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城外塢軍營,
冷逸回過神,對萩漓解釋道:“給夕溟透露我岳父事情的人很可能······”
雖然冷逸心中已經(jīng)一所懷疑但這件事關(guān)系到軒轅浩和軒轅楠的聲譽,他不能輕易做出猜測。
萩漓作為外人,與這件事并無直接干系,說出的話反而更有價值:“伯淵先生抵御北疆多年,麾下也有不少從北疆收服的,會不會是這些人?”
若真是這些人那事情就非常簡單了,冷逸擔(dān)心的是那些本該與之同氣連枝的人。
“我會傳信回去讓海市蜃樓處理此事,你也回去,單子晴多疑,你長留于此若被發(fā)現(xiàn)就不妥了?!?/p>
萩漓剛剛出發(fā)回瑯嶧城,潮砂就收到冷逸的手書。
潮砂打趣道:“中郎將的手腳現(xiàn)在是越來越快了?”
冷逸信中,字字誅心,提到的都是軒轅楠,潮砂怎么可能袖手旁觀。
細辛陪笑道:“屬下只是奉命行事。”
潮砂和細辛一前一后出宮,往蝴蝶夢去。
潮砂的身手武功和啞柯相差太大,若正面交鋒,未必能討的了好,更何況又不是要殺他,只是讓他忘記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
潮砂打暈了蝴蝶夢送酒的姑娘,在啞柯的酒中下了蒙汗藥,隨后潛入雅間施展鏡花水月。
一切到潮砂施完術(shù)從蝴蝶夢出來都很順利,直到潮砂在蝴蝶夢門口看見夕顏。
“你都看見了什么?”
夕顏的神情告訴潮砂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
夕顏問道:“你用鏡花水月的那個男人是誰?”
“任務(wù)?!背鄙罢f道。
夕顏又問道:“誰給你的任務(wù)?”
潮砂一步步逼近,夕顏察覺到危險下意識握住腰間的驚鴻但卻感覺身體僵硬,根本就抽不出劍,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你想做什么?”
潮砂剛伸手就感到一陣秋風(fēng)襲來,下意識的收了回去。
“住手!”
隕萚從屋檐上飛馳而下,護在夕顏面前。夕顏冒冒失失地跑了出去,那些宮娥跟不上就去找隕萚。
隕萚剛跟出來就看見這一幕,他很慶幸自己沒有晚來一步。
“這里交給我,你先撤。”隕萚對潮砂說道。
潮砂看了眼隕萚身后的夕顏,心領(lǐng)神會的離開了。
夕顏低著頭道謝,頭上的朱釵也往下垂,“剛才,謝謝你救了我?!?/p>
隕萚扶正她的頭,摸了摸,安慰道:“以后,還敢自己一個人跑出宮嗎?”
夕顏這次沒有把隕萚的手打掉,只是抬起頭與他對視道:“你為什么每次都要幫我?!?/p>
在夕顏的影響中隕萚好像已經(jīng)幫過自己好多次,每一次都是最關(guān)鍵的時候。
“相幫自然就幫了,哪來那么多為什么。”
隕萚送夕顏回宮后就飛鳥傳信給冷逸。
軒轅楠趕到衛(wèi)城牟軍大營,遞上拜帖。
“軒轅家三姑娘?”單子晴一臉疑惑。
“軒轅楠?!?/p>
“請?!?/p>
軒轅楠進賬后四下看了一眼,單子晴心領(lǐng)神會的遣散四下,“三姑娘孤身到此,有何賜教?”
“請涵玉君讓楠見一下軍師?!避庌@楠說道。
單子晴明知故問道:“什么軍師,我聽不懂三姑娘在說什么?”
“塢閔王十一年投身涵玉君府中的軍師?!避庌@楠謙和有禮道:“他為公子籌劃十幾年,如此關(guān)鍵時刻,公子絕不會讓他留在樂玥城?!?/p>
單子晴拍手笑道:“三姑娘的才女之名果然名副其實,只可惜軍師昨夜剛剛離開,本公子也不知他去了何處?!?/p>
單子晴將軍師遺留的信交給軒轅楠,軒轅楠閱覽完畢后,笑著行禮道:“多謝公子坦誠相告,告辭。”
單子晴似是想到什么,出言挽留道:“姑娘留步?!?/p>
軒轅楠轉(zhuǎn)身問道:“公子還有事嗎?”
單子晴問道:“姑娘可曾許了人家?”
軒轅楠笑道:“未曾?!?/p>
“那······”
軒轅楠打斷單子晴的話,溫文一笑道:“公子的這個想法還是回都之后跟大王商量一下,畢竟大王才是太子的父親?!?/p>
軒轅楠本來還想著試探一番但單子晴的聰明都來自于他身后的軍師,如今這位軍師的身份已經(jīng)核實,而他也已經(jīng)離開,只剩單子晴不足為懼。
“子期叔。”軒轅楠從單子晴帳中出來就找到單子期帳中,打算勸勸他。
單子期沒想到軒轅楠會在此時孤身而來,“你怎么出門一個人都沒帶?”
軒轅楠笑盈盈道:“子戶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p>
單子期無奈的笑道:“這么點事還要你親自犯險,我還真的是沒用啊!”
軒轅楠安慰道:“子期叔,千萬別這么說,這件事本身就是我當(dāng)年處置不周造成的,怎么能是你的錯呢?”
單子期問道:“你見到子晴身后的那位軍師了?”
軒轅楠笑道:“子期叔的眼睛永遠都是那么尖銳,可惜這次小侄來晚一步,那位軍師昨夜就走了。”
“你到不認為子晴是在說謊?”單子期問道。
軒轅楠笑著搖頭道:“沒有這個必要,他若要說謊就不會爽快的交出這封信?!避庌@楠將信遞給單子期。
單子期看完問道:“你覺得,是他嗎?”
那個名字,單子期是不敢在軒轅楠面前提了。
“是與不是,已經(jīng)不是那么重要了?!?/p>
有些人見不到,是因為時機還沒到,軒轅楠愿意等,畢竟她還有時間。
“子期叔,我此來是想請你傳信給懷如尊者,讓她務(wù)必沉住氣,絕對不能再見子戶了。”
懷如對嚴悸用情至深,要是被嚴黎刺激的說漏了嘴,那事情就真的會失控。
“我明白,你放心罷?!?/p>
單子期想了想問道:“小楠,瑯嶧城中關(guān)于你和令尊的流言,會不會是文倉傳出去的?”
雖然文倉是軒轅浩親收的徒弟但他自軒轅浩接受羌河的提親后師徒之間就再沒見過,就連后來軒轅浩的葬禮他都沒有現(xiàn)身。
“如果真的是他,那就讓文家自己看著辦罷?!?
若證實是文倉所為后文家仍然對此事置之不理,那就說明文倉已經(jīng)控制住文家,那計劃就必須得改。
單子期提醒道:“塢軍的大營就在五里之外,你要不要去看看?”
軒轅楠收斂心緒,平靜地說道:“我知道,多謝子期叔提醒?!?/p>
塢軍大營中的將士很多都是跟過軒轅浩的,所以他們認識軒轅楠,也就對她進主營的事情置若罔聞。
“我不是說了不需要人伺候嗎?”冷逸側(cè)躺在榻上,背對著軒轅楠。
軒轅楠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我也不行嗎?”
冷逸翻身看到軒轅楠直接保了上去,“楠兒,我又夢到你了?!?/p>
軒轅楠毫不猶豫的抱住冷逸,“你覺得這是夢?”
“不是夢!”冷逸驚醒,“你怎么來了?”
軒轅楠給冷逸沏了杯茶,說道:“子戶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所以過來跟單子晴說幾句話,我請子期叔帶話給懷如尊者,勸她冷靜?!?/p>
冷逸摟住軒轅楠,貪戀的問道:“然后,順便來看看我?”
軒轅楠依偎在冷逸懷里,細聲道:“這件事已經(jīng)解決了?!?/p>
冷逸驕傲的說道:“還是我的楠兒厲害,一出手就干脆利落?!?/p>
軒轅楠想了想,問道:“拓跋牧是怎么回事?”
冷逸解釋道:“他是岳父在北疆收的副將,這次派他到江無欺身邊,就是為防萬一?!?/p>
“萬一?”
冷逸繼續(xù)說道:“萬一塢遼帝步了他父親的后塵,我也好早做準備?!?/p>
軒轅楠知道冷逸會這么擔(dān)心,是因為他已經(jīng)知道軒轅浩是怎么死的,冷逸絕不會像軒轅浩那樣坐以待斃,更何況他本就不是塢楓國人,自然也無需顧忌。
“如果可以,這樣的事情還是留給昶威做,畢竟打開戰(zhàn)端的人很多都看不到最后?!避庌@楠勸道。
冷逸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p>
軒轅楠想到之前和單子晴的對話,說道:“有件事,你提前有個心理準備?!?/p>
“什么事?”冷逸問道。
軒轅楠支支吾吾道:“樂玥城那邊應(yīng)該最遲后日就會有消息傳來?!?/p>
天黑了,軒轅楠被冷逸留下,兩人一起用飯,“軍營里沒什么好東西,不過都是我自己做的,你將就著吃點,明日我就進城去采辦?!?/p>
軒轅楠笑道:“比這更差的,我又不是沒吃過,沒事,不用麻煩,現(xiàn)在還在打仗,你貿(mào)然進城要是暴露了,那戰(zhàn)事就會受到影響?!?/p>
“現(xiàn)在鎮(zhèn)守北疆關(guān)隘的拓拔羽和拓跋牧是什么關(guān)系?”軒轅楠問道。
冷逸說道:“根據(jù)北疆線報傳回來的消息看,應(yīng)該是親弟弟,兩個人這些年一直有書信往來?!?/p>
軒轅楠警惕道:“既然如此,你還是要小心,萬一他們兄弟倆聯(lián)手,到時候局面一樣是會失控的,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p>
冷逸道:“我明白,兄弟倆身邊我都安排了人跟著,都是親信,絕對信得過。”
軒轅楠提醒道:“這世上從來沒有絕對,事情沒有,人也不會有?!?/p>
她那么相信嚴悸,將自己最重要的謀劃交給他實施,可嚴悸居然陽奉陰違,致使她在塢楓的布局全盤皆廢。
冷逸不知道軒轅楠因何生氣,只能抱住她,因為他發(fā)現(xiàn)當(dāng)自己抱住軒轅楠的時候,她身上的戾氣和威壓會慢慢的消散,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