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那個隊友提過,這個國師并非本土人士,不僅如此,他的真實身份還是大陸上第三個國家南洺國的二皇子尹卿川,在任國師前,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魔君,在乾鳳王朝臨危之時救之于水火,這才被先帝看中,立為國師。
這么一想,這個尹卿川這么做無非就是想利用自己大國師的身份控制夜淵楓,為所欲為,待時機成熟,將兩國兼并。一旦乾鳳王朝被滅,他們這些王室貴族肯定落不了一個好的下場。
夜景榮越想越恐怖,最后還是聽到夜淵楓開口,他才停止腦海里的恐怖蔓延。
“堂哥,你請朕吃雞腿,朕就帶你去宮中的御花園賞花作為酬謝,如何?”
“謝皇上恩賜?!彼笆值乐x。
一路上,夜景榮臉上的相當(dāng)難看,幾次嘔吐得厲害,嚇得夜淵楓還以為是夜景榮犯了毛病。
“愛卿,你沒事吧?”夜淵楓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他,試探道。
夜景榮搖了搖頭,虛弱地靠在馬車上,“弄怕不了(No problem),只是暈車而已?!?/p>
“那就好?!币箿Y楓放心地松了口氣。他也是被夜景榮上次的病嚇怕了,皇族大半個靠山就是他姑姑和他皇叔背后共同的勢力,前一陣子三天兩頭兒地逼著他正告天下找各色大夫給夜景榮醫(yī)治,自己差點沒被逼瘋。
兩人很快就到了皇宮里,夜淵楓走在前頭領(lǐng)著夜景榮,周圍的宮奴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兒和腳上的步子,蹲身行禮。
御花園里百花爭艷,奇珍異樹簡直讓人目不暇給,不閃瞎人眼誓不罷休。尤其是成片的桃花,隨風(fēng)而落,繽紛飛舞。
夜景榮從未親身經(jīng)歷過如此唯美的花瓣洗禮,伸手接了一些粉色的花瓣,撒向天空,宛若天女散花,妙不可言。
夜淵楓看著這一幕美人浴花圖,竟不自覺地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嘴巴半張,就差塞一個橘子。
“參見皇上?!币粋€冷冽的聲音從御花園的入口傳來。
前一秒還在發(fā)呆的夜淵楓下一秒渾身打了一個哆嗦,聲音變得膽怯:“國師?!?/p>
夜景榮也收起貪玩的心思,乖乖地站在皇上旁邊。
國師身著一襲黑衣,聲音從面具后傳來,“皇上如此怠學(xué),先帝九泉之下,定當(dāng)死不瞑目。”
聽聽,是人話嗎?哪有人這么勸學(xué)的?
夜景榮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在一邊聽著。
“國師說的是?!币箿Y楓唯唯諾諾得點頭。
長篇大論都說完了,國師的目光又落在了夜景榮的身上,“微臣有本要奏。宮外世子府奢華至極,微臣認為應(yīng)當(dāng)減少世子府的俸祿,資補軍費?!?/p>
“……”夜景榮不語,心里一萬句麻麥片。
“國師說的是。”
“……”還能怎么辦?他也只能忍著,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世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錢被調(diào)劑到別的地方。
國師府更是繁華,為什么你沒說捐一點呢?
受了一肚子的氣,夜景榮選擇走回世子府,打算在回去的路上散散心。
京城古道,車水馬龍,煙柳畫橋,好一片繁華之景。
夜景榮停留在一個賣各種小動物的老人面前,從一只小背簍里捧出一只白絨絨的小兔子。
小白兔一雙紅噔噔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人,安安靜靜得窩在夜景榮的懷里裝鴕鳥。
夜景榮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兔子,剛要給銀子離開,目光便被籠里的鴿子吸引。
古代交通不發(fā)達,世子府又離國師府十幾里地,送個信什么的都要消耗人力馬力,如果利用飛鴿傳書,這樣不僅來去方便,而且目標性不大,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然后發(fā)展成嚼舌根。
夜景榮坐在窗臺前,將寫好的紙條綁在鴿子下腿上,將鴿子扔了出去。
白鴿在窗口盤旋了一回兒,向高空翱翔而去。
夜景榮的笑容在嘴角綻開,宛如冬日的暖陽。他將桌上的紙筆收拾好,緩步走到床前,翻出枕頭下的一本《春宮秘戲圖》,自言自語道:“下次去國師府,得想辦法把這本武功秘籍塞進姜朔的房間里?!?/p>
夜景榮傻笑著,把書收了起來。
什么?為什么夜景榮不看?
看過百部小電影的二十一世紀男青年怎么可能習(xí)慣看這種遠古圖畫,而且還不習(xí)貫。
他趴在床上,翻了一個身,睡了過去。
夜涼如水,少年坐在石桌旁,俊朗的臉龐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面容格外清肅。
他解開白色的紙條,眉目輕掃上面歪歪扭扭的字體,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融化了滿是寒冰的冷顏。
“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結(jié)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jīng)擁有,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上你。朔,我可以做你的小寶貝嗎,那種犯了錯你都舍不得罵我,還心軟給我抱抱的那種?!?/p>
姜朔提筆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字,便將信送了出去。
他在園中佇立了一回兒, 衣袂翻飛,轉(zhuǎn)身踱步到幽靜的池塘邊,與夜色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