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
“剛剛是不是停了一下?”
一男子頓住腳步,問身旁的同伴。
“停住什么停住?你看看你剛剛留下的腳印,比之之前,可有下陷?”
另一男子頗不耐煩。
當(dāng)初追殺圣女的人里就有他一個,那時圣女,不對,是那丫頭便是用了靜止時空之術(shù)得以逃脫,時隔五年,他怎會再次上當(dāng)?
想著,他陰笑著開口,
“別想了。當(dāng)初那丫頭確實用過時空靜止之術(shù),但是,時空哪里是那般就能靜止的?她的術(shù)法結(jié)束,若是在這泥濘之中,定能分辨出一二!當(dāng)年便是在略有沙土的干燥路面上,但凡是個修煉了的、心細(xì)點的小子,都能看出腳下印記深了些許。”
他這一出口,同行的幾人連聲附和。
“是啊,三哥說的對?!?/p>
“當(dāng)初一起追殺那小蹄子的就有三哥,三哥怎會認(rèn)錯?”
“嘿,要我說啊,那死丫頭早該死了!平白還占著圣女的名號,真真兒是浪費!”
“就是!琗(cui)小姐才擔(dān)得起圣女一名!”
“沒錯!圣女之位怎容得一個血統(tǒng)不純的雜種玷污?小九,你說是不是?”
被稱作小九也就是提出疑問的男子打著哈哈含糊過去了,聽著他們越來越污穢惡毒言語,他垂下眼瞼,遮住了眸中劃過的幾縷晦暗,心中不忿。
嘖,這副嘴臉可真是惡心。
血統(tǒng)不純?真要說起來,那個琗小姐才更該被稱為雜種吧?
當(dāng)初笙小姐還貴為圣女之時,這里的一個個哪一個不是好生巴結(jié)著?
哪一個沒受過圣女恩惠?
當(dāng)時自己搞的一副奴才樣兒,怎么就不能做一個忠心護主的好奴才呢?
偏要既受著主子恩惠,又要在心里咒著主子,怨主子把他們當(dāng)做奴才,嫉妒主子的吃穿用度都比他們好,恨主子給的修煉資源不和主子一樣,更勾結(jié)旁人背叛主子!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主子哪點兒虧待他們了?
給他們的吃穿用度遠(yuǎn)比平常的侍從好出不知多少,甚至一些小國的皇子、一些中等門派的親傳弟子都比不上他們的好。
要說修煉資源,主子更是把自己的修煉資源都拿出來補貼他們,就因為看見他們在一眾侍從里顯得瘦小,生怕他們受了欺負(fù)。
也不想想,之前哪個奴才能得到如此對待?
越想,男子就越壓抑不住自己的一腔憤怒。
他暗暗捏了捏刀柄,閉了閉眼,把一切情緒都壓下。
上次,是他不好,沒守在主子身邊,讓主子平白被這些養(yǎng)不熟的畜生欺辱了去。
這次他回來了,便是豁出這條命,也要護得主子平安!
那個肯在冬夜給一個瘦弱的流浪兒吃食的小姑娘,那個肯把流浪兒帶回家、教流浪兒修煉變強的的小姑娘值得這世上最好的一切。
她就該平平安安、干干凈凈的活著。
那些鮮血、那些骯臟,他為她處理了便是。
若這次不是她,他就繼續(xù)蟄伏,尋找她。
若這次是她,這些人,這些早就該死的人,一個都別想活!
“嘿,小九你小子想啥呢?”
一男子忽輕拍他肩膀,戲謔地笑問。
卻又在他耳邊傳音道,
“小九,把你心里的不忿都收起來,別讓他們看出破綻,主子還等著我們呢。圣女殿下還等著我們?nèi)に兀 ?/p>
他狠狠閉了閉眼,同樣傳音,
“我知道,七哥。這次,我絕不會讓主子出事?!?/p>
嘴上卻道,
“唉,七哥,你讓我靠會兒,哎,不行,昨晚沒睡好,頭暈?!?/p>
“嘿,還頭暈了,你小子,昨晚想哪個美嬌娘呢?”
“嗐,四哥你就會打趣我,想什么美嬌娘啊?這不是昨夜風(fēng)寒,又沒關(guān)窗,給凍得嘛?!?/p>
“呷,”那被稱作四哥的男子砸吧了下嘴,“小九真是無趣?!?/p>
言罷,抬腳就往前走去。
“走吧,小九,七哥帶你去前邊探探路?!?/p>
那男子勾住他的脖子,向前走去,湊在他耳邊傳音,
“小九,悠著點。別漏了破綻。別看那一個個忘恩負(fù)義的,其實都精明著呢?!?/p>
他回了一個“嗯”,一語雙關(guān)。
那些人什么德行,他豈會不知?
當(dāng)初他與七哥都不在主子身邊,又因為多少給了他們一點信任,這才給了他們暗害主子的機會。
一個個好好的人不當(dāng),偏偏要當(dāng)噬主的惡狗。
現(xiàn)如今,也就七哥和他是站在主子身邊的。
想到這兒,他垂下的眸中劃過一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