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后來有一段時間，小玉天天晚上要去上課，就放松了對肖風的監(jiān)管。但更讓小玉難以接受的是肖風從未去接過她。小玉上課的地方基本在市效，離家很遠。而班上其它女的，不是老公來接就是對象來接，或者騎著電動車，或者騎著摩托，也有開著小車的，只有她形單影只的乘公交車回家。而回到家里時，肖風要不然就不在，要不就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地歪歪斜斜地躺在床上悶頭大睡。每當這時，小玉便火冒三丈。她認為肖風對她不關心。兩人便三天兩頭地開始吵架，肖風總是理由很充分，什么客戶很重要走不開啦，什么已經(jīng)喝多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來的等等……吵到最后小玉便說他就知道在外面尋歡作樂，質(zhì)問他把她看成什么人了？肖風總是一幅有苦難言的樣子。而且他認為小玉不理解他，認為她毛病多，認為她依賴性太強。一個男人，活在現(xiàn)在這個時代你說他容易嗎，整天在外面打拼，回到家里還要遭到老婆的埋怨，嘮叨。因此兩人互不相讓。這種狀況無疑影響了他們的正常生活，包括性生活在內(nèi)。有時肖風喝得七八成醉深更半夜回到家中，便去掀小玉的被子，往下扒小玉的褲頭，小玉不讓，兩人便在床上扯來扯去。這種強迫的感覺令小玉感到厭惡。她還滿肚子的委屈呢，怎么可能表現(xiàn)的順從和有那份心情呢？那時，她還產(chǎn)生了一些很壞的念頭，懷疑自己是不是嫁錯了男人？而且由于肖風對她關心的不夠，她總是懷疑肖風在外面有了外遇。她感覺突然喪失了愛他的感覺。有幾次，肖風出差好幾天，她發(fā)現(xiàn)她竟然對他一點思念的心情都沒有，反而覺得生活安靜的讓她陶醉，完全不像戀愛時和剛結(jié)婚的那段日子那樣朝思暮想了。事情到了這步，小玉感到很煩惱，上課時總是神思愰惚，更讓她感到害怕的是下學。一想到放學后沒有人接她，她要一個人去等公交車的感覺心里就空落落的，就好像她突然成了一個沒人托管的孩子。因此，她真希望這課能永遠上下去，不要結(jié)束。每當他在等公交車的時候，便對肖風恨得咬牙切齒，就越發(fā)后悔自己怎么嫁給了這么一個男人。當初追求自己的男人肯定哪一個都比他強。

在這種情形下，一個女人的感情會變得非常脆弱，同時也會產(chǎn)生很多需求和渴望，甚至是某種改變，往往某種事情就會在這個時候發(fā)生。

記得也是四月份吧，那個周末的晚上，放學時天**然下起了雨，小玉沒有帶傘，被困在了公交車站窄窄的棚沿下。一塊躲雨的人陸續(xù)都被人接走了。公交車一直遲遲沒有來。小玉滿懷希望地向馬路的一頭張望，希望能出現(xiàn)肖風的影子。她滿懷信心地想，平時不來，今天下雨總該來了吧？但她失望了，肖風并沒有在她認為該出現(xiàn)的時間里出現(xiàn)。雨越下越大，站臺上就剩下她孤另另的一個人了。她不得不給肖風打了電話。電話接通了，肖風說他正領著幾個剛到的客戶給他們安排住宿呢！他說，今天斜門了，去了幾家賓館都客滿……她不等肖風說完，便掛了電話。肖風再打過來時她就是不接。淚水像眼前的雨水一樣撲簌簌從她臉上淌落下來。她說不出肖風有什么錯，他不能撇下他那些客戶不管而來接她。但她心里就是怨恨。一個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不能在最關健的時候，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這叫什么？小玉越想越委屈，淚水也就越發(fā)抑制不住，像開了閘了洪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正在這時，一束燈光打在了她的身上，一輛摩托車停在了她的面前。小玉連忙拭去了臉上的淚水。來的并不是肖風，而是班上的一名男同學，小玉記得他叫于波。在班上他屬于另類人，他幾乎不與班上的任何人打交道?？偸球T著那輛摩托獨來獨往。但班里關于他的傳聞不少。他的父親是部隊上的高干，而他本人現(xiàn)在市委宣傳部任職，據(jù)說是為了提升才來上學的。有了這樣的背景，加上人又年輕，長得又一表人才，很得班上那些女生的青睞。但他和她們很少有接觸。在那個春雨綿綿的晚上，這個人突然出現(xiàn)在小玉面前，的確讓她驚了一下。

“怎么樣，”于波說，“需要我送你吧”

小玉連忙說：“不用了！不用了！我老公馬上就來了?！毙∮褚才磺逅脑捳Z怎么顯得慌里慌張的。

于波再沒說什么，一加油門，伴隨著一聲尖叫，摩托車便從小玉的面前箭一般地射了出去。小玉望著他竄過去的那個方向，呆愣了好一會……

肖風還是沒有出現(xiàn)。電話還是不斷地打過來，小玉還是不接，公交車不知為什么還沒有出現(xiàn)。望著眼前的雨簾，小玉感到一種絕望，絕望使得她居然失聲痛哭起來?？蘖藥茁曈X得不合適，怕嚇到了偶而路過的行人，便強行蹩住不出聲，她的痛哭便成了哽咽，像一個被大人訓斥又不能哭出聲的孩子。她很后悔剛才拒絕了于波。剛才為什么要拒絕呢？不就是一個男人要送你回家嗎？她覺得自己不僅很可憐還很傻。正在他這樣想時，她又聽到了摩托車的轟鳴聲，她看到一束刺目的燈光向她這里射過來，細密的雨絲在那束燈光中編織的象一張網(wǎng)。她覺得眼前的情景很美，看得有點出神，直到摩托車在他面前嘎然而止，她才像清醒了過來。她看到于波揭開了頭盔前的面罩，雨水打在上面四處亂濺，他說：

“還是我送你吧！我想起來了。從沒見你老公來接過你。這天氣公交恐怕也不會來了?！蹦且豢?，小玉感到臉上一陣發(fā)燒，感覺脊梁被人戳得發(fā)疼。她產(chǎn)生的第一感覺就是要跟他走。這種感覺很強烈，但她說不清楚。

于波從尾箱里拿出了一件雨披讓她披上，讓她在車后坐好，讓她抱緊他的腰。她抱了一下，于波說不行。她又試著抱了一下，于波說還不行。她便干脆整個身子伏到他寬闊的背上，兩手緊緊地環(huán)住他的腰，做為一個女人，平生第一次抱住了不是自己老公的另外一個男人。那一刻，她不由地感到身體掠過一陣顫栗。她說不清是這雨天的寒意造成的，還是別的什么。摩托車又猛地沖了出去，小玉向后趔了一下，便又緊緊地伏在了他的背上。摩托車風馳電策般地行駛在雨中寂寥的街道上，小玉的耳邊只有呼呼地風聲和雨披飄揚在身后的翻滾聲，小玉從沒有感受過這種刺激，有好幾次嗓子眼里差點發(fā)出尖叫聲。那時她感覺到，她只有緊緊地摟住這個男人，她的生命才是安全的。隨著摩托車的震顫，隔著薄薄的衣衫，小玉那飽滿的胸脯在她摟住的這個男人寬厚的背上蠕動著，小玉感覺就象一支大手在溫柔的撫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