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茶聽見白歌望著天空,低聲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語。
白歌獨行俠(PSOJ38.5-22)是一個啟動失控的星球,天文學(xué)家們說它是一個沒有用又很失敗的一顆星球。
白歌……像我們一樣。
沈茶和白歌算不上熟,聽見她說的話這會兒卻很難出口嘲諷,她聽得出話語里的迷茫和自我厭棄。
如果她還是剛來節(jié)目時的那個她,也許會覺得矯情,但現(xiàn)在,興許是披在身上的外套給了她興許安全感,讓她有余力去嘗試理解另外一個女孩。
她們并不了解,此前也常有不虞,但在高遠的星空下,在此刻,人在宇宙面前很渺小,心和心都靠著,她嘗試去放下隔閡。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沼澤,如果不能共情,起碼做到尊重。
系統(tǒng):“任務(wù)條走得飛快,哥你干了什么”
江卿看了一眼那邊坐著的幾個。
你哥也不是很明白。
——
帳篷只有兩個,男的一個,女的一個,分得涇渭分明。
女生還好說,不大的帳篷只能勉強塞進四個大男人,誰都想靠著邊邊,誰挨著誰便成了世紀難題。
蘇千澈左看一眼霸總,右看一眼溫溫冷冷的金牌音樂制作人,對自己很有b數(shù),哭著臉認慫認得飛快。
蘇千澈我睡中間,但我想靠著卿哥,可以嗎卿哥?
江卿……為什么?
蘇千澈認真想了想。
蘇千澈比較有安全感。
江卿怎么 半夜還能有狼把你叼走?
江卿語氣帶點笑,拉開帳篷門,往外走。
江卿行了,快睡吧
蘇千澈哥,你干嘛去?
江卿的聲音隔著帳篷有些蒙蒙的。
江卿……抽煙。
蘇千澈乖乖巧巧地躺在中間,給他卿哥騰了個位,后來一片黑沉寂靜中不知怎么的就睡了,睡前還迷迷糊糊地念著他卿哥怎么抽個煙這么久。
第二天起最早的是周祁正,他對聲音比較敏感,外面鳥嘰嘰喳喳吵的時候他就醒了,昏昏沉沉起身一看,帳篷里還是三個人。
給江卿留的位早就沒了,三個人平均把帳篷三分,占的地剛好夠不挨擠著能睡個好覺。
他意外地休息得不錯,拉開帳篷門,成功看到了失蹤的那一個。
江卿倚著樹,半支著身子坐在椅子上就那么將就了一夜。
他猜這個人是不怎么與他人接觸,但客觀上,剛好因為少了他,自己才勉強睡了個好覺。
周祁正有點心情復(fù)雜。
他湊近了一看,江卿昨天的外套給了沈茶,只穿著件單薄的黑T,帳篷里的人好歹有帳篷擋著風(fēng),有的行李箱里還帶了毛毯,這個人就這么在外面被風(fēng)吹了一夜。
周祁正想了想,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正要給他蓋上。
江卿突然醒了,一把抓住周祁正的胳膊,周祁正躲無可躲,對上江卿抬起的雙眼,他像是還沒清醒,眼里的困倦還沒化開,像凝聚著團厚重的墨,往深里看,一片肅殺和凜然。
江卿慢半拍地清醒過來,看了看周祁正拿著衣服的手,漸漸松開握著周祁正的手,聲音低沉帶點啞。
江卿……干什么?
周祁正抽出手,揉了揉被掐的發(fā)紅的手腕,語氣溫溫淡淡。
周祁正給你蓋衣服
江卿……抱歉。
周祁正沒事。
周祁正轉(zhuǎn)身回了帳篷,留江卿在原地揉了揉發(fā)漲的眉心。
他總做著光怪陸離的夢,隱隱約約記著夢里總有人在哭,殺聲震天,熟悉和陌生的人影來來去去,在哪兒睡都睡不好,索性騰了個地,讓別人睡得好些。
這是他來這個世界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