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目町街頭,行人川流不息,一個年輕的女人站在一家裝潢考究的酒吧前,帶著一個穿著藍色哥特蘿莉服的六七歲的銀發(fā)小姑娘,不得不說這樣的組合來酒吧,還真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不過櫛名穗波這人太過天然,對于外部的目光完全熟視無睹,也完全不覺得自己帶個小孩子來酒吧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明明很不對好不好!安娜在看到酒吧門上掛著的那塊寫著大大的“HOMRA”字樣的招牌時,真是整個人都不好了,若是條件允許,她真想馬上就沖到百度貼吧上發(fā)個求助帖,名字就叫“剛剛頂包了別人家的孩子,現(xiàn)在馬上要見家長了怎么破?”……好吧,這個世界沒有百度貼吧。
而且吠舞羅的人還沒有見過安娜,也不記得時光回溯前的事情,可她還是超級心虛??!緊張得就像是在玩游戲時,明明是個新手,卻莫名其妙地突然刷出了一個最高難度副本一樣。
神啊,可千萬不要出什么岔子哪。
酒吧里,伏見猿比古裝作一臉不悅地面朝椅背坐著,說實在的,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把臉遮到椅背后邊去,免得旁邊那人一直盯著自己看。
“……有事嗎?”終于,被盯了良久的忍到極限的伏見忍不住了,他不明白十束多多良到底為什么要盯著自己。
“嘛,只是想要看看新來的長什么樣子啊。”十束看著伏見那雙躲在眼鏡后方的閃爍不定的眼睛,一如既往地露出他那無害的笑,但心里卻有些無奈。
照顧新人是十束的任務(wù)之一,觀察人品,教一些基本規(guī)矩,還有打好關(guān)系就是這項任務(wù)的全部內(nèi)容了。從前不管是誰,十束都能很好地和他們打成一片,這是他與生俱來的特質(zhì),也是不擅戰(zhàn)斗的他在吠舞羅里能擁有No.3地位的原因之一。然而伏見對他來說著實是個棘手的家伙。
伏見是一名剛畢業(yè)的國中生,最近才加入吠舞羅。明明和他一起加入吠舞羅的八田美咲早就與眾人相處融洽了,但至今伏見看上去完全沒有與吠舞羅成員交心的意向,總是刻意地逃避著大家,獨自坐在酒吧的角落里,黑框眼鏡下的眼神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四周。
“噯,猴子?!笔鴦傄怀雎?,便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伏見露出對這個稱呼極度厭惡的表情望向他。明明討厭別人叫他猴子,伏見卻不曾開口表示拒絕。很有趣不是么,十束表示,他要一直這樣叫伏見,直到伏見主動開口抗議為止。
“猴子,我最近迷上了下將棋。”“……哦”
“可是沒人陪我下……”十束滔滔不絕地說著為什么沒人陪他的理由,然而對話還是再次陷入沉默,十束卻毫不在意地繼續(xù)道,“所以猴子你陪我下吧!”
“……”
正在十束糾纏伏見的時候,店門的風(fēng)鈴“叮鈴叮鈴”地響了,草薙出云立馬抬頭看向客人:“歡迎光……穗波老師?!”
“King,我進來啦!”十束敲門無果,便果斷地簡單打個招呼,然后推門進去。
“干嘛?”周防懶懶地掀開眼,視線緩緩地移向十束,聲音慵懶地出聲。
“嘛,King你最近都不怎么出現(xiàn),草薙哥說有很多事都需要等你去商量,還說你偶爾也該露個臉,畢竟King是王嘛,你不在,大家都提不起勁,擔(dān)心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還有還有,穗波老師來酒吧了,草薙哥說怎么著你也該下樓見見……總之,草薙哥讓我叫你起床,所以跟我下樓吧?!笔f了許久,周防卻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無奈地扁扁嘴,十束背靠著沙發(fā),就著背對周防的姿勢坐到了地上。
“做噩夢了嗎?”“我什么時候做過好夢。”“做了什么夢呢?”聽著周防低沉的聲音,十束微微垂眼,靜待周防的反應(yīng)。
然后……“好痛痛痛痛啊!King,你干嘛?”突然被周防尊用力捏住頭的十束大喊出聲。過了好一會,周防才放開手,十束連忙離開沙發(fā),痛得落淚的眼睛毫不客氣地瞪著周防。
“……你的頭,還有其他類似的東西,我隨手就能捏爆。”明明是很可怕的話語,周防的聲音卻沒有任何恐嚇的意味,準確地說,應(yīng)該是一絲感情都無,只是簡單地陳述事實一般。
“沒關(guān)系啊?!笔嘈σ宦曔@么說,周防卻又突然沒了反應(yīng)。
過了許久,又或許沒有多久,就在十束幾乎以為周防又睡著了時,周防突然起身,然后朝樓下走去。
“穗波老師,我不是說過別太常來嗎?”草薙望著坐在吧臺高腳椅上的櫛名穗波,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語氣帶著些許無奈與困擾。
“這么說未免太無情了吧,以前的學(xué)生開了店,當(dāng)老師的怎么能不來捧場呢?”櫛名穗波外表看上去很年輕,有一種稚嫩的感覺,不過儀態(tài)十分端莊,只是性格卻一直很天然加脫線,實在是讓人拿她沒辦法。
草薙心底苦笑,吠舞羅作為異能者團隊,明里暗里的敵人只多不少,因此吠舞羅的成員或多或少都會盡量和與這個世界無關(guān)的人保持距離,但對于熟知他們青澀時代弱點的櫛名穗波,無論是周防尊,還是草薙出云都拿她沒轍。
嘆了口氣,草薙看向坐在穗波身旁的女孩:“這是……你的女兒?”作為一名酒吧的店主,草薙表示,他真的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這么小的小蘿莉了,尤其這小蘿莉還很漂亮。
“怎么會,這是我哥哥的女兒,安娜?!彼氩〒u搖頭,面上露出擔(dān)憂和無可奈何的表情,她輕輕地摸了摸安娜的頭,輕聲對安娜介紹起草薙出云來:“安娜,這是姑姑以前教過的學(xué)生,草薙出云,來,叫叔叔。”
“穗波老師,就讓你家小侄女叫我叔叔也太過分了吧,我有那么老么?”
“20歲以上的人對于安娜這個年紀來說都是叔叔啊,不是嗎?”穗波轉(zhuǎn)頭回了一句,雖然并非有意,卻硬生生在草薙心頭插了一刀,二十二歲就被人喊叔叔的感覺簡直不能再酸爽……
穗波脫線的個性注定了她無法感應(yīng)到草薙心中的悲傷,但對于擁有看透一切能力的安娜來說——完全沒有問題。于是安娜陷入了糾結(jié)當(dāng)中,既想給草薙出云一個好印象,又覺得不應(yīng)該違背穗波的話,畢竟是長輩……要怎么做?安娜陷入了嚴肅的思考當(dāng)中。
不過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便成了她是孤僻、沉默寡言的孩子,尤其是安娜那雙如死水般沉寂的眼睛和一直沒有表情的小臉讓人覺得她簡直像一個大型的芭比娃娃,可愛,美麗,卻沒有生氣。(其實只是前世在醫(yī)院呆久了再加上漸凍癥的緣故導(dǎo)致她忘記了除了面無表情外的其他表情而已)
“不是說過讓你不要來嗎。”伴隨著腳步聲,周防尊低沉的嗓音傳到了眾人耳里,酒吧立馬安靜了不少,也讓被“世紀難題”困住的安娜從思緒中清醒過來,抬頭看向那位赤之王。當(dāng)視線落在那人身上的瞬間,安娜的瞳孔猛地縮了縮——好漂亮的……紅色。
周防隔了一個座位坐在穗波旁邊,臉上的表情談不上高興,卻也并非討厭,只是那半瞇半睜的惺忪睡眼讓人不禁擔(dān)心他下一秒就會睡過去。
場面有點僵,剛剛鬧騰地起勁的家伙們安分地坐在位子上喝著飲料,沒人再挑起話題,草薙出云無奈地嘆口氣,在吠舞羅里,尊簡直就是消音器般的存在,但畢竟還是有客人在,太冷清也不太好……打定主意,正想說些什么來活躍一下氣氛的草薙,卻發(fā)現(xiàn)穗波身邊的小丫頭正盯著周防尊看,眼睛都不眨,怎么回事?
“誒!安娜?”一直注意著安娜的穗波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安娜的行為,她不禁驚訝地出聲,這還真是少見呢,安娜會露出這樣子的表情。
安娜站到周防尊身后,目不斜視地死盯著周防尊看,仿佛周防是什么很稀奇的事物一般,而周防尊也毫不客氣地回視著安娜,狹長的獸眸中閃爍著犀利的眼神,看得不遠處的吠舞羅成員一陣腿軟,但安娜卻依舊和沒事人一樣,繼續(xù)盯著周防看。
氣氛越發(fā)詭異了起來,整個酒吧都變得鴉雀無聲。
為什么他們都不說話了?在持續(xù)了好一會的沉默,直到眾人開始有點吃不消這種氛圍時,安娜終于發(fā)現(xiàn)四周有點安靜過頭了,是因為大家覺得她一直盯著他們的王看的行為很不禮貌,卻又礙于她客人的身份不好直說所以就都用眼神來警告我嗎?話說在日本盯著別人看的行為應(yīng)該是很失禮的吧,好吧中國也一樣……
自覺get到了眾人沉默原因的安娜默默地移開了目光,然后在眾人譴責(zé)(大霧)的眼光下默默地坐到了角落處玩彈珠去了。凝重的氛圍隨著安娜的離開而漸漸緩和下來,吠舞羅的成員們頓時覺得天也藍了,水也清了……(大霧)
“真是難得,安娜居然會對人感興趣?!彼氩ㄓX得不可思議極了,她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了看安娜,又轉(zhuǎn)過頭看了看周防,言語里滿是驚訝。
或許是因為很少看見這么小的小姑娘,店里的吠舞羅成員紛紛有意無意地往安娜那邊瞅,興致勃勃地觀察她,弄得安娜真是欲哭無淚:我知道你們不滿我之前盯著周防尊的行為了,可我已經(jīng)改了啊,為什么還盯著我啊……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奇怪的小孩……”周防尊不置可否地丟下這么一句,便也不再關(guān)注安娜,“來杯威士忌。”聽到周防的話,草薙這才發(fā)現(xiàn)還沒給穗波上吃的,便問她需要什么。穗波看了看旁邊黑板上的菜單,點了份特制咖喱,然后扭頭溫柔地詢問坐在地上的安娜:“安娜,想吃咖喱嗎?”
雖然有點餓了,但為了挽救自己在眾人面前的好感度,她還是不要再多事了吧……沉默地搖了搖頭,安娜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面前的紅色彈珠上,現(xiàn)在,她需要掌握這些彈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