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夜未眠,柳笛聲起。
立于窗前的青年眉間一點朱砂,月光傾斜而下,映在他身上,似謫仙如夢似無。
殷落梅臻兒,午時秦師傅會來授課。
葉臻【委屈】可是臻兒和別人約好了,母親總教導我們不可失約……
葉華母親,調(diào)試樂器就由我來就好,讓她去吧。
少年的小手拉著母親的一邊衣角,少女拉著另一邊,人眼神巴巴地望著母親,一副祈求的姿態(tài)。
殷落梅【笑】去吧,早些回來。
葉華見葉臻順利出門,便乖巧坐回到琴邊,準備溫習前日學的曲子。
殷落梅調(diào)試樂器是樂師必備,你代替不了她的。
母親看出葉華的心思,一語道破。
葉華【想了想】那我先向秦師傅學會,有空時再教給她。
殷落梅【語重心長】臻兒有一天會嫁人,葉華也有一天會長大……
那葉華便在她出嫁之前一直陪著她,這樣臻兒出嫁前有我,出嫁后有夫君相伴,便可風雨無憂。
侍從公子——公子——
侍從呼喚的聲音打斷了葉華的笛聲和回憶。
葉華怎么了?
侍從把手中的外衣給葉華披上,似乎還不放心。
侍從公子,夜深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葉華我有些睡不看,你若困了就先退下吧,不必一直候著我的。
葉華攏著外套徑直走到院中,母親種下的梅樹此時于墻角悄然綻放。
雪翳月影微,風兼笛聲起。
葉華的聲樂啟蒙,還是從這支竹笛開始。
葉臻哥哥,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
少女把一支翠竹交到葉華手上,有幾分得意。
殷落梅【玩笑】你這從哪里拾來的,還有一這禮物只有哥哥有,父親和母親沒有嗎?
葉臻撓撓頭,恍然大悟的模樣。
離家時,葉臻問葉華想要什么樣的禮物,葉華答,葉臻上山時見到的第一只翠竹。
葉臻為自己尋來這只上好的翠竹,而母親教葉華把它制成竹笛。也從這只竹笛開始,葉華開始對琴曲有了興趣。
葉華葉華長大以后也想成像母親這樣,能通千律,奏萬曲。
殷落梅葉華也想學琴藝嗎?
正在調(diào)音的殷落梅手上一頓,看著趴在琴臺上,認真神色的孩童。
葉華【點頭】想,母親有兩把琴,不如一把給我,一把給臻兒?我們雙琴合璧,必能成驚世之曲!
殷落梅那葉華想要哪一把琴呢?
少年剛及琴桌高,踮著腳把兩把琴仔細端詳了一番,小手一指——
葉華這把琴是父親贈給母親的,是名“愛”,這一把是母親從師時家中所贈的,跟隨母親多年,是為“才”?!皭邸苯o臻兒,希望她這一世無憂長大,“才”給葉華,傳承母親才情。
殷落梅笑著揉了揉少年的頭。
殷落梅好,就依你。
葉華【低聲自語】故園幾度梅花發(fā),遠隔天涯思……
那時說好要看著兄妹長大的人,如今已長眠雪下。
笛聲又起,雪花紛紛落下,浸染著一整個院中的冷梅幽香。
葉華心中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