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歸城。
那年,不歸城中的桃花竟相開放,引得群鳥紛紛而至。
楚府。
一聲嬰啼響徹云霄,人們都認為這是吉兆。
而晨曦城,卻是另一番景象。
原本晴好的天到傍晚時忽然簌簌落雨,隨后而來的傾盆大雨,把剛綻放的桃花全打落在泥濘的土里。
那天,電閃雷鳴,吳家夫人千辛萬苦的生下了她的小女兒,隨后群獸躁動不安,紛紛不知索然的跑來吳府,圍得水泄不通。
吳府上上下下都惶恐萬分,但是那些靈獸卻沒有要傷人的意思,它們?nèi)绻眵纫话?,在夜里神秘而來,又在天曉明之際消失的無影無蹤,就似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般恢復如初。
家族的斗爭,從來都是明槍暗箭,暗度陳倉,一顆小石頭都能將平靜的湖面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吳府的小女兒的滿月酒,吳家主大辦宴席,宴請四方,賓客眾多,收到的賀禮也自然數(shù)不勝數(shù)。
吳家主比較信佛,而石家主此次前來祝賀,送上了一尊玉碧觀音,深得吳家主歡心。
大夫人在房里逗弄著孩子,七小公子在門外靜靜的看著,卻不敢進來。
大夫人看見了他,便讓他進來,他諾諾的問:“我,我可以抱抱她嗎?”
大夫人輕笑,眼里充滿了慈愛:“當然可以了,你是她七哥哥,她是你小妹妹呢。”
雖然這個小男孩不是大夫人所生,卻挺喜歡跟大夫人親近。
小男孩小心翼翼的抱著吳落塵,懷中的她是那么小,一雙小手緊緊的握住他的食指,他覺得甚是可愛。
吳府前廳,眾賓滿座,吳家主正在招待前來的賓客,忽然一小斯來報,府外有一個道士,怎么趕也趕不走,請他進來也不肯進來,只好請示家主。
吳家主便出去瞧瞧,那個道士正坐在地上,見有人出來,立刻站了起來。
吳家主說:“你既不是來喝酒也不是來要飯的,那請問有何貴干?。俊?/p>
道士有模有樣的佛了佛手中的拂塵,悠哉悠哉道:“自是有事相告。吳府近日喜得千金?!?/p>
吳家主還以為他有多大能耐,原來是騙子,編個理由也不打就一下草稿,這是滿城皆知的事情。
吳家主有點不耐煩的道:“給你點錢,到別處去吧?!?/p>
道士卻徐徐道來:“千金出生之時,天降異象,群獸躁動不安?!蹦堑朗繀s戛然而止了。
吳家主閱人無數(shù),自是看得出來他的小心思,便把自己隨身的銀子都給了他。
道士繼續(xù)有模有樣,掐指一算:“此乃不詳之兆,要想化此劫,將她驅(qū)逐出府即可?!?/p>
吳家主還沉浸在震驚之中,再回過神來,道士已消失了。
都說天意弄人,可又有多少是人為。
吳家主的心七上八下的,還在猶豫不決,卻瞧瞧那尊玉碧觀音上莫名出現(xiàn)了一道裂痕,讓他為之一震。
宴會結(jié)束,家主便下令將吳落塵驅(qū)逐出府,但在大夫人的百般哀求下,將她囚禁在吳家荒廢的舊院子里,從此不讓任何人進入。
那是一間低矮破舊的屋子,屋里終年不見陽光,昏暗潮濕,墻上凹凸不平。屋頂上的瓦片壓得密如魚鱗,下雨才不會漏雨,也似乎只有這點是好的。
奶娘阿青抱著剛滿月的吳落塵,站在院子里,一片破敗不堪的景象。
懷中的嬰兒一直在啼哭,奶娘哽咽道:“小姐啊,莫非你也知道自己被親爹拋棄了么?哎,我苦命的小姐啊。”
若命運不公,便將它反抗到底,而有時候,并非命運不公,而是事在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