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產(chǎn)品中心的年會，曾有為弄到兩張支持部門的入場票，林毅認領了其中一張。

二七號晚上，林毅在曾有為的陪同下去到年會現(xiàn)場。在會場門口的簽到墻，他一眼就看見濃妝艷抹的宋暖暖——事實上，是宋暖暖先和他打的招呼，當時她臉上躲閃的，仿佛做錯了什么事的表情令林毅很受用，他簡直想伸手拍拍她乖巧懂事的腦袋，夸她孺子可教也。

曾有為咦，你不是……

最后一位發(fā)現(xiàn)真相的曾有為指著宋暖暖道，

曾有為暖暖嗎？

宋暖暖你好。

宋暖暖笑著扯了扯肩帶，像是才意識到自己穿了件有些暴露的禮服裙。

林毅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宋暖暖會意，又伸手拉了拉腰部。

曾有為你怎么來這邊了？

曾有為滿臉興奮地追問道，

曾有為不和林毅一個部門了嗎？

林毅進去吧。

注意到宋暖暖還有工作，林毅沒有再在簽到墻停留，順便把曾有為也推進了會場。

曾有為暖暖姑娘化了妝真的像變了個人啊。

進會場后，曾有為還在不斷地感嘆，

曾有為有點好萊塢黑白電影時期女明星的樣子。

林毅有嗎？

林毅回憶起宋暖暖剛剛的妝容來，除了濃，他想不出別的形容詞來描述她的樣子。

曾有為有啊，你沒看見嗎？周圍站了那么多男人呢，不都是在等著和她拍合照嗎？

林毅臉上掛不住了。

曾有為哎我說，你和人家同事那么久，不知道她交沒交男朋友什么的嗎？我聽胡偉他們說，暖暖姑娘本人很高冷，都不怎么搭理人。

林毅高冷……

林毅眼下已經(jīng)找到兩人的座位，邊坐邊補了個疑問語氣，

林毅嗎？

曾有為點點頭，也坐下來。

曾有為說是約過好幾次，都沒答應，問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也沒給過回應……

曾有為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林毅的目光卻被手機里剛跳出來的新微信消息吸引開，來自宋暖暖。

——你怎么來了？

林毅抬手回復：曾有為給的門票。

——支持部門給的票嗎？我還以為您上門抓奸呢，臉板成那樣。

有嗎？林毅微笑著回了她一個微笑表情。

曾有為喂你不是這么沒勁吧，

曾有為突然推了推林毅的胳膊，

曾有為在跟誰發(fā)微信呢，笑得這么騷氣？

他這么問，林毅下意識想掩飾一下，說是工作之類。仔細又一想，他和宋暖暖現(xiàn)今并不在一個部門，實在沒什么好掩飾的，索性坦蕩地回道：

林毅和我女朋友。

曾有為震驚的瞳孔幾乎快要脫離運行軌道。

曾有為女，女朋友？

他的聲音打著顫，

曾有為你什么時候交的女朋友？我們靚靚怎么辦？

林毅沒多久。

林毅道，直接無視了他話里關于彭靚的部分。

曾有為你這張年會門票還是人家給你要來的，

曾有為兀自沉浸到為彭靚打抱不平的傷感情緒里，

曾有為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脫單，怪薄情的，而且就算不告訴她，也可以先和我說說，我再間接告訴她嘛。

林毅心知即使他已經(jīng)明里暗里多次拒絕過彭靚，曾有為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他是由衷希望自己能和彭靚在一起，林毅也不介意他的抱怨，靜靜由他說著。

國際產(chǎn)品中心的年會很熱鬧，大概由于這個部門女生多，現(xiàn)場氣氛始終很高漲，林毅坐著，先后被好幾波人問過來歷，都靠曾有為長袖善舞搪塞過去。

年會散場，林毅在門口工作人員中搜索到宋暖暖的身影，也不急著找她，就等她忙完，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然后朝自己走來。

林毅可以回去了嗎？

林毅輕聲問。

曾有為在旁，他的問話令宋暖暖的神色瞬間警惕起來。林毅滿臉輕松地朝她笑了笑，順手把她拉到身邊。

林毅介紹一下，

林毅轉身面向曾有為，

林毅這是我女朋友。

曾有為的瞳孔終于脫離了運行軌道。

晚上回去的路上，宋暖暖問林毅為什么要突然公布兩人關系。林毅想了想，實在沒想到什么好理由，老老實實地回答：

林毅沒為什么。

宋暖暖也不讓我提前做個準備，我好梳洗打扮一下什么的。

林毅快速掃視了一遍她臉上的妝容，意思很明白：明明她今天已經(jīng)“梳洗打扮”過了。

宋暖暖不是這種夸張的樣子。

宋暖暖指著自己的臉，

宋暖暖我可以化個清純點的，彭靚那種的，曾有為不是和她很熟，沒事就撮合你們嗎？

林毅挑眉，沒想到她還知道這些事。

宋暖暖我還是覺得有點不是時候，你……

林毅你今天很漂亮。

林毅打斷她。

宋暖暖步子停下來，看他的表情頗有些不敢相信。

宋暖暖再夸一句？

她憋著笑意道。

林毅搖搖頭朝前走，不打算順她意。

宋暖暖不行，你得夸我！

宋暖暖追上來要抓他，林毅忽而興起，邁步跑了開來。

春森的冬夜終于開始變冷，空氣中彌漫著濕冷的水汽，把路燈的光也稀釋得迷迷蒙蒙的，兩人就這樣沒羞沒臊的，一追一趕的，笑著鬧著的，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