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個安穩(wěn)日子,豫讓來靈壽找到了我們,隨行還帶了三個兄弟,我讓他拿著地宮圖紙去尋找可能的埋藏地點(diǎn),結(jié)果在松陽河對面的群山中發(fā)現(xiàn)了幾個正在拿炸藥炸洞的男子。
豫讓看他們炸的位置正是有虞氏的墓葬位置,于是將他們扣下帶到了茅草屋。
我看他們的打扮,似乎在山里帶了很久,頭發(fā)散亂,皮膚黝黑,好像很久換干凈衣服了。
“你們是從哪里來的?”
幾個人不說話,豫讓扇了一個禿頭男子,鼻血頓時流了下來,“我們,我們是趙國廷尉大人派來的?!?/p>
我從椅子上噌一下站起來,令尹越跳崖已經(jīng)半年有余,難不成他沒摔死?
“他是什么時候派你們過來的?”
“去年,”禿頭漢子賊眉鼠眼地偷瞄我一眼,“后來大人與我們失聯(lián),聽說大人死了,我們也不敢貿(mào)然回趙國,就繼續(xù)留在這里發(fā)掘古墓?!?/p>
“為何這么久還沒有進(jìn)斗?”
“因?yàn)槟枪拍雇鈬梅浅?jiān)硬的石料包裹,根本沒辦法開鑿,我們尋遍了古墓四周都沒有一點(diǎn)空隙?!?/p>
豫讓把古墓前的石碑字樣遞給我,我看一眼,“萬物生,萬物死,萬物永存于天地?”
豫讓點(diǎn)頭,這是我母后經(jīng)常念叨的一句話,難怪令尹越會找到這里,她死前告訴了令尹越古墓的位置。那么令尹越為什么要得到盤古石?
我看著那個禿頭男子,雙眼明亮有力,年紀(jì)也不大,除了禿頂沒啥毛病。
我走到他前面,“張嘴?!?/p>
禿頭男子滿頭問號地看著我,張嘴,“啊~”
舌苔顏色粉紅,正常,“你吃得還挺好的嘛。”
“嘿嘿,那山里吃的還挺多的,還有個天然溫泉池?!?/p>
我看向豫讓,“把他綁起來給我夫君移植眼睛。”
禿頂男子張大嘴巴,被豫讓拖走,“移植眼睛?不要啊,姑娘!仙姑!”
還沒處理完剩下的幾個人,攸寧又開始發(fā)作了。
我看向萬俟,“你把剩下的人關(guān)進(jìn)柴房?!?/p>
雙手抱臂的萬俟隨即轉(zhuǎn)身一手拎著兩個人,輕輕松松扔進(jìn)了柴房。
我進(jìn)了攸寧的房間,他正在摸翻到在地的針線簍子,里面有我用的一把剪刀,就在他快摸到的時候我一把拿起了剪刀。
我想自殺?你能想出的方式我都能想到。
端木攸寧娼婦,臭婆娘!把剪刀給我!
我將針線簍子收走又將他半拖半拽地扔到床上,拍拍手走人。
見萬俟在屋前的一顆藍(lán)楹花樹下抽草煙,我走到他的旁邊,活動活動筋骨。
長嘆一口氣,將頭抵在了樹干上用力敲打。
藍(lán)楹花紛紛落下,萬俟轉(zhuǎn)頭用碧綠的眸子看我,吐出一個煙圈。
萬俟你是不是也快跟著他一起抑郁了?
我是啊,我從來沒有感到如此無能為力過。之前那般墮落的我,也是靠一股氣自己拯救自己的,現(xiàn)在換做拯救他,變得無從下手。
萬俟有時候情愛是責(zé)任的大忌,而其他時候責(zé)任是情愛的結(jié)局。
我轉(zhuǎn)頭看向他,在外觀上來看,他只是一個稍微壯碩些的色目人,然而他的歲數(shù)卻可以當(dāng)我太爺爺。
我你想提示我些什么?
萬俟聳聳肩。
萬俟就是那個意思,男人嘛,眼睛看不見和斷腿沒什么區(qū)別,失去了勞動能力,就等于失去了尊嚴(yán)。你讓他依賴你活著,總得讓他在某些方面找回點(diǎn)顏面。
我我以為他受了那么重的傷,暫時還不能,
萬俟好笑地看著我。
萬俟那你就太小看男人了。
我我,
我不知該說什么,這還是第一次和別人提起兩人的夫妻生活,而且還是和男的講。
我那你呢,你有妻子嗎?
萬俟沒有。
萬俟搖頭。
我為什么不找一個?就算沒有同類,找個類似的狐貍精也好啊。留著不吃,照顧自己飲食起居還有,
萬俟拒絕。
萬俟算了,我心里有喜歡的人。
我在哪兒?
萬俟又吸一口煙吐出來。
萬俟她在一個多月前消失了。
他說的是,百里銀川,白民國的最后一位公主,我的先生。為了放出萬俟,幫助我解脫出姬職的手掌心,銀川也付出了生命。
我對不起。
萬俟不是你的錯,那是她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