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
由遠及近地只聽到有女人在喊,“你們兩個奸夫淫婦!”
“賤人?。?!”
山間的飛鳥全都飛了起來,羽毛和鳥屎四處散落。
我向遠處喊道:“奸夫淫婦在這里,我就是賤人!”
眾人低頭忍不住偷笑。
石藍慢慢靠近我,“云容姑娘,這聲音好像是從我府上傳來的,說不定不是在喊你。”
我神色如??粗娙耍笆菃??咳咳。”
回頭只見李長青說道,“不好了,即墨輕薄了芙蓉,被小陶發(fā)現(xiàn)啦!”
被小陶發(fā)現(xiàn)?關小陶什么事?芙蓉被即墨輕薄不是喜聞樂見的事情么?
對了,芙蓉已經(jīng)自宮。她,不能和即墨在一起了。
我放下近身的魚少陽,任他躺倒在地,走向李長青,“怎么,玩笑開夠了,還不現(xiàn)身?”
眾人看著李長青,他笑了笑,“好眼力,好魄力。”
只見他卸下人皮面具,地上的魚少陽頓時變成泄氣的皮囊,癱軟成一團。
小陶從石府追了出來,“姐姐!”
“沒事,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了?!?/p>
魚少陽整理整理頭發(fā),轉身變換了一套干凈衣服,將地上的皮囊用腳碾了碾坐到他的竹椅上:“你就不問問我真的李長青在哪里?”
“姐姐別聽他說的,真的李長青已經(jīng)被我們找到了?!?/p>
魚少陽邊笑邊拍膝蓋,“哈哈哈,還被打得鼻青臉腫的。”
我鎮(zhèn)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陰險狡詐的同時有種幼童的頑皮志趣。
魚少陽見我不說話,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要我們奉你為掌門,奪血珀,可以。不過你要打掉肚子里的胎兒,給我修煉。否則,我倒要看看你所謂的七顆血珀威力有多大?!?/p>
小陶扯了扯我的衣袖,責怪我夸下了海口。我搖了搖頭,讓她不比擔心。
我手中施展式神的結印,從懷孕的身體中分離出一個我,看著小陶說道:“照顧好她?!?/p>
在場的陰陽家弟子和苗人都愣住了,式神只有護法以上才能修煉,但很少見門內有人施展出來。
魚少陽起身拔出自己的枯骨劍與我對戰(zhàn),兩人邊打邊飛向山谷東南向的怒江。
剩下群龍無首的陰陽家弟子和帶砍刀的苗人互相不給好顏色看,立即打了起來。
我被魚少陽襲來的氣流拉出去一丈遠,膝蓋跪在河灘地上,劃出一道沙痕。魚少陽也被推出去,枯骨劍插在灘地里,劍梢的骨節(jié)斷了一根。我趁勢匯聚起周圍的水凝聚成雪塊、冰刺向魚少陽襲來,他用陣法擋住飛來的雪塊,冰刺一顆顆釘入他的陰陽陣中。
“哏,旁門左道?!?/p>
“同宗同源,就不是旁門左道。你的功力是從哪里來的?為什么陰陽家現(xiàn)在學禁術的如此之多?”
魚少陽深棕色的眸子死死地瞪住我,“你什么都不知道?!?/p>
我將沉江幻化成長槍,翻過魚少陽的頭頂,一槍刺進他的胸膛,卻不見血流。
長槍迅速抽離他的身體,魚少陽全身運功,手上的指甲增長數(shù)倍,發(fā)絲也染紅了幾根。
“你的時間快到了?!?/p>
式神這種法術消耗甚大,只能維持半個時辰。他知道我快沒時間了。
眼下只能調動內力來維持住這個幻影,時間越長對本體的傷害越大。
不用他提醒,身上已經(jīng)開始冒冷汗,我笑了笑:
“你的時間也不多了。”
魚少陽結合術士和陰陽家的修煉之法,已經(jīng)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我用火咒困住他,魚少陽渾身刺痛,將冰刺振出體外,發(fā)髻已亂。
我忽地想到一種伶人,從小用致命毒物喂養(yǎng)的孩子,長大之后百毒不侵,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都要乞求別人殺死自己。這種方式是一些轉攻長生不老的修道之人和術士搞的,難道魚少陽也是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