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生只要自己想得開,日子過的自然就舒心,這話說的就是夏安殿下。夏安對無名計劃的態(tài)度一直都是視若無睹,所以面對鄔少湫對無名計劃的態(tài)度,夏安殿下自然也就無所謂。
但現(xiàn)在她也和羌莫憂一樣再沒辦法看見裝看不見了。
“母親!”
“祖母!”
鄔少湫確實聽老殿主提過軒轅杳給夏安殿下遞了帖子但鄔少湫只當是小孩子玩鬧,沒想過真能請來,畢竟就連鄔少湫都已經(jīng)有二十幾年沒有聽到她的消息了。
“小楠,你最近感覺怎么樣?”
夏安越過鄔少湫和羌令宣徑直走向軒轅楠,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然后對羌莫憂說道:“莫憂,你最近辛苦了。”
羌莫憂笑著搖了搖頭。
“小宣帶小楠去后院休息,剩下的事情我們來?!?/p>
羌莫憂和鄔少湫也點了點頭,軒轅楠只能無奈的跟著羌令宣去了后院。
羌莫憂走到夏安身邊問道:“前輩,您是想清楚了嗎?”
老閣主剛到的時候就跟羌莫憂提過,現(xiàn)下夏安也來了,羌莫憂就再也不能當沒聽過這話。
夏安笑道:“莫憂,你也不希望小楠出事罷?”
夏安和紫醉真人、周生王后都有交情,因此她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軒轅楠等死。
“只是,這么做畢竟需要兩條人命?!?/p>
這兩個人雖說是自愿但一個是白茸的師父,一個是鄔少湫的師父還是夏安的師兄,羌莫憂就不信夏安能眼睜睜看著而無動于衷。
“就當是贖罪了?!?/p>
當年三域內(nèi)亂,這倆兄弟視若無睹,已經(jīng)當了一回懦夫,這回他們要是再躲,夏安就打算直接動手。當然,這些事情鄔少湫和羌莫憂肯定是不知道的但軒轅楠小的時候是跟著周生,或多或少肯定是聽過一些,所以夏安才要讓羌令宣帶她去休息,軒轅楠要是聽到這番話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你情我愿的,沒什么好多慮,等阿杳回門完就立刻開始,其他的事情你們先接手,現(xiàn)在一切都要以小楠的安危為重?!?/p>
人活著就還有翻盤的機會,人要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對于夏安的安排,羌莫憂自然是贊同的,但鄔少湫心里可就沒那么安定。
夏安看出自家兒子的不安,勸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我雖然沒管過這件事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父親的很多安排我還是知道的,我既然回來肯定也是會幫你們一起處理,畢竟這件事也有紫醉和小楠的心血?!?/p>
對于鄔老的所作所為,夏安已經(jīng)不想再說什么,畢竟逝者已逝,追究再多也不能把他怎么樣了。
“至于昆侖山的卦數(shù)······卦數(shù)也不是一成不變,事在人為,只要我們抓住機會,這個卦象自然也會變成我們想要的樣子,你們要是一直放在心上影響了情緒而不去做事,那才是真的被死人牽著鼻子走?!?/p>
夏安從來就不信所謂的天象卦數(shù),她一直都只信人定勝天。
老殿主和老閣主把軒轅杳送到文家就回來,看見夏安的時候老殿主感覺自己的腳上像打了霜一樣。
“師兄,二十幾年不見,你好像不太高興看到我?”
都說時間可以磨平一切棱角,包括執(zhí)念但老殿主總覺得這句話很假,如果是真的,為什么直到現(xiàn)在他的心里還在做著那個夢。
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會很慶幸,慶幸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
為什么聽到鄔少湫的玩笑之言竟然打從心底里的期盼成真。
“是啊,好久不見,你好像更老了。”
老殿主這話一出,鄔少湫和羌莫憂都忍不住扶額,老閣主聽了都想打死他。
“師兄,你特意過來只是為了嘲諷?”
鄔少湫是真的不想聽這倆人敘舊,奈何羌莫憂卻一點避嫌的樣子都沒有。
“小楠呢?”
老殿主不想和夏安吵只能換個話題。
“我叫小宣帶進去休息,只站了一會兒,眼底就烏青?!?/p>
說起軒轅楠,夏安就忍不住的搖頭嘆氣,要不是見識過周生的樣子,夏安真的想狠狠地罵她一頓。
“星辰族已經(jīng)把雍軍收集的藥材都送了過來,根在瑯嶧城,既然要治病,留在這里治才是最合適的?!?/p>
媯城確實適合療養(yǎng)但既然他們能想到,夏安相信蘭華也肯定想得到,既如此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在他們認為最不可能的地方療養(yǎng)。
“我發(fā)現(xiàn)我母親和祖母說的話你都聽得進去。”
同樣的一句話,夏安、羌莫憂和羌令宣說出來,軒轅楠接受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軒轅楠被羌令宣說的十分心虛,別過頭道:“你這話說的頗酸?!?/p>
羌令宣坐在軒轅楠面前,委屈道:“是啊,我現(xiàn)在就連我母親和祖母的醋都要吃了。”
軒轅楠嫌棄道:“多大的人了,還天天吃醋。”
“你為什么就不吃醋?”
從成親到現(xiàn)在十八年了。
從來都是羌令宣在吃醋,軒轅楠好像一直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都成親了,還有什么好吃醋的?!?/p>
軒轅楠實在是沒有體會過吃醋的感覺。
“不管是何殊還是朝顏都沒讓你有膈應的感覺嗎?”
羌令宣一直潔身自好,所以軒轅楠的真正意義上的情敵也只有羌令宣的青梅竹馬——何殊和當眾表露心意的夕顏公主。
“何殊遠在羌河跟你都十幾年沒見了,至于朝顏······難道你真的對她有意?”
羌令宣本來只是想聽軒轅楠哄哄自己,哪成想給自己挖了個坑。
“怎么可能!”
羌令宣是真的很擔心軒轅楠懷疑自己的真心。
“既然沒有,那我有為什么要吃醋?”
說到底,會吃醋不外乎兩個原因,一方面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另一方面就是對對方?jīng)]有足夠的信任。
自信是軒轅楠自小就具備的品質(zhì),至于信任,她既然已經(jīng)和羌令宣成為夫妻,要是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這夫妻還不如不做。
就是這樣的眼神,不僅自信而且不論何種境遇都不會吝嗇自己的信任,羌令宣就是被這樣的眼神征服。
······
軒轅杳的車架到的時候,朝顏和隕萚一起站在文府前,朝顏看著軒轅杳的車架,眼神中是毫無掩飾的渴望和羨慕。曾幾何時,她也曾幻想過自己出嫁時的樣子,及笄之后也有不少的嬤嬤和宮娥在她耳邊念叨這件事,雖然她每次都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但臉頰的紅暈還是出賣了她。
夕顏第一次見人出嫁是姑母合歡公主出嫁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還很小,和夕溟一起跟在夕康身邊呆呆地看著高大華麗的車架載著合歡姑姑越走越遠,夕顏的眼中是羨慕和好奇,而夕康和夕溟的眼中是無可奈何和擔憂。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朝顏才明白二位兄長的眼中為何流露出那樣的神情。
但回想起自己所知的和親公主中,合歡姑姑好像又是幸運的,至少牟王對她是有真情真心,上位后雖然有夫人美人但合歡姑姑在牟國的位置也是不可撼動,即使只生了一個女兒但牟王冊封的太子也是記在合歡名下,太子對合歡王后也是打從心底里的尊敬。
“你母親當年嫁到牟國的時候,陣仗也跟這差不多?!?/p>
合歡是和親公主,出嫁儀仗自然不會差,單子期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軒轅楠對軒轅杳的愛惜,也難怪軒轅肅他們之前那么緊張。
“她就阿杳這么一個嫡親的妹妹,能不愛惜嗎?”
文澤在瑯嶧城的這座府邸,是為了成親特意置辦的,這座府邸也是文家給紅閻王的一顆定心丸。
“你其實不用過來,這邊結束,我自然會過去跟小楠說。”
文府附近那么多的滄海眼線,單子期也不是看不見,只是知道他們來干什么,他也不愿意多管閑事。
“叔父放心,小侄既然敢來自然是有把握,再說了今日這樣的好日子,小侄倒是想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搗亂?!?/p>
朝顏順著聲音望去就見一對牟國裝扮的男女,男的看上去比女的大很多,應該是長輩之類,女的看上去跟比自己小很多。
南梔自然是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轉身過去看見朝顏身邊的隕萚欣然一笑道:“樂玥城一別已是十數(shù)年,小洵也成熟了不少?!?/p>
南梔雖然年紀和隕萚差不多但輩分比他大,隕萚自然是得稱一聲姨母。
“姨母說笑了,小侄今日不成樣子,父親和母親還在生氣,若非叔父成婚,母親早就把小侄給打一頓了?!?/p>
隕萚為朝顏介紹道:“這位是牟國的南梔殿下,她身邊這位是祁連山的單子期尊者?!?/p>
“你是合歡姑姑的女兒?”
朝顏的眼睛一直盯著南梔的臉龐,企圖從其中找到一絲故人的影子。
“正是。”
南梔和單子期見面的時候,單子期就把隕萚干的好事告訴了南梔,南梔聽完也只是輕輕一笑,畢竟她也是見識過文燁的驚人壯舉,對于隕萚的所作所為,南梔也沒有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