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正在遠處,傷口稍稍不痛了時,解盈鶴方才有了些意識,她模模糊糊的聽見了雨聲,還有一陣零星的腳步聲,她睜不開眼睛,視線已被黑暗完全的吞沒。
那人接近她時,她問道了一縷凜香,心下一安。隨即,那人的步子更近了些,他的影子將她視線的黑暗加深了,傷處還疼著,她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冰涼的風雨也給他帶上了冰涼的氣息,她感受著他衣物的清冷,他發(fā)間被雨水浸透,雨滴順著他的發(fā)梢滑到她頸間。一路風塵,偏遇大雨,在感受過外界的荒蕪敗落,勾心斗角以后,他只想回到她身邊,任風驟,憑雨生。
可見到她纏綿病榻昏沉未醒,床榻邊桌上的藥碗還余著陣陣苦澀,又想起她為了救他性命,不惜以命抵命。心底波瀾乍起,又貪戀著她唇間那抹馨甜。此刻她睡顏安靜,臉色有些蒼白,越發(fā)楚楚可憐了,憑著忽明忽暗的燈光,越發(fā)讓他心游神晃,不由得俯身含住她的唇瓣。唇間傳來的清冷讓她勉強清醒了些,緩緩握住了他帶著冰冷氣息的手,霎時纏綿暈開,呼吸相聞,他鴉青色的外衫被散亂的扔到地上,輕輕的褪去了她的里衣,在看到她身上的傷時心還是狠狠的疼了一下。隨即冰冷的床榻間烙上灼熱的氣息。她的聲線漸漸嬌柔起來,多日未曾進食的嘴里全是湯藥的苦澀,卻被他慢慢的稀釋,進而化成淡淡的甜。二人的身影交織纏綿,燈火闌珊,旖旎繾綣,一夜云雨,一朝夢醒。
繡芷夜里也是冒雨而回,本欲去拜見解盈鶴,聽得婢女說碧落散仙已然睡了,她也不敢打攪,只是第二日起了個清早,梳洗完畢后換上輔天扃的內(nèi)門衣物,來到思澤閣,卻見秦羨淵站在解盈鶴身側(cè),用一把紫檀木梳為她理著頭發(fā)。今日恰逢解盈鶴生辰,繡芷見二人情狀,笑著施禮道:“我才幾日不在,師尊便與臨堯師弟這般好了。如此看來,師尊從此是不疼我了?!?/p>
“都是素日我慣的你,這般貧嘴的?!苯庥Q接過梳子,簡單的挽了個發(fā)髻,笑道,“你與他是不同。但我還是疼你的?!?/p>
“師尊所言極是,繡芷先賀師尊生辰之喜,再賀師尊位列仙籍。”繡芷跪下道,“弟子不負師尊所望,進階歸來了?!?/p>
“有收獲就好,今日叫宛容多做些吃食,想來你應該惦記著了?!苯庥Q道,“臨堯,你去換衣服罷?!?/p>
“是。”臨堯嘴上這么說著,眼神卻牢牢的看著解盈鶴,恨不得從她那淡然的語氣里看出些昨日的婉轉(zhuǎn)來,那細碎又克制的嗚咽,伴著昨夜瀟瀟夜雨,竟是普天之下最精妙的樂曲,他從沒想過自己如此眷戀一個人,想念她越深,心里也就越苦,如今他終于,又回到她身邊了。
“快去罷?!苯庥Q見他不動,微微推了他一下,“我同繡芷有話講?!?/p>
“好?!狈置鞲糁铝?,他還是感受到那冰涼的指尖,他想知道,是什么讓她身子如此寒涼。
淺閑有話說:正文到這里暫時停止了,淺閑還會更一個小番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