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節(jié)是語文課，語文課老師梁鈺說過難得在下午有語文課，還是下午第一節(jié)，往往很困倦。但是現(xiàn)在臨近初中畢業(yè)了，都開始念起梁鈺的好來。有了這份心思，大家上起課來自然也就一個比一個認真。

　　 梁鈺進了教室，放下教案，沒有開始講課……他走到幕子夜桌前神神秘秘說了些什么，滿教室的同學都看不懂了，“這是什么節(jié)奏？這是愛的關(guān)懷和安慰嗎？看樣子幕子夜心態(tài)挺好的?！笨墒抢蠋熅褪遣徽f，什么都不解釋，回到講臺，復習了兩篇文言文，就下課了。

　　 老師收拾教案，走到教室門口又回頭，梁鈺一手扶著門框，看似隨意說了一句：“一會班長來我辦公室拿下總分表，紅榜貼樓下出來了，都去看看去…”

　　現(xiàn)在每個人都聽出來了，有好事。距離上一次梁鈺主動提到紅榜，是班里有2個人入榜那次?，F(xiàn)在就有人拔腿往樓下沖，也有人不想知道成績，把頭埋在桌上想跟整個世界隔離。

包括韓玥、燕昱、立雨在內(nèi)的一些同學都擔憂的望著幕子夜。也有人試著往好的方面去想，但想著可能真的逆轉(zhuǎn)不了了。62分的數(shù)學成績已經(jīng)無情的粉碎了他們的想法，數(shù)學已經(jīng)這樣了，接下來要是再砸的話，他們怕他受不了，畢竟他近來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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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莊中學的傳統(tǒng)就是，每次月考模擬考之后都會分分出紅榜，上面詳細有排名，學校班級各科目都有十分詳細。

　　還有一張榜上是這次考試的前100名，另一張榜上是這次考試進步最大的40位同學。

　　但137班只是偶爾有人能進步的紅榜，還是100名的那種。至于，40的那種進步學生只有4位同學上過，這三個還一直是班里的第一、二、三名。最好的一次，這三人一起上榜，最高排名到第42名。

　　“走，看榜去?！蹦蛔右箤n玥和燕昱說。

　　兩人都愣了愣，以往他們可從沒關(guān)心過什么紅榜，稍微看看自己班級散布的成績單。

　　“走啊，可不止我一個人說了大話?！蹦蛔右剐χ吡艘幌隆?/p>

　　“滾，你說的。我們不被這黑鍋?！表n玥對幕子夜說。

　　下面紅榜單前早已經(jīng)圍了個里三圈外三圈，三人只好站在外圍等著。

　　“艸，太瘋狂了。”

　　“這他媽，他另外幾科得是多少分？”

　　“137班這回瘋了，5個?。　?/p>

　　“紅榜上5個新人，3個137班的?！?/p>

　　“前進40的那種更有意思，你看前三位，就他們?nèi)齻€。”

　　“……”

　　議論紛紛，大呼小叫。

　　終于有人注意到了站在人群外面的正主，議論的人群紛紛回頭，安靜的氛圍持續(xù)了一會兒。

　　有人喊：“我艸，你們仨快進來看?！?/p>

　　人群不自覺的給閃開來一些。

　　紅榜前進100名中，137班有5人，原來2個進過榜的這次都進了。

　　這三個是新面孔：

　　一個韓玥，第48名。

　　一個燕昱，第49名。

　　看上去很恩愛的一個排名。

　　還有一個就是幕子夜，第14名，數(shù)學62分的他，年段第14名就象先前有人喊的那樣，他另外幾科得是多少分？

　　韓玥燕昱看了看幕子夜，如釋重負，因為他62分的數(shù)學成績而帶給兩人的愧疚感和擔憂，在這一刻消散了。但更多的隨之而來的，是震撼。

　　燕昱冷靜了一下，說：“你們倆太不是東西了?！?/p>

　　幕子夜和韓玥都進了前50名。

　　在前進40名的那種紅榜上，前三位就是：幕子夜，燕昱，韓玥。因為本身他們成績不是太高，所以進步大的話就排到了最前。

　　燕昱進步幅度比韓玥還大，他原來的成績確實差了些。

　　兩張彰顯全校年級進步榜單才是學生們關(guān)注的熱點。但是它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熱過。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只有幕子夜不覺得意外，他認為韓玥和燕昱他們的潛力無窮，這一點，看兩人的數(shù)學成績就知道。只要他們不是數(shù)學和英語兩科都瘸腿，就能行。

　　上課鈴響，回了教室，此時137班的教室里早已經(jīng)亂成一團。班長拿著總成績表，被一大群同學圍著。

　　奇跡的初三137班大突進。這個奇跡的三人組，真的創(chuàng)造了奇跡。

　　“你們?nèi)齻€……”

　　有人剛想用幾句臟話來表達一下自己不敢置信的情緒，穿著一身牛仔的歷史老師喬洋就出現(xiàn)在門口。這個喬老師一直是137班受學生歡迎的老師?？此霈F(xiàn)，同學連忙回到座位上坐好，想罵臟話的幾個也硬生生止住了。

　　喬洋帶來了歷史答題卷，可是幕子夜并沒有領(lǐng)到自己的卷子。因為他的答題卷在老師手上。喬洋老師嘩啦啦搖了下手里的卷子，笑著道：“要表揚的同學很多，不過受政治老師所托，聯(lián)合表揚下這個同學?！崩蠋熜σ庥目粗蛔右梗骸澳煌瑢W，選擇題滿分，大題更是做的不錯。歷史全市第一，恭喜?！?/p>

　　“呼?！斌@呼聲四起，喬洋每說一句，就是一陣驚呼。

　　全市第一，媽呀！

　　“我聽說幕子夜同學在數(shù)學只考了62分的情況下，總排名卻在年級第14名……兌現(xiàn)諾言了哦。”

　　她抿嘴一笑，“眾生”顛倒。

　　之后喬洋還又表揚了幾個人，其中一個是燕昱，他的歷史成績進步也很大。

　　“你這次總成績進步也很大，繼續(xù)加油哦。”喬老師看著燕昱，揚了揚緊握起來的小拳頭。燕昱抿著唇微笑，用力點頭。燕昱喜悅的同時竭力裝著淡然，只有幕子夜知道這個表揚對他來說有多么重要。沒準此刻的他，一顆心早亂竄了。他喜歡的人是喬洋老師。也許在喬洋身上，有著身邊這些高中小女孩不具備的資質(zhì)。漂亮優(yōu)雅，溫柔親和。也是許多男生夢中的女神級人物。她有時會在學生們面前撒嬌、說自己的委屈。

　　 但是燕昱將這份感情隱藏了很久，而且，更真實。

　　幕子夜他們高中畢業(yè)后喬老師才結(jié)婚，他們?nèi)タ戳丝?，送去祝福。喝醉以后燕昱就哭了。幕子夜和韓玥這才知道，原來他一直喜歡著喬老師，而且是那種深刻的帶著夢想的喜歡。燕昱他一直想著的事，是如果高中畢業(yè)喬老師還沒嫁人的話，他就去表白。

喬老師在燕昱27歲的時候結(jié)婚了，其實已經(jīng)很晚了不是嗎？又一個“君生我未生”的故事。

　　但前世這個故事其實不是到結(jié)局。老師結(jié)婚4年后因不堪家暴而離婚，燕昱重燃希望，辭掉工作去了喬老師所在的城市，說是意外重逢，但實際計劃之中。默默關(guān)心呵護喬洋。他就那么死皮賴臉的賴在那里。為方老師做著自己能做的一切，也一直沒有再婚。燕昱的父母幾次說喬洋不知廉恥勾引他們的兒子。說年紀大還要拖累這燕昱，方老師一度也對他疏離。這件事一直到前世幕子夜出意外，依然懸而未決。

　　“如果早點唆使燕昱去表白會怎么樣？”

　 　“那么有沒有辦法阻止喬洋不要嫁給那個人呢？”

　 　……

幕子夜語文89分，英語98分，兩個全班第一，年級前三。整個的班人都已經(jīng)快麻木了。

　　 當然還有另一種論調(diào)，就是幕子夜作弊了。因為幕子夜的英語成績很爛的，上一次月考的英語成績才57分。抱有這種懷疑的人顯然不是一個兩個，從學生到部分老師都有這種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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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課外活動時間，學生的活動基本都是自習，幕子夜也不例外。初三老師的辦公室里，梁鈺坐在靠窗的位置，斜陽透窗而入，還哼著一首不知名的歌曲。

　　“梁老師興致很好啊?！痹诔跞稳谓痰恼谈敝魅螐埨蠋熥叩搅衡暽磉?，張副主任自己找了條凳子坐下說來：你們班這次考得很好啊，尤其是那幾個原先比較不像話的同學……”

　　梁鈺也不不接話。

　　張副主任只好繼續(xù)道：“要說對這些學生的了解，肯定是作為班主任最知根知底了，你怎么看這次成績呢…”

　　梁鈺還是不接話，張主任的來意不明而喻。張副主任表情掙扎了一會兒，遲疑道：“我在想，這位同學有沒有可能提前偷……拿到了卷子？”

　　梁鈺站了起來：“主任你非要這么說的話，我去把他們叫過來，主任自己問問看……不過，我希望主任一會兒最好能拿出相關(guān)的證據(jù)來，不然在這種馬上就要中的情況下打擊學生進步和努力的積極性，我覺得有點不妥當?！?/p>

　　“你看你，我就是先問問你……”張副主任正要解釋的當口，梁鈺已經(jīng)快步走出了辦公室，這種議論和質(zhì)疑就一直沒有停歇，一向好脾氣的梁鈺，這會兒終于有點冒火了。但是還有更讓人冒火的事。

　　137班的教室就在老師辦公室旁邊，這邊轉(zhuǎn)出來，那邊剛要進教室，就發(fā)現(xiàn)講臺上已經(jīng)站了一個人。老師張秀云并不是137班的任課老師，是另一個初三班的班主任但是此時她突兀的出現(xiàn)在137班的講臺上，對著講臺下滿滿一教室的學生說道：

　　“137班班的同學，你們抄得爽嗎！”她的話明顯是有所指，但是她說話的對象是“137班的同學”，于是學生們憤怒了，只是出于一貫對老師的尊重，還沒有誰直接反駁。

　　“張老師，你這是什么意思？”梁鈺站在門口，壓著火氣問道。

　　“什么意思？你問你們班的某些學生唄?！睆埿阍婆ゎ^毫不客氣地回道。

　　幕子夜的記憶此刻出現(xiàn)偏差了。張秀云老師最初出現(xiàn)在137班門口的時候，他還以為她是跟前世那樣來請自己去跟137班同學交流學習方法的，沒照到張秀云老師徑直走上講臺來了那么一句。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就落在幕子夜身上。空氣中火藥味彌漫。

　　“這什么情況？”老師們也出來了，互相詢問著，議論著。

　　一片嘈雜中，他站了起來。

　　“張老師?！蹦蛔右估事暫暗馈Ｋ⑿Σ⑵胶偷溃骸皬埨蠋煟懊娴脑挕蚁胱羁梢傻木褪俏伊税?？我剛剛想了想，要各位老師專門命一套題再考我一遍也挺麻煩的，不如這樣，就請各位老師做個見證，我你們班交流一下學習方法吧？”他說的是“交流一下”，但聽在所有人耳朵里，尤其老師們的耳朵里，他這是要去他們班“上課”了，舌戰(zhàn)群儒，以證清白。

　　“我這次歷史考得比較好，就跟同學交流下歷史學科吧，正好張主任也在，還有各位老師可以幫忙見證?！?/p>

　　結(jié)果，兩個班的人浩浩蕩蕩的一進多媒體大教室，其他一些班級的學生也跟來了。還有許多初一初二的也來了。因為看到了站在最后的莫琳菲，還看到了那位主管政教的副校長，張主任還在在滿臉殷勤的給他讓座。

　　幕子夜抬腳邁上講臺。從第一步邁上講臺開始，他感覺真的很奇妙，那種前世今生幻影交錯的感覺，無數(shù)場景在面前變換。

　　有那么一刻，幕子夜甚至恍惚覺得自己之前經(jīng)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林辰在夢里，痛苦在夢里，重生在夢里……清晨夢醒了，他就又回到了現(xiàn)實，上班，上課。

　　這也是他今天準備講的內(nèi)容是新中國的外交。

　　“幕子夜同學，請問參加波茨坦會議的國家領(lǐng)導人都有哪些？發(fā)表《波茨坦公告》的國家又是哪幾個？”

　　他才剛想開口，臺下就有學生問了，這是個女孩子，他并不認識。其實她或許沒有惡意，只是不服氣，不服氣一個學生居然大言不慚要給他們“上課”，盡管幕子夜原話是“交流”。

　　幕子夜笑了笑，回答道：“參加波茨坦會議的國家是蘇、美、英三國，在美國方面需要各位同學注意一下，代表美國參與了前幾次重要會議的是羅斯福總統(tǒng)已經(jīng)病逝。代表美國與會的是新任美國總統(tǒng)杜魯門，真的考到的話大家注意陷阱，就像這位同學給我挖的一樣?！迸_下一陣哄笑。笑聲平息后，他才繼續(xù)道：“英國方面要更復雜些，最初代表英國參加會議的還是大家熟悉的丘吉爾，最早引領(lǐng)剪刀手拍照的那個可愛胖子，但是會議進行過程中英國舉行了新一屆大選，丘吉爾敗選，所以，大家注意一下，英國還有一位新任的艾德禮也參加過波茨坦會議?！?/p>

　　這是一個書本并未提及的知識點，幾乎不可能出現(xiàn)在考試中。正是因此，它的震撼效果要更大一些，因為如果如果他說的只是書本上的要點的話可能不能服眾。但是他現(xiàn)在展現(xiàn)的是課外知識，用知識面壓人，效果更佳。

　　講到“剪刀手”的時候，他還木訥的比了一下這個手勢，講臺下一陣歡笑，但當他說出艾德禮的時候，臺下就安靜了。這個時代電腦還沒那么普及，學生們的知識面其實相對是比較窄的，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一點。

　　幕子夜看了看正在低聲議論的幾位張莊中學歷史老師，他們中應該也有不少人沒有注意過這一點。

　　“最后，這位同學提出的問題中我認為最可能命題的一個點，大家不求理解，但求記憶，記住參加波茨坦會議的國家是蘇、美、英，但是《波茨坦公告》是以中、美、英三國的名義發(fā)表的，原因嘛，我說了不求理解……”幕子夜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xù)道：“這個問題的回答就是這樣了，不知道同學還滿意嗎？”

　　提問的女生紅著臉點頭低聲說：“嗯，謝謝?！?/p>

　　幕子夜又把目光轉(zhuǎn)向全場：“其他同學還有什么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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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又連續(xù)回答了七八個問題，其中大部分是真的在詢問，當然也有故意刁難的，比如問幾個冷僻的時間點什么的，幕子夜都一一作答。

　　提問還在繼續(xù)，部分同學的提問開始越來越刁鉆，似乎非要幕子夜出丑不可。

　　“請問幕同學，致遠艦在黃海海戰(zhàn)中被擊沉，當時有多少官兵殉國？”

　　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循聲望去，提問的是一直以來拿過最多次年段第一的女生，劉瑩靜，之所以記得，不是因為她成績好，而是因為漂亮。女學霸常見，漂亮的女學霸不常見。

　　137班的部分同學有些憤怒，紛紛低聲譴責，幕子夜卻笑著道：“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黃海海戰(zhàn)隨致遠艦殉國的官兵是246人。”幕子夜反過來替瑩靜解了圍，同時給出了答案，他的回答干脆，果決，透著強烈的自信。

　　所有人，從學生到老師全都懵了：他居然連這個都知道？那得是怎樣的閱讀和記憶力？

　　在幕子夜說出246這個數(shù)字后，全場安靜了。

　　劉瑩靜最先回過神來，站起來道：“同學，你……其實我瞎問的，我自己都根本不知道答案。”幕子夜咧嘴一笑，輕松道：“其實我也是瞎說的，我知道你不知道。”

　　“轟！”

　　有人釋然，有人無語，有人想發(fā)笑，有人哭笑不得，但是幾乎所有人在這一刻的想法都是一致的：“原來是瞎說的，還好，還好，我還以為真有人已經(jīng)妖孽到這個地步了呢，那就真是不讓人活了?！?/p>

　　剛剛被幕子夜干脆而自信堅決的回答震撼得五體投地的同學們，還有自信心受到強烈沖擊的老師們，此刻終于把自己柔軟了的膝蓋重新硬挺起來……差點給跪了。

　　“246這個數(shù)字可能是錯的……它是我根據(jù)北洋水師當時的編制以及致遠艦的噸位，火力配置等推斷的……所以我想，我應該不會錯的太離譜，246這個數(shù)字和真實數(shù)字之間的誤差，在3個人以內(nèi)。”又補了一槍，這一槍……滿場剛剛粘合的自尊心“咔嚓嚓”重又碎作一地：

　　“怎么又不是瞎說的了？真沒法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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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接著提問，幕子夜又詢問了兩遍，確實沒有人再提問。

　　誰問誰傻逼。

　　“既然同學們沒有問題了，那咱們接著上……交流。我想跟大家交流的是一種自主梳理的學習方法，這種方法取了個名字，叫自主學習?！?/p>

　　這個時候，幾年后將非常流行的“自主學習”這一概念還沒被正式提出和推廣?，F(xiàn)在在老師們看來很不爽：自主學習，什么意思？當我們老師是多余的嗎？

　　疑問和不滿讓不少老師的表情都有點難看。

　　幕子夜繼續(xù)道：“什么是自主學習？它不是自學，是要在老師的引導下進行?！边@時老師們的表情才重新陽光燦爛起來。

　　“在自己復習的時候，學會在老師講授內(nèi)容，自主梳理。學會站在老師的角度去看待和處理知識點?！?/p>

　　“既然我今天選擇交流的是歷史，我選擇的內(nèi)容是，新中國的外交?！彼D(zhuǎn)身在黑板上寫下標題，板書飄逸流暢，動作行云流水。

　　臺下的老師們此刻都有些恍惚，看著講臺上的幕子夜，感覺像是看著自己的同行，還是一個駕輕就熟，教學能力不凡的同行。

　　在場學生們的感覺要更復雜些，有些人此時已經(jīng)徹底恍惚了。

　　“老師……”有人舉手道。

　　幕子愣了愣，百感交集：“我不是老師……你有什么問題嗎？”

　　“啊……暈了”，舉手的同學撓了撓頭，“那個老師……幕同學，你能等一下再開始講嗎？我想回教室拿一下筆記本?！?/p>

　　“我也要去?！?/p>

　　“我也要?！?/p>

　　“我們也是啊，等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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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什么比這些聲音更有說服力了。在場很多人最初都是抱著看熱鬧，看笑話的想法，或者純粹為了支持幕子抑或刁難許庭生而來的，兩手空空，現(xiàn)在他們都后悔了。還好幕子夜還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沒有自作主張，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在場的老師群，副校長拍板：“休息5分鐘，同學們抓緊點?！?/p>

　　多媒體教室的門打開，外面黑壓壓一群人。

　　急忙忙準備回去的同學猶豫了，這回去一趟再回來，位置不被搶了啊？

　　“那誰，我?guī)湍銕ЧP記本，你留這幫我占位子?！?/p>

　　“好?！?/p>

　　終于有人想出來兩全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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