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間,士兵們聚在一起閑聊。
賀蘭伽越背靠樹干,把弄著手里的小玩意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你們聽說了嗎,這次統(tǒng)領我們的將軍居然是個涉世未深的小毛頭!”
“嘖嘖嘖…”只聽一群人咂嘴。
“叫葉什么來著,葉無銘,對對對,就叫葉無銘?!蹦侨搜a充道。
“此前從未聽說過有這號人啊。”
“沒聽說過?!北娙烁胶?。
“還聽說啊,這人竟是葉(yè)大將軍的侄子!”
眾人又是唏噓一片。
“呵,一個小少爺就敢?guī)ьI我們?!庇腥瞬恍?。
“怕是一見到敵人就哭喊著叫爹娘了。”
“哈哈哈哈…”眾人大笑。
賀蘭伽越所覺無味,干脆閉了眼假寐。
“這葉大將軍呀有一女,”伽越一聽,立刻來了興致,豎著耳朵聽那人繼續(xù)講。“其名昭染,絕代佳人,據(jù)說只須一眼便能勾人心魄?!?/p>
“唉,要是能看上昭染公主一眼便足矣啊?!?/p>
伽越也忍不住點點頭,雖說在天宮呆了這么些年,但自己也未曾見過這個傳說中的公主。
“爾等竟敢在此胡言亂語!扎營期間,不可掉以輕心!還不速速散開!”一名將士前來呵斥,眾人便紛紛走開。
趕了一上午的路,滴酒未沾,伽越覺著渾身難受,起身躲到樹林里,再次掏出手里的小玩意兒,是個鎏金小酒壺,輕輕嘬上一口,頓覺渾身輕松,不由得想到自己在天宮逍遙快活的時光,如今喝點小酒都要偷偷摸摸的喝。
天帝先前讓伽越跟隨軍隊一起北上討伐北疆上的妖怪勢力,讓他得些磨煉,畢竟一眾人里數(shù)他最不用功,天帝許諾等他凱旋歸來再給他賜個一文半職,雖說平日里懶散慣了,但他想著終究得某個官職,便也應承了,誰曾想到軍營里忌酒,手里唯一的身家也是偷偷帶的,打仗什么的他從未在乎,但嗜酒如命的他怎能忍得了沒酒喝。
想到這兒,伽越重重嘆了口氣。
“誰在那兒?”附近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伽越被嚇了一跳,趕緊四下張望。
只覺一陣風拂過似的,手里的東西不翼而飛。
“喲,竟敢私自攜帶酒?!蹦莻€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
順著聲音的地方望去,樹枝上坐著一個人,只見那人黑亮垂直的頭發(fā)束成一綹高高系在腦后,面若桃瓣,膚如凝脂,眉如墨畫,一雙杏仁眼恰似一汪清泉,一身墨色衣袍,腰間束紅帶,腳蹬高靴,俊美絕倫。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小酒壺上的雕花,細細打量著,將鼻子湊到壺嘴邊,輕輕聞著,接著,那人不由分說地便往口中倒出幾滴酒,砸了咂嘴,似在回味。
“你這酒不錯,酒壺也上好,哪兒來的?”那人輕挑眉,居高臨下地問道。
伽越自覺此人來歷不一般,不想惹出是非,便胡謅道:“這是一個朋友贈予我的,鄙人眼拙,也沒瞧出其品相?!?/p>
“哦?”那人饒有興趣,繼續(xù)追問“那這酒?”
“自然是我釀的?!辟ぴ轿í氃卺劸七@件事上最為認真。
對于面前這個被抓現(xiàn)行后仍鎮(zhèn)定自若的男人,那人頓生興致,“如若今后你肯每晚帶上這酒與我共飲,那我就不會告發(fā)你。”
“那自然是甚好?!辟ぴ叫挠胁桓?,但眼下也只能這樣了,這酒壺是他精雕細琢幾個月而成,用的材料乃是上品中的上品,其中暗藏玄機,看似小巧,實則能裝下一缸酒水,就算放于衣中,酒水一滴不漏香氣也一絲不溢。
男人心滿意足地點點頭,縱身一躍跳了下來,往軍營里去,沒走幾步,像是想起什么,停下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伽越?!彼?,對外他只說自己名,并不會將其姓氏隨意告與人,因為他知道,掩藏姓氏往往能為自己避開許多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