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寒公主配合三域先主是為了靜待時機,只要等到先主駕崩,她就可以擺脫這一切,可她配合這些人并沒有實際的好處和展望的未來,她已經(jīng)頹廢了。
“你······”
水泄心中產(chǎn)生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想法但容與及時制止了。
“你想多了,我對她只有忠誠,我說過我不會背叛她,你如果要給她寫信,順便告訴她除了她這個世上誰都沒有資格讓我自盡,除了自盡我不會選擇也不會接受第二種死法?!?/p>
容與不會允許任何人玷污他的人格,他陪了她二十幾年,眼睜睜看著她起起落落,看著她成親生子,好像確實比以前好了但他總是感覺有哪里不對。
“人心難測,人心是這個世上最容易變的?!?/p>
“你難道覺得她現(xiàn)在這樣不好嗎?”
好與不好,連當(dāng)事人自己都想不明白,更何況是外人。
“去傳信罷,我不打算跑了?!?/p>
至少在臨死之前還可以和家人一起過最后一個中秋。
······
心月狐收到祁連山的指令時真的很頭疼,他就想自己為什么不走,為什么要留下來······
簡兮看到心月狐一臉愁容,問道:“怎么,祖母叫你過去說什么事讓你這么難受?”
心月狐拿出帖子,還是決定讓簡兮自己看,這樣的事情雖然早就料想過會發(fā)生但心月狐不希望是自己牽的線。
簡兮看完帖子的反應(yīng)跟心月狐預(yù)想的差不多,“祖母有說什么嗎?”
“尊主說凡是在媯城的小輩都要去?!?/p>
所有小輩,簡兮很自然的想到了隕萚和朝顏的事情,這次只怕這兩位也會在,隕萚也就算了,朝顏可是塢楓公主,她的兄長夕溟在此局中也起到了作用,簡兮就不相信操縱此時的文燁能心無芥蒂的和朝顏坐在一起吃飯,還有白茸,她可是默許少艾派遣祁連山人員到塢楓暗中協(xié)助吞日拖垮塢楓國力的。
“這場宴席注定是場好戲?!?/p>
這么大的戲簡兮可不想錯過但她也知道白茸特意給自己一封帖子是什么意思。
“你轉(zhuǎn)告祖母,我知道分寸?!?/p>
簡兮心中對傅隱自然是有埋怨但還沒有到恨的地步。
海市蜃樓和翟氏合作快一個月了。
這期間冷逸從來沒有露過臉,海市蜃樓的一應(yīng)事宜都是隕萚和朝顏在處理安排。
隕萚收到帖子的時候,朝顏正好去找妍姬商量事情,也不知怎么回事,翟瀟看到隕萚比看到冷逸的反應(yīng)還要大,為免合作被情緒影響,眾人商議之后決定一切情報交換都由朝顏和妍姬交涉。
“這封信有問題嗎?”
朝顏剛回來就見隕萚坐在案前,目光落在信封上一動不動的。
“你打開罷?!?/p>
隕萚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說,畢竟朝顏從來就沒有給過他任何的回應(yīng)。
“你們的家宴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朝顏看完帖子,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就是感覺空落落的。
“嚴黎也會去?!?/p>
隕萚雖然一直在忙海市蜃樓的事情但自從自己從敗螢手中救下朝顏以后,很多事情的細節(jié)冷逸也不會在刻意瞞著他,有些事他查之前冷逸就會告訴他。
“他去做什么?”
朝顏實在想不到嚴黎和紅閻王之間會有什么聯(lián)系。
“你去了就知道了?!?/p>
隕萚現(xiàn)在能想到勸朝顏的人也就只有嚴黎了。
“算了,海市蜃樓這邊不能無人照看,冷逸大人有事,你我若是也不在,會亂的。”
隕萚想起辰良遞帖子時說的話,“尊主交代若朝顏不愿去,你可以拿夕溟的事情誘她?!?/p>
“嚴黎去是因為他得到消息,這次參與宴會的人中有人知道六公子的下落。”
夕溟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說成活的,總比說死訊會讓人容易接受。
果然,提起夕溟,朝顏就會爽快的答應(yīng)。
過去之前,朝顏還問過隕萚冷逸會不會在,隕萚雖然有點不樂意但還是實話實說了。
這次赴宴,朝顏肯定會受到打擊,隕萚已經(jīng)提前向文惜討要了定心丸,以防不測。
“有鳳來儀”
這個地方朝顏以前也聽夕溟說過,他剛到媯城的時候,就是在這里遇見那個改變他一生的人。
“進去罷?!?/p>
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隕萚還是忍不住拉了一些朝顏,“答應(yīng)我,不管進去見到誰,聽到什么,都不要沖動?!?/p>
朝顏只以為隕萚是擔(dān)心自己會和紅閻王起沖突,說道:“你放心,我早就不是當(dāng)初那個天真的小公主了,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我還是分得清。”
隕萚擔(dān)心的不是朝顏見到傅隱會怎么樣,畢竟傅隱從未計較過朝顏的所作所為。
紫騮、文惜、文澤、子仲、成耀和簡兮早就到了。
答應(yīng)隕萚的時候朝顏確實想過人不會少但現(xiàn)在看到這么多的人,朝顏還是有一點慌,幸好,嚴黎也在。
朝顏很自然的在嚴黎身邊坐下,隕萚站在那兒,心虛的低著頭,少艾坐在傅隱身邊一臉的不耐煩,“站著干什么,還要我請你坐下啊!”
隕萚心虛的在朝顏身邊坐下。
“今日在座的都是自家人,之前有什么誤會今日都說開,省的日后再拿出來算舊賬?!?/p>
說話的是坐在首座的白茸,朝顏沒有見過白茸但她能坐在上座,讓冷逸和紅閻王甘居其下,來頭必定不小。
白茸自然也感受到了朝顏的目光但她視若無睹的說道:“既然人到齊了,就開始罷。”
少艾拍了拍手,舞姬就出來了。
這場景似曾相識,但朝顏還是注意到嚴黎身邊那位和他神似的中年人。
“那位是嚴黎的父親嚴悸?!彪E萚就坐在朝顏身側(cè),自然注意到她的視線,解釋之后,朝顏的眼中再次露出驚異之色但不過片刻就消失了。
“他和首座上的兩位是何關(guān)系?”朝顏問道。
首座上那兩位,一個長得和冷逸肖像,另一個氣場相似,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嚴黎的父親和冷逸的父親是同門。”
白茸既然讓隕萚帶朝顏過來自然就是準備讓她知道該知道的,這樣的細節(jié)相比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有鳳來儀里歌舞升平的時候媯城的守衛(wèi)已經(jīng)被紅師取代,辰良帶著人直接殺到將軍府。
子都公子正在賞月品酒,根本就不知道死亡正在逼近。
“花前月下,公子好雅興!”
辰良手持長刀,但子都也是有身手的,二人一陣交鋒之下,竟然陷入膠著,但紅師早已控制住將軍府了。
“公子可是雍國的儲君,可不能就這么輕易的死了?!?/p>
子都活著比死了有用,這是傅隱的原話。
最后子都自然是被辰良活捉關(guān)在巫山特意為他準備的牢中。
酒過三巡,辰良帶著一身血氣闖了進來,到傅隱耳邊低語:“王爺,事情已經(jīng)辦成?!?/p>
傅隱滿意的點了點頭,辰良迅速的退了出去。
所有人都對辰良的闖入視若無睹,除了朝顏和嚴黎。
朝顏給嚴黎使了個眼色,后者十分知趣的問道:“剛剛辰良進來的時候我聞到了一點血腥氣,敢問長姊,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嚴黎的這一聲長姊確實令朝顏措手不及。
對于嚴黎的突然詢問,嚴悸面露不快但傅隱笑著說道:“沒什么,外面有些人不懂事,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p>
傅隱對嚴黎說完還對著嚴悸?lián)u了搖頭。
“大家繼續(xù),我出去看看?!?/p>
冷逸回頭給身后的簡兮使了個眼色,簡兮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出去。
出了門,傅隱回頭問道:“既然不愿意,為什么還要跟出來?”
在傅隱的印象中從未有人強迫簡兮做她不愿意的事情,即便是羌莫憂和鄔少湫也未曾跟簡兮說過什么。
“我前幾天和阿爹吵了一架,他今日既然看了我一眼就是給我臺階,我也不能不識趣?!?/p>
簡兮也不是真的想和冷逸翻臉,更何況她看得出來在場的知情者都希望她和傅隱能母女情深,即使不能讓他們?nèi)缭?,簡兮也不想讓母女不和的局面再出現(xiàn)。
“嗯,你自己找個地方待著,我回來了去叫你?!?/p>
簡兮沒想到她居然不讓自己跟著。
“這十幾年我不去見你就是為了把我做的事情跟你撇清楚關(guān)系,既然你自己也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那樣就剛剛好。”
就像他們擔(dān)心的那樣,傅隱也不想和簡兮鬧僵,只是經(jīng)歷過兩次,她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傅隱留下簡兮,自己走到將軍府和紅師交代下一步的情況。
紅師將領(lǐng)廉臯見到傅隱拱手行禮道:“啟稟王爺,媯城的防務(wù)已經(jīng)在我軍手中,將軍府已經(jīng)控制住,子都已經(jīng)按照王爺?shù)囊箨P(guān)押等候王爺處置?!?/p>
“先讓他在牢里住幾天,感受一下階下囚的滋味,對了,湫殿也帶了人過來,你們沒有和他們發(fā)生沖突罷?”
“王爺放心,末將已經(jīng)交代過。”
廉臯跟隨傅隱十幾年,自然清楚她的底線在哪。
“將軍府中的東西都盤查清楚了嗎?”
這座將軍府本身就是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