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北京的春天,來得格外的遲。
兩人一個月也就五百的工資,經(jīng)不起感冒生病。提著提著,防著防著,沒成想熬過了冬天,卻沒能躲過倒春寒。雙雙感冒,可還行。
尤其是小孩兒,本就身子骨弱,也沒能有條件好好補補。
高小孩兒高燒不退,整日里迷迷糊糊的。冰場老板也是個喪良心的,見小孩兒都病了一個星期了也不見好。生怕影響了他做生意,早早的收著他的行李,站在門口等張云雷帶小孩兒看病回來。
張云雷背著小孩兒,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了冰場門口的小矮子老板,插著個手,點著冒牌雪茄,腆著個啤酒肚。就知道今天這門怕是不好進(jìn)了。低了低頭,提了提背上的小孩兒,大步向前。
張云雷老板好,怎么在門口站著,挺冷的,進(jìn)去說話吧!
周扒皮老板喲,磊子回來了。你這是剛從醫(yī)院回來?這工資可真好拿呀!要不,你當(dāng)老板,我給你打工算了。
張云雷不是的,老板。你聽我說,你看這那么小一孩子,都病一個星期了也不見好。我怕他腦子燒壞了,就……
周扒皮老板腦子燒壞了,我看,你才是腦子燒壞了。他是你誰啊!你見天的伺候著,他是你老板,還是我是你老板啊!行了,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這樣吧,要么你讓他走人,好好治病去,要么……你倆給我一起走人
說完,黑心老板扔下兩張一百塊,轉(zhuǎn)身向冰場走。
周扒皮老板這,是你倆這個月的工資
肥大的花褲衩,一晃一晃的,得意的讓人討厭。
張磊撿起錢,攥得死死的。目眥欲裂,狠狠的咬著牙根。
郭云月恩……羊駝,張磊。
張磊愣了愣,沒有聽清前面囁嚅著什么,但是后面聽的真切。是,是我的名字。一時間煞氣全消,滿眼的都是可見的溫柔。這,這是,對我說話了?是,是相信我了嗎?
……真好。落日的余暉灑在二人身上,映著溫暖的橘紅色。許久,高瘦的少年低低的笑了起來。再抬頭時,兩眼清亮,閃著盈盈的星光。張磊往上托了托小孩兒,一步一步堅定的夕陽走去。
小屁孩兒,算你有眼光,跟了我。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會賺很多錢的……都給你花
北京的日落,格外溫柔。歲月靜好,是兩個人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