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太史府,開門的管家拉長了臉,眼袋浮腫,嘴唇淤青,兩旁的小廝也和沒睡醒似的。
一黃一黑一白走進門正碰上一出好戲。
大少爺程風(fēng)和少夫人薛氏吵架,小妾們在一旁推撒著。
“你管我到哪里去,我還沒有人身自由了是不是?”
薛氏破口大罵,“我還不清楚你的底細?!沒嫁過來之前你說自己才華橫溢,能文能武,孝敬長輩,嫁過來發(fā)現(xiàn)你居然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子弟,欺男霸女,惹是生非,要不是老爺子給你頂著,哪還有你拿俸祿的份兒?”
她喘了口氣,“家里給你納了十八房小妾,你還想著外面的那個寡婦,果真是野的才香是吧?”
只見程風(fēng)氣急敗壞,又見有三個道士在場,分外丟了臉面。于是揚手打了薛氏一巴掌,這一巴掌打下去,薛氏倒在地上,捂住臉看程風(fēng)。
程老爺聞聲從中堂出來,拿著掃把揚言要打程風(fēng),“我打你個不孝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居然還敢寵妾滅妻!”
老夫人也急忙趕過來,不過她是給兒子幫忙,“老爺別打了,你再打他也是我們老程家唯一的香火呀!”
眾小妾和老夫人護住程風(fēng),薛氏也見小陶三人杵在院子里,場面甚是尷尬,于是站起來拍拍灰塵,走向三人。
“你們就是早上面皮張推薦的道士吧?”薛氏勉強一笑,眼中略帶淚水。
翟璜點頭,“是,我們見這家宅中似乎有一團黑氣籠罩,所以特地來看看?!?/p>
薛氏點頭,“公公,你看,”
程老爺看看自己的兒子,又看看三個道士,“也罷,先做正經(jīng)事!”
丟了掃把,眾人集聚到中堂。
要說這太史府,還真有些大,即使程家十幾口人每人一個房間,加上小廝、侍婢住的地方都還有空余。
中堂后面一個天井,天井后面通往一個由紫藤蘿覆蓋的綠色長廊。
小陶將視野從天井收回來,看著堂上坐著的眾人,除了程老爺和程風(fēng),其他都是女子,這在安邑真是少見。
只聽翟璜用漏風(fēng)的嘴與程老爺說話,蕭蕭實在聽不下去,使了一個法術(shù),把翟璜的牙給補上了。
程老爺一陣唏噓,“好厲害的法術(shù)。”
翟璜尷尬地笑笑,詢問,“這里就只有老爺老夫人,大少爺和少夫人,十幾位姨娘?。俊?/p>
老夫人搖搖頭,“程風(fēng)還有個妹妹,不過平時都呆在閨閣,沒讓她出來見客。”
程老爺點頭,“現(xiàn)在重點就是保住三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她,什么都好說!”
跟著管家端著一盤金子給三人。
翟璜點點頭,“其實這作法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就看這宅子有什么問題?!?/p>
“宅子?”
“嗯,我看你們二位都是行善積德,沒什么結(jié)仇怨的人,在座的身上也沒有啥邪氣,問題就在宅子上?!?/p>
薛氏聞言,“那大師,該如何是好?”
“不急不急,你們還沒有看過我們師徒三人的本事,先準(zhǔn)備準(zhǔn)備這些東西,我們在院子里作法?!?/p>
午時,太陽直直地曬在院子里,作法的材料:一口大鍋以及一鍋油,一個翟璜自備的土陶碗,一塊大石頭和一個鐵錘。
翟璜拿著三個紙團,和小陶、蕭蕭湊在一起。
翟璜抓鬮,誰抓到哪個就表演哪個。
小陶皺著眉。
小陶不會出事吧,看著挺邪乎的。
翟璜搖搖頭。
翟璜沒事的,都包在我身上。
蕭蕭覺得莫名其妙。
蕭蕭我們直接去找厲鬼藏身的地方不就行了,搞的這么玄乎。
翟璜那當(dāng)然不行,你只有用大家能理解,能看懂的方式表演,才能獲得別人的信任,再在他們信服的情況下展露你的真本事。不然別人覺得你才是故弄玄虛,要是我們找到了厲鬼藏身之處,把她就地正法又怎么樣?這厲鬼只有我們知道她的厲害,程家人又沒死人,說得那么嚴重到后來又沒看出個所以然,他們還會說我們就念了幾個咒,燒了一道符。
三人小聲嘀咕完,程家老少已經(jīng)擠在陰涼處等待著三個大師展露絕技,程風(fēng)毫不耐煩地扇著扇子,“全都是假的,都看膩了,能不能換個花樣?”
翟璜笑著對程風(fēng)說道,“那你要不要親自試一試?”
程風(fēng)看著翟璜所指的正在冒煙的油鍋,“算了?!?/p>
翟璜脫下衣服,扎馬步,練氣功,將一只手下油鍋,另一只手也下油鍋,雙手齊出,毫無損傷。
換小陶上來,程風(fēng)嘲諷,“一只空碗表演個什么絕招?”
小陶二話不說,將碗砸碎,拿碎片在口中咀嚼,“干嚼鬼骨!”
程風(fēng)臉色有異。
最后輪到蕭蕭上場,他看著翟璜最后確認。
蕭蕭你可別公報私仇呀!
翟璜放心吧。
蕭蕭光著膀子,把胸口的猛鬼紋身露出來,把一眾小妾嚇得驚慌失措,遠處閣樓上暗自偷窺的程家二小姐,發(fā)出癡癡的笑聲,口水流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