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感受到杜向淺的變化,是在回學校的一周之后,我發(fā)現(xiàn)與我經(jīng)常形影不離的杜向淺開始漸漸疏遠我。
經(jīng)過多次的調(diào)整座位之后,杜向淺已經(jīng)有我的同桌變成了我的后桌,而她的同桌也變成了艾佳佳,在我第二次不小心將她的水杯碰倒時,她大聲責問,“你干嘛呀?”想起她最近幾日朝我發(fā)脾氣,我的口氣也變開始變硬,“不就是碰到了杯子嗎,你別放這不就好了?!?/p>
不知道是我的態(tài)度太過強硬抑或其他,杜向淺竟然開始哭了。不論一個人原來做過什么,一旦他開始落淚,那么她便是弱者,是需要人來守護的,艾佳佳安慰著杜向淺,臉孟然呈也在示意我去向杜向淺道歉。我只覺得遭受了莫大的委屈,眼淚在我的眼眶中打轉(zhuǎn),我起身走出教室。走去屬于我一個人的秘密基地。
傍晚的風幻化作輕柔的手,一點一點將我的狼狽拭干,晚風略帶涼意,將我的溫度帶走。等我被凍得有些麻木時,身旁傳來許嵩的歌,“我說Vae,你要清醒,別再輕易掉眼淚,我說Vae,是是非非,你要勇敢去面對........”一曲終了,身旁的人開口是,白秋武,“怎么還在逃避???”我低頭不語,也不想狼狽的樣子被看見,身體在風中微顫。
身上有股溫暖阻隔了外面的風,我抬頭,看見白秋武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干嘛一個人躲著哭?”那天在秋風之中,白色襯衣的男生認真的聽我講述事情的原委?!鞍浊镂浒?是不是只有會哭的姑娘才能得到別人的寵愛啊?!薄笆翘珗詮姷墓媚锾菀装褎e人的好意推開了,其實,你不必這樣逞強的?!薄翱晌也幌胂蛉魏稳耸救酰呐率窃?jīng)的好朋友?!薄霸趺磿鞘救跄??”
丁丘,孟然呈,杜向淺和我從旅行時十分要好的小團體,一下子變成了很奇怪的團體,所幸這樣的情況不長,我們很快迎來了分班考。
分班考完的最后一次周會,我竟然因為上廁所沒跟上自己班的隊伍。站在操場上,望著攢動的人頭,我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我漫無目的地掃視大半個操場,又不得不時不時低頭緩解自己的不適。
如果說其他人的蓋世英雄都腳踩著七彩祥云,那么我的蓋世英雄一定是那個身穿校服,溫柔牽起我的手的男生。這個男生看出了我的窘迫,牽著我,拉我進入他班的方陣隊中,看見其他人投來的眼光,我低下頭,躲在白秋武身后,拉了拉他的衣服,“謝謝,不過,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嗎?”
白秋武聽完并不放開我的手,身體向后微微傾斜,用很小的聲音說,“你覺得你現(xiàn)在這樣子像不像一個小媳婦呀?”從未被人如此調(diào)侃過,我略帶慍怒地在白秋武的背上用力戳了一下,“別亂講,小心我打你?!卑浊镂涑酝矗罩业氖忠灿昧ζ饋?,手上的力度慢慢變大,傳來某人得意的聲音,“你求饒啊,求饒我就放開你的手?!?/p>
男生的力氣本來就大很多,況且白秋武還使用巧勁,將力氣花在揉捏我的骨頭上,骨頭將咯咯聲與痛感一并傳給大腦,我繃不住,小聲求饒,“痛痛痛,我求饒,你放手?!?/p>
白秋武果然放手,背過身站好,我便安安靜靜站在他身后,亦不再言語,直至晨會散去,我們在教學樓前分別,他告訴我,你可以不那么堅強,至少在我面前,如果你信任我的話。
回到教室時,我卻因白秋武一句話久久不能平靜,他在懇請我,只是為了讓我信任他。
是了,這便是我的性格,雖然每次看見熟人也會回應(yīng)別人打招呼,和杜向淺的們一起也可以沒心沒肺放肆大笑,但,惟有一點,在他們面前我始終都是堅強的。原因只怕是我還不夠信任他們吧,信任到可以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告訴他們,將我的家庭,我的病,我的噩夢,我的經(jīng)歷的種種告訴他們,哪怕我不愿承認。在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蕭婭然也不曾知曉的我的脆弱。
結(jié)束了晨會,發(fā)完了作業(yè),老師們便早早放我們回家,我們聚在一起簡單告完別就各自回家,誰也不提是否要出去玩,對于我和杜向淺之間發(fā)生的事情,誰都絕口不提。
回到家中,蕭婭然在客廳沙發(fā)上看著熱播電視劇,如從前一般對我的歸來并無熱情,在我拉著行李箱會做回房間之前,淡淡問了一句“回來了?”似在自言自語,我也只是輕輕回了一聲“嗯”繼續(xù)向前走。
我每天待在房間里看小說抑或?qū)懶┳鳂I(yè),一如既往,直到吃飯時才走出房間。我與蕭婭然對面而坐,卻誰也不抬頭看誰,寥寥幾句話語全然不離我的學習。偏偏這是我最不想提起的,我只是簡單兩三句將其敷衍過去。
一天吃完飯,我并不急著離席,正襟而坐,告訴蕭婭然我要走讀,這是通知的語氣,不帶任何商量??粗拫I然放慢速度,我滿足的笑了,只思考了一分鐘,她便作出回應(yīng),“我不同意?!彼拇鸢冈谖乙饬现?,但并不影響我達到目的,我盯著她良久,“我沒在和你商量,以前一切決定都是你做的,我只負責執(zhí)行。就像我只負責學習,你卻不管我學的怎么樣,就像你要我剪短發(fā),我就只能扔掉我愛的皮筋,就像小時候你要我站在那兒不許動,我就這樣在人來人往的街道等到天黑,哪怕我知道你要扔掉我,就像扔掉一個垃圾,你就像從前一樣不管我好了,現(xiàn)在是怎么了,愧疚了嗎?”
“別說了,別說了?!笔拫I然眼里都是抗拒,抗拒她所不愿想起的回憶,她站了起來,低頭看我,面容可怖,居高臨下,我趁勝而追,“我偏要說....”“啪”蕭婭然的巴掌落在我的臉上,毫無征兆,臉上火辣辣的疼,客廳里一片安靜,蕭婭然跌坐回椅子上,開始抽泣,她看著我的眼中開始帶著深深的愧疚,她輕輕呢喃“對不起,對不起...”她舉起顫抖的手,想要撫摸我的臉,我一把打開,“我要走讀,這是這只是通知。”說完,我便離席,回到房間。
鏡子將臉上紅色的手印赤裸裸的展現(xiàn)在我面眼前,眼前人的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卻只在眼眶中打轉(zhuǎn),怎么也落不下。
還記得小時候,蕭婭然帶我回外婆家,外婆家有個哥哥搶我的玩具,我哭著跑去找蕭婭然
,蕭婭然不僅沒有安慰我還吼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蹦悄晡移邭q,那時我便知曉這世上最無用的事情便是哭泣,可是啊,似乎隨時間變遷,哭也變得有用了起來。生活教會了我如何堅強,卻忘了教會我如何展示自己的脆弱。
后來每次去外婆家,我都會去追著那個哥哥打他,他便再也沒有欺負過我,只要我足夠強大,便沒人敢欺負我了。
除夕的前幾天,蕭婭然把阿婆從老家接了過來,阿婆帶來了許多好吃的。整整兩大袋子,蕭婭然笑著抱怨,“您來一次也不容易,還帶這么多東西干嘛呢?”阿婆不樂意了,說,“我樂意不行啊,就是難得來一次更要多帶點好吃的,可不能讓我們囡囡吃不好飯啊,囡囡想不想吃阿婆做的菜???”
阿婆放了袋子,我忙撲過去抱著阿婆,“嗯我可想吃阿婆做的菜了?!卑⑵爬业氖稚舷麓蛄俊翱?,囡囡都餓瘦了,是不是你媽媽不給飯吃?還是學校飯菜不好吃?”“沒有啦,女生要瘦瘦的才好看呢,您說是不是?”
因為阿婆的到來,我不再每天待在房間里。開始每天跟在阿婆身后,就像小時候一般,阿婆熬好的湯會給我喝第一口,炒的菜先給我嘗第一口。所有我未在蕭婭然那得到的或疼愛或偏愛,我都能夠感受到。
阿婆一生未嫁,無兒無女,她將蕭婭然視作女兒,將我當成自己的孫女來寵。都說單身的人心中住著一個不可能的人,在這一點上,阿婆或與蕭婭然有某種惺惺相惜之感。
阿婆一直待到春節(jié)尾聲才回家,回老家時,我們卻沒有什么東西能給她,蕭婭然給她的錢,她本也推說不要,蕭婭然一再堅持她才收下一小部分,其余的放我手中說,囡囡上學正需要錢呢囡囡花阿婆高興。
阿婆上車前我忍住眼淚擁抱的阿婆悄悄把錢放進他的衣服口袋,回家的路上,蕭婭然不問我錢的去向,我也從未解釋過,一如從前十分默契。
開學初,蕭婭然給我的錢,除去學費比我原來的生活費多了好幾倍,我知曉,我們兩個人的戰(zhàn)爭,她妥協(xié)了,但這只是她最后的妥協(xié),找房子的事只能我自己去。
只有習慣分別的人才不會為分別感到傷感,我雖不經(jīng)常出遠門,但卻在心中與蕭婭然分別千百遍,每次關(guān)上門,我和蕭婭然說所隔的心至心的距離豈止一扇門,我們是那樣親近的陌生人。
開學前,我便找到了原先講好價格的房東,交完房租我便將寢室的東西搬到自己房間。直至開學都一個人待在房間里,看路上的行人看初春正鬧騰的鳥,看所有一切生機盎然,而我這了無生機,一片灰暗。
放假期間孟然呈不是沒約過我出門,但被我一一拒絕,我寧愿選擇待在家中發(fā)霉,也不愿意和鬧僵情況下的杜向淺虛與委蛇。
細心如我,依舊忘了一件東西,我又回寢室去拿,卻與同樣搬東西的杜向淺碰上,艾佳佳過來找杜向淺,看著她們有說有笑,我心中很不是滋味,拿完東西就匆匆趕去教室,把書搬去新教室,孟然呈見我搬了太多書,抱走一大半,不等我拒絕就向前走去,我在后面卻是哭笑不得,“孟然呈,你知道我分到哪個班嘛,就往前走?”孟然呈走出很遠又折回來,看著大笑的我,不說話,就站著。我笑夠了才告訴他,“我在十五班。”
放下書后,孟然呈卻沒有立馬走,而是在我桌前站定,他終于還是開口問了,“你當時為什么不向我解釋呢?”解釋,呵,我苦笑,心下悲涼一片,全世界都可以向我要解釋,但孟然呈不行。向來堅強的人便不被人偏愛,像杜向淺,不需要多言,孟然呈便可以自然地站在她那一方,即使孟然呈未曾未曾指責于我,但他心中的天平已然向杜向淺傾斜,若他真信我,又怎么需要解釋。這是生活給我最沉重的一擊。我以為孟然呈會無條件相信我,不想他的相信是有條件的,這樣情況下的解釋蒼白無力。
孟然呈靜靜看我,等我的回答,我也靜靜看到他,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其中有掙扎,糾結(jié),卻沒有我想要的堅定。我笑了,反問他,“你都看到了,你要我說什么?!蔽铱匆娒先怀实谋砬樽兊脩嵟麘嵟仉x開,離開前不忘踹一腳我的桌子,惹的桌子上水杯中的水晃動不止,我看著的水杯中的水,我的笑意漸漸退去??窗桑铱偛荒芤笏腥硕歼x擇無條件相信我。單這一點,我遠不如杜向淺。
我原以為風波就此平息,但杜向淺分班后精力似乎仍有富余。開始不遺余力宣傳我們的事跡。原先與我同班的小部分同學告訴我的幾個版本大致便是我們之間發(fā)生了一點小矛盾,但我鐵了心要與她絕交,她哭著挽留我無果。同學告訴我,她說這些時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惹人憐。
似乎是為了印證自己的傳言,杜向淺找到了我,她說她知道自己錯了,她說希望我可以原諒她,她還沒說幾句便開始哭,走廊里人來又人又往,時不時便有人駐足觀看,她滔滔不絕,我無不冷情的告訴她,你干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沒必要來裝可憐博同情。正哭的開心的杜向淺聞言,止住哭聲,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裝了。杜向淺又靠近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我知道你也喜歡孟然呈,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你已經(jīng)輸了。”
杜向淺的話,讓我有些不懂,應(yīng)該是杜向淺這個人讓我有些不懂。在我還沉浸在她的話中,她卻狡黠一笑,繼續(xù)裝可憐說了一句對不起后飛速離開。
我回到座位時,白秋武定定地看著我說道,“還要逃避嗎?都欺負上門來了?!蔽衣柫寺柤缌Ρ頍o奈,“我總不能也哭給她看吧?”“就該哭,但不是哭給她看,你可以哭給我看,這樣我就能幫你出面,否則她幾天來一次真的很煩?!?/p>
應(yīng)了白秋武那張烏鴉嘴,杜向淺果不其然,又找上來了。同學告訴我說后面有個妹子哭的楚楚可憐點名要找我,這一次,杜向淺執(zhí)意站在后門哭訴,不肯移動半分,她哭著說,“我求求你原諒我好不好,以前是我不好,是我不珍惜你,現(xiàn)在我知道錯了,我跪下求你好不好。”
向來女人的眼淚最有用,更何況是一個哭的梨花帶雨的漂亮妹子。我能看出他們眼中的異樣,我向前門望去,看見白秋武在擠眉弄眼,我會意狠心掐了自己一大把,哇的一聲,眼淚也開始啪嗒啪嗒向下流,隱約間看見杜向淺被我的哭嚇得怔在原地,白秋武及時趕了過來,“這位同學,我不知道你在和我們桑若有什么仇,天天過來找她哭,究竟哭給誰看我們也不知道,這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求人原諒就是這樣天天來哭,逼著人原諒,那你真的很厲害,還有你天天不學習的嗎?你不學習我們桑若可是要學習的。桑落走我們不理這個心機深的人?!?/p>
那天杜向淺臉陰沉沉地離開了,之后她再也沒有來找過我,或許在她喜歡上孟然呈的那一刻,她便想好了要與我為敵,或早或晚,只是時間問題。
我和杜向淺之間的事仍在校園里傳播,二女為爭一男昔日好友變仇敵的八卦在無聊人士的嘴里慢慢生花,一個精妙絕倫的故事就此生成。
謠言止于智者,但大部分人并非智者,聽過謠言的總有人會帶著有色眼鏡看我,比如倒水時,在我面前的人已經(jīng)是最后一杯,等到我后面的人了,也是最后一杯,又比如匿名罵我有男朋友了還騷擾別人的。
這時我才知道。原來人心也可以如此險惡。
南方的天也只有到了夜晚才涼快,心中的瑣事繁多,我在操場散步,走到后來,我開始跑。奔跑時,風拂過我的臉頰,溫柔至極。
人到倒霉的時候喝涼水也塞牙縫,我就屬于那一類人。黑夜中視線本就不好,加上我本就心不在焉,并未注意跑到中間凹陷下去的大洞。
痛,這是我最直觀的感受,淚水瞬間奪眶。數(shù)日來的委屈,自心底翻涌而出,我干脆坐在地上雙手抱腿,放肆宣泄我的所有情緒。
因為性格原因,我本就在交友方面如履薄冰,而杜向淺交友甚廣,人又會聽信他人的話來對一個不熟的人做評價,對我,無異于雪上加霜。
同班女生私底下的竊竊私語,看見我時的眼神不對勁,我并不能夠當做毫不知情。但是,我對這一切的一切,都無可奈何,難道我能沖到別人對面說杜向淺說的都是假的,我沒有做嗎?他們會信我,還是會覺得我信口雌黃?畢竟每個人對小三都那么義憤填膺,委屈之后,一股無奈的感覺包圍著我,無邊無際,似要將我溺死在這無邊的情緒之中。
黑夜之中,似乎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姓,會是誰呢?一人窒息的無奈感讓我的讓我迫切想要抓住某個人或物,我循著聲音抬頭望去,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臉,但我卻能清楚的知道他是誰,他是來拯救我脫離的救贖,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雖然只能看見模糊的輪廓,但我知能清楚知道他的眉眼,他的表情,他是這黑暗中唯一照亮我的光,后來我才知道,他是我一切安心的源頭。
我撲上,去一把抱住他,眼淚再一次不受控制,他差點被我撲倒,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放在我的頭上,輕輕撫摸,極盡溫柔。他的手似乎自帶魔力,輕輕撫摸的似乎不再是我的頭而是我的情緒,一點一點撫去了我所有的不快。
男生等我哭完才坐正,開口也是輕輕柔柔的,“沒事的,沒事的,我陪你一起好嗎?”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放開他轉(zhuǎn)身坐好。
坐了良久,我站起來,腳踝傳來的疼痛讓我倒吸一口涼氣,“怎么了嗎?”話里的關(guān)心不假,依舊是溫柔。“沒事,剛才腳崴了。”“上來,我背你?!薄安挥昧宋疫€能走。”我剛拒絕完他便一把拉過我。
走過一個又一個路燈,腳步平穩(wěn)且輕緩,我看著兩個人的身影被拉長到極限又縮短,他背上的溫度傳至我的臉頰,讓我的臉頰開始發(fā)燙,我低頭不敢去看路人的眼光。
任憑他人對我是如何評價,然而,青春啊總有那么一個人,看得見你的悲傷,也樂于撫平你的悲傷,我慶幸我遇到了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溫柔的白秋武。
梁桑若:與杜向淺鬧掰的那一個星期,我每晚都去學校操場跑步,我仿佛又回去了,變回那個害怕與人打交道,那個每天只敢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梁桑若。
白秋武:她的背影,好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凄涼。只是,每晚我跑步,總有一個人在我前方不緊不慢,而我也慢慢放緩腳步,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