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歌想得沒錯,這事的確在紫瀾的意料之外。
公子走后,她就威逼利誘著那個帶路的小宮女去她主子那里報信,成功將安樂公主騙了過來,與那位公主一起來的還有她的一個貼身宮女。
為了今晚的計(jì)劃,安樂公主準(zhǔn)備得也很到位,早就安排好自己出場的時機(jī),就連去文德帝那里報信的宮女都安排妥當(dāng)了,這倒讓她少了不少麻煩。
要演好一場戲,男女主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如今女主演有了,就差一個男主演了。
她本來準(zhǔn)備去外面隨便抓一個巡邏的侍衛(wèi),結(jié)果剛走出去就看到厲王帶著個人鬼鬼祟祟地在外面晃悠。
想著既然有人主動送上門來,不用白不用,便趁其不備將兩人打昏,然后丟進(jìn)了那間燃著迷魂香的寢殿。
當(dāng)時她還有些糾結(jié),這五個人到底該怎么分配。
厲王和安樂公主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她再大膽也不敢將這兩人湊在一起,于是另外一個男人理所當(dāng)然的和安樂公主湊成了一對。
至于剩下的兩個宮女,她也沒多想,全都丟到了厲王床上。
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她還順道將安樂公主身上粘著籽荇水味道的衣衫裹在了那個帶路的小宮女身上。
事情做完,她就馬不停蹄地去找自家公子了。
至于后面他們到底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無論如何這幾人的名聲是毀了。
就算公子不怪罪,紫瀾也知道自己犯了錯,心里也不太好受。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稟報公子的,“公子,當(dāng)時給我們帶路的那個小宮女并不是安樂公主宮里的?!?/p>
“哦?”夜弦歌有些意外。
紫瀾趕緊解釋道:“那小宮女是安寧公主宮里的二等宮女,不過家里人被安樂公主拿捏了,只能聽命于她。”
聽到這,夜弦歌心底劃過一抹了然,“看來這位傳聞中囂張跋扈的安樂公主也并沒有那么蠢嘛,還知道借刀殺人?!?/p>
“在宮里長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會是善茬?”鳳予宸顯然對皇室子女有些誤解,“不過到底是被嬌寵著長大的,沒經(jīng)歷過事,手段難免拙劣了些?!?/p>
“這奕國前朝爭斗不休,沒想到后宮也不得安寧?!币瓜腋栌行└锌?,“水很深吶?!?/p>
這句話落下,車內(nèi)之人都深以為然,倒是沒有再多話。
外面的夜風(fēng)越來越大,直接灌進(jìn)車?yán)?,讓人感覺到一陣涼意。
不過紫瀾卻沒敢再隨意給自家公子添衣裳,那次公子昏迷后發(fā)生的事還歷歷在目,她想公子也許是不畏寒的。
“看來今晚是注定不會平靜了。”夜弦歌嘆了口氣,她最近似乎格外惹人厭,時時刻刻都有人想著要置她于死地。
她方才在宮里得罪了文德帝,如今又得知文德帝最寵愛的一雙兒女被她的丫頭給毀了,無論如何這筆賬最終都是要算在她頭上的。
此事做得再干凈,也難免讓人生疑,就算找不到證據(jù),以文德帝多疑的性子只怕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哪怕是為了探她的底,今晚來的人都不會太少。
鳳予宸看了她一眼,建議道,“你還是搬來和我同住吧,這畢竟是奕國,你將人家皇帝給得罪了個徹底,他只怕不不會善罷甘休,還是待在我身邊安全些,至少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動你?!?/p>
鳳予宸的擔(dān)憂不是多余的,如今局勢不明,不管她倒向哪方都將成為眾矢之的。
更不要說她今日不僅明里暗里地拒絕了文德帝的示好,還將計(jì)就計(jì)算計(jì)了他一雙兒女。
向來看重顏面的文德帝能咽下這口氣就怪了。
在宮里他不敢明目張膽地動她,但在宮外就不一樣了。就算她出了什么意外,也完全可以推到別人身上。
不過她也不是凡是都需要人庇護(hù)的性子,于是拒絕了鳳予宸的提議。
“只怕要辜負(fù)殿下好意了,既然打定主意要攪渾這池水,我又豈能置身事外?更何況我今日在宮里才和文德帝說過,不日便搬去自己的宅子里住?!?/p>
夜弦歌慵懶地倚著車廂,看向鳳予宸,“倒是殿下,這么早就擺明立場,只怕會成為眾矢之的,以后再想要做些什么事情也多少會有些不便。”
“無妨,想要將公子招入麾下,不付出點(diǎn)代價怎么行?”鳳予宸倒是不以為意,很是云淡風(fēng)輕,“倒是你,一副病歪歪的模樣,我還是親自盯著比較放心。倘若你真讓那些人算計(jì)了去,我又上哪兒找這么個足智多謀的軍師去?”
軍師?紫瀾聽著眼皮一跳,看來這位鳳冥太子對自家公子頗為看重,她原本還以為他們只是想招自家公子做謀士而已,沒想到……
夜弦歌顯然也有些意外:“殿下身為鳳冥皇室唯一的血脈,想必手下能用之人也不少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分明自己手底下就有很多能人異士,何苦費(fèi)盡心力來拉攏我?
雖然公子弦歌這個名號近幾年比較響亮,但說到底她也才十五六歲,論經(jīng)驗(yàn)肯定比不得那些在沙場上摸爬滾打的老將。
況且她還是個外人,忠誠就難以保障,怎么也不會比自己知根知底的人用得順手才是。
鳳予宸瞥了她一眼,解釋道,“那些老東西在鳳冥待得太久,一直養(yǎng)尊處優(yōu),倒是少了幾分少年獨(dú)有的銳氣。況且鳳冥多年未打仗,他們以往學(xué)的那些東西都快還給師父了?!?/p>
這話說得倒也沒錯,鳳冥皇帝自二十年前敗在國師手下,被逼簽下二十年之約后,就一直閉門不出,對天下時局的掌控難免弱了些。
而夜弦歌近幾年周游列國,幾乎各國都有她的眼線,對局勢的掌控肯定要比那些墨守陳規(guī)的老將要到位一些。
夜弦歌笑笑,算是接受了鳳予宸的解釋。
兩人都沒再說話,氣氛卻也分外和諧。
很奇怪,夜弦歌并不排斥鳳予宸的氣息,并且與他相處還很舒適。
鳳予宸不管做什么,分寸都拿捏得剛剛好,不會過分熱絡(luò),也不會讓人覺得被冷待。
這讓夜弦歌生出了他們好像已經(jīng)認(rèn)識了許久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