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府附近微聞兩只野貓交惡的示威嚎叫聲,街道上掀起一陣風,將滿地的黃土灰塵吹起,猶如煙霧一般。
聽得太史府后門發(fā)出開門的吱呀聲響,一個男子猥瑣地弓著背關上門,游走到昏暗的街道上。
小花貓躲在干草叢里,看見了他身后匍匐的高大黑影。
蕭蕭厲鬼?
小花貓繼續(xù)跟蹤那男子,來到一處破舊的茅草屋,里面?zhèn)鞒鲆粋€女聲,“沒被發(fā)現(xiàn)吧?”
“沒有,我今天說自己身體不舒服,睡在書房里,誰都不準打擾我。那婆娘不敢來找我的?!?/p>
“那就好?!?/p>
“好什么呀,還有一個時辰我就又要回府了,動作快點?!?/p>
“哎喲,你急什么呀~”
“來吧,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小花貓?zhí)厦┎菸莸拇芭_,透過窗戶紙上的破洞看到那男子正在與女子滾床單,而那高大的披散著頭發(fā)的黑影就站在他們旁邊注視著。
蕭蕭這是男厲鬼還是女厲鬼?
蕭蕭好奇地想著。
黑影似乎也察覺到有什么靈物在注視自己,于是轉身露出剛柔并濟的面容,但是沒有喉結,應該是女子,那女厲鬼詭異地沖小花貓笑笑。
床榻上的男子與女子紛紛發(fā)出欲罷不能的喊聲,男子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起,仿佛有些異樣。
小花貓趕緊跳下窗臺,四爪齊奔,飛快地回到城外的破廟中。
化為人形的蕭蕭不時左右看看,生怕厲鬼跟隨自己來到了破廟。
轉身與一黑影撞上,“啊~”的一聲跳出老遠。
翟璜被撞得往門檻內跌了一腳,爬起來微睜著左眼,右眼緊閉露出眼角的魚尾紋,歪著腦袋看原來是蕭蕭。
翟璜你要撞死我是不是?
蕭蕭拍拍胸口。
蕭蕭誰叫你做這副嘴臉,我還以為是厲鬼索命呢。
翟璜你不知道,人一出生的時候都是一只眼睛睜開,一只眼睛閉上的?那睜開的一只眼可是天眼,通靈的。只是很多人長大都忘了,我一直還記得。喏,下半夜該我守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正好可以讓我睡一半的覺。
翟璜指指自己閉上的右眼,然后兩只眼睛都睜開看著蕭蕭。
蕭蕭輕哼一聲走進破廟。
蕭蕭什么奇怪的理論。
走到彌勒佛神龕旁,炎宇和小陶還在熟睡,沒被兩人的談話吵醒。
地上出現(xiàn)了一個黃色荷包,蕭蕭拿起來仔細嗅一嗅,是風水師翟璜的東西。
翟璜見他撿了自己的荷包,趕緊搶過來,誰知蕭蕭壞笑著將手高高舉起,奈何翟璜沒蕭蕭高,抬起手跳著去拿荷包。
翟璜還給我!這個荷包對我很重要!
蕭蕭喲,看不出來,一向自命清高的大風水師翟璜居然有女人繡的荷包。說,是不是替人家摸骨算命,勾搭上了良家婦女?
翟璜我從不做那種事,快還給我!
炎宇拿起旁邊的雜物堵上耳朵。
炎宇吵吵吵,煩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
不說不要緊,一說把小陶也吵醒了,只見蕭蕭和翟璜互相搶著荷包,蕭蕭倒退踩到一根棍子絆倒,翟璜大驚失色地撲上前,兩人不偏不斜吻在了一起。
小陶和炎宇坐起來,窗外晨光熹微,透過風搖搖的窗戶照到地上的兩人。
翟璜抓起荷包立即爬起來,捂住自己的嘴巴。
翟璜我的兩顆門牙都被你磕掉了,以后怎么給人家算命?!
小陶和炎宇哈哈大笑,蕭蕭也捂住嘴巴。
蕭蕭你怎么不說你把我嘴都砸破了,都流血了!
兩個男子互相比著誰更慘。
小陶笑得肚子抽痛。
小陶不行了,快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蕭蕭找炎宇幫自己上藥,炎宇雙手交叉在胸前。
炎宇別找我,我可不想被你掰彎。
蕭蕭氣呼呼地看向狂笑不止的小陶。
蕭蕭笑吧,總有你哭的時候。我去太史府一圈有點特殊情況,快點給我上藥。
翟璜將荷包系上一根繩掛在心口上,然后拿出包袱里的鉗子蹲在門檻上自己給自己拔牙。
巳時三刻,四人與城中的芙蓉和即墨回合,六人齊刷刷坐在路邊賣涼拌面皮的地攤上。
小陶穿著一件白色道袍,頭帶道士帽,頗有小道士的風采。
蕭蕭眼睛直直地看著沒了兩顆門牙,吸溜吸溜吃面皮的翟璜,暗自感嘆能自己拔牙的都是狠人,他該不會是別家來的細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