喂,你委屈我還委屈呢!
樸志訓我敢說,你倆這點破事還不是自己作出來的...
樸志訓我又沒有做錯什么!
樸志勛走了,繞道走的,反正又不會走丟…
金在奐呆愣愣的杵著,他不禁又回想起剛剛看見的畫面。
黃旼炫就坐在咖啡廳里,另一個男人撲在他懷里。
然而真實的畫面,不是那樣的。
樸佑鎮(zhèn)對不起撞到您了,我…
樸佑鎮(zhèn)頓住了。
黃旼炫?突然撞見這么個人,他還是有點…
黃旼炫啊…呃,沒關(guān)系…那個,最近過得還好嗎?
黃旼炫還在和伯母鬧別扭嗎?
樸佑鎮(zhèn)我和我媽怎么鬧掰的,你心里沒點數(shù)是不是?
黃旼炫頓時后悔了,怎么今天這么倒霉,碰著樸佑鎮(zhèn)也就算了,自己這張笨嘴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樸佑鎮(zhèn)…沒事,過去那些事我都不計較了,你和金在奐好好的。
樸佑鎮(zhèn)違心的說,這么久了,他還是心痛。
樸佑鎮(zhèn)就別到處騙身騙心…
樸佑鎮(zhèn)還騙婚的。
他不屑的走掉,頭也沒回,直接把車開回家,到家后,也是一句話都沒說,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
霎時,他想起了些事情,突然快步走到臥室書桌前,打開抽屜,把里面的戒指拿出來。
據(jù)說,每一個有故事的人,抽屜里都藏著些什么有故事的東西。
樸佑鎮(zhèn)該死的...
樸佑鎮(zhèn)看著那戒指,越想越氣,當初怎么就信了黃旼炫的邪?
他憤憤不平把那枚求婚戒指從21樓扔了下去,卻沒想到砸中了某人。
李大輝誒呦,什么東西?
李大輝,樸佑鎮(zhèn)曾經(jīng)的曖昧對象。
而李大輝的現(xiàn)男友,裴珍映,他曾經(jīng)流產(chǎn)過。
流的正是黃旼炫的孩子。
而他為什么突然流產(chǎn)了呢?
這又是因為,他看見黃旼炫單膝跪地,向樸佑鎮(zhèn)求婚。
樸佑鎮(zhèn)后來為什么又和黃旼炫鬧掰了呢?
那是因為柳善皓墮胎了,墮的正好又是黃旼炫的孩子,樸佑鎮(zhèn)這才知道黃旼炫在外勾三搭四。
那柳善皓為什么要墮胎呢?
是因為黃旼炫又不知道怎么惹來個金在奐。
一切的一切,都圍繞著黃旼炫的惡行展開。
而現(xiàn)如今,樸佑鎮(zhèn)又奇跡般的把當初黃旼炫送他的求婚戒指,砸到了李大輝頭上。
李大輝撿起那“天上掉的戒指”細細端詳一番。
怎么看怎么眼熟啊…
不管了,先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