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明晚大驚失色,她從小無父無母,幸得師父收留,對她視如己出。大恩無以回報,她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守護青云山莊的平安符落入他人之手。
藥效還未起作用,她掙扎著跌下地,顧不得手腕磨傷,向外挪去。
眼看令牌就要放在蛇宗宗主干枯的手掌之上,慕明晚大呼:“師父,徒兒的命不值錢,您切不可為了徒兒置全莊安危于不顧!”
恰巧古逸玄將柳傲雪送回,路過院外聽見一陣呼聲,過來查探時見院里站著他爹和一個陌生的黑袍老人。
“爹,怎么了?”古逸玄快步走到古敬清身邊問道。
古敬清看看他,手微微一頓,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將令牌交給了老者。
黑袍老者怪笑兩聲,數(shù)息間已不見了蹤影。
古敬清滿目疲憊:“將你師姐抱進屋,我有話對你們說?!?/p>
古逸玄見他神情沉重,依言將慕明晚抱了進去。
任由他懷中如何溫暖火熱,慕明晚此刻心中只余愧疚冰冷。
古敬清走進來將門關緊,問她:“你從小在莊中長大,可好奇自己的身世?”
慕明晚愣住片刻,道:“師父待徒兒很好,徒兒不好奇?!?/p>
古敬清聞言,神色不知是喜是悲,嘆了口氣,又問:“那你知道為師為何會把不死令拱手相讓嗎?”
“是為了徒兒?!?/p>
“晚兒,你不必感到愧疚,其實虧欠你最多的人是為師才對?!?/p>
古敬清見她驀然抬頭,苦澀道:“我和你爹慕云戚本是生死之交,十六年前他當上了武林盟主,你娘也正懷你待產(chǎn),這本是幸福美滿的日子。可我無意中得到了一本至邪神功,此功禍害江湖,威力莫大,我只好將它帶回莊中,一時間邪派紛紛殺上青云莊索要。
我寡不敵眾,受了重傷,你爹知道后,立馬趕來將不死令交給了我。他卻因當上武林盟主樹敵眾多,被人圍殺至死,你娘將你生下后托給仆人送到我這兒也自刎而去?!?/p>
話未說完,慕晚明已是滿臉淚水肆流。
“孩子,我從沒把你看作是我的弟子,從今往后,你也不必再叫我?guī)煾福獑疚乙宦暪挪??!惫啪辞寮t著眼眶,忍淚道。
慕晚明撲在他身邊,哭著叫了一聲“古伯父。”
“好孩子,你雖未見過你爹,卻自小根骨奇佳,也不負你爹一世英名?!惫啪辞迕念^,強忍悲痛。
忽然,他重重的咳嗽了幾聲,朝門外喝道:“誰在哪?”
話音未落,快速打出一掌,勁風將門吹開,只見一抹白影翻過墻外,湮沒無音。
他看向古逸玄,神情端肅:“青云莊不日將會大禍臨頭,此地不可久留。你明日攜晚兒離去,剩下的爹自有安排?!?/p>
古逸玄正要說話,又見古敬清和顏悅色道:“玄兒,爹還要囑咐你一件事。晚兒自幼長在我身邊,在爹心里她早已不是世交的女兒,今天,爹將晚兒交給你,從今往后望你們相敬相親,白頭偕老。”
“爹,我和她不……”古逸玄膛目結(jié)舌,正要解釋。
古敬清鼓起雙眼,怒道:“終身大事向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不從也依你??蛇@是爹的臨終遺言你也不聽么?”
古逸玄一雙狹長的鳳眼頃刻染紅了,哽咽道:“爹,你怎么會死?”
“你只說答應還是不答應?”古敬清沉聲道。
氣氛漸漸沉默。慕明晚剛要請求古伯父撤回前言,卻聽得古逸玄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兒子答應便是?!?/p>
他語氣無波無瀾,慕明晚的心也跟著沉入海底,搖搖頭道:“伯父不要為難,我陪在伯父身邊哪兒也不去?!?/p>
“等伯父走了你就真的無依無靠了,別說傻話?!?/p>
“那我也跟著伯父一起去便好!”
古敬清苦笑一聲:“傻孩子?!?/p>
轉(zhuǎn)頭朝古逸玄吩咐:“玄兒,帶晚兒回去休息吧。”
“爹,讓兒子留在您身邊吧!”古逸玄苦苦哀求。
古敬清搖搖頭,堅定道:“此事爹已下定決心,你不必多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