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回到Woodhaven時,沈澤菏還沒回來。
打開燈,看著一室的冰冷,江漓意識到,她和沈澤菏似乎就從未在同一個點上。
他們從來都是各干各的,互不相干。
互相猜忌,互相利用,互相防備。
外界眼里的金童玉女,其中的苦澀只有他們自己懂。
Woodhaven——新加坡北部融合多種生活方式的一體化社區(qū),Woodhaven里的公寓充滿現(xiàn)代化氣息,沈澤菏名下的公寓是按照江漓的喜好布局的,可江漓卻沒有感覺得到一點家的感覺。
這就是現(xiàn)代化的弊端,高度發(fā)達的生活,越漸疏遠的人際。
江漓洗了個澡,吹干了頭發(fā),就去睡了。
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江漓想起了自己和沈澤菏的相遇。
江漓和沈澤菏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一次私人宴會上,六歲的江漓穿著公主裙,板著一張精致的小臉,濕漉漉的大眼死死地盯著被大人帶到自己面前的沈澤菏。
那年沈澤菏七歲,穿著黑色的小禮服,也板著一張精致的小臉,眉頭微擰,也死死地盯著江漓。
倆人僵質著。
你盯我。
我盯你。
……
江漓和沈澤菏的第二次相遇是在世界高等學府耶魯。
在這所美麗的常青藤聯(lián)校,江漓結識了交換生沈澤菏。
隨后,高鑫小姐江漓和盛世公子沈澤菏走到了一起。
共同的目的是把中晉踢出盛世。
……
江漓和沈澤菏在一起六年了,人言道日久生情。
江漓不知道自己對沈澤菏是否有愛,她只知道只要在沈澤菏身邊,她就會感覺很安心,很舒心,不同于對江沅的依賴與信任,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愛。
即使有愛又如何?她和沈澤菏中間總是隔著太多東西,多到去不掉,也忽略不了。
況且,沈澤菏那人,又怎會為了所謂的愛情放棄自己的既得利益。
……
直到凌晨,沈澤菏才踏著月色回來,他一身酒氣,喝了很多酒。
看到躺著床上的江漓,諷刺地扯了扯嘴角,搖搖晃晃地走到床邊,一頭倒下。
江漓驚醒,就看到一身酒氣的沈澤菏隨意倒在床上,嘆了嘆氣。
把他弄上床。
起身去廚房榨了杯檸檬汁,她知道沈澤菏不喜歡醒酒湯的味道。
身后,一直閉著眼的沈澤菏睜開眼,雙眸里壓抑著苦澀,不甘,不忍……
很快沈澤菏閉上眼。
江漓榨好檸檬汁,端進臥室,喂沈澤菏喝。
喂完檸檬汁,把杯子放好,江漓回到臥室,幫沈澤菏脫掉鞋襪,在脫掉他的外套時,江漓看到他的白襯衣上赫然印著一個女人的唇印。
如血的唇印在白襯衣的反襯下更顯妖艷,無不在告訴江漓,她是多么可笑。
今晚的沈澤菏,儼然美人在懷。
江漓只覺得心里一股怒火,隨后諷刺地笑了笑。
她有什么資格質問他?合作者?還是所謂的女友?
他們一開始就是各求所需,互不干涉。
真是可悲啊。
這一晚,江漓睡意全無。
……
第二天,沈澤菏醒來時,江漓已經不在了。他揉了揉太陽穴。
看到江漓和江沂臨在一起的和諧畫面,沈澤菏選擇用酒精麻痹自己鈍痛的心。
低頭,看見自己襯衣上的唇印,想到昨晚江漓看到后的一臉平靜和諷刺的笑,沈澤菏心里一陣煩悶,眉頭擰緊,一身戾氣。
“嘭!”
沈澤菏脫掉襯衣,一把砸到地上,又拿起一旁的杯子,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玻璃杯應聲而碎,透明的玻璃碎了一地,再也恢復不了。
就像有一些東西,一旦破壞了,就再也回不去……
唇印是蘇江的,那個女人昨晚一直在陪沈澤菏喝酒,在沈澤菏走神時,她靠近他,他回神,一把推開她,但她還是在他的襯衣上留下了妖艷的唇印。
沈澤菏陰沉的盯著她。
“你不想看看你在她心里的地位嗎?”
在他將要發(fā)作時,蘇江幽幽地看著他,邪魅一笑,端起酒杯,搖了搖。
杯中的猩紅液體劃出絕美的弧度,分外地誘人。
就像蘇江的話。
‘你不想看看你在她心里的地位嗎?’這句話久久地在他腦海里回響。
他抓起一旁的酒,使勁地灌,試圖壓下心中的煩悶。
……
而后渾渾噩噩地回到了Woodhaven。
‘你不想看看你在她心里的地位嗎?’他的腦海里只有這句話。
鬼使神差,他這樣做了。
當他看到江漓看到他襯衣上唇印時諷刺的表情時,他的心冷成一片,就像被打入深淵。
他就像是在汪洋里抱著孤木的溺水者,江漓的笑斷了他所有的希望。
“呵呵……”
他落寞地笑了笑。
而后,黑眸凌厲,眉頭擰緊,恢復以往的雷厲風行。
“加快速度,我要速戰(zhàn)速決!”
他的聲音格外陰沉。
“呦,看來我們的沈總是清醒了!”
“……”
……
江漓回到Woodhaven時,沈澤菏已經走了,他給她發(fā)了信息,他去北美出差,需要一個月。
一室的沉靜。
江漓去見了江沂臨。
為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倆人合作。
“沈澤菏去了北美?!?/p>
“是么?”
江沂臨晦澀一笑。
“……”
“中晉業(yè)務組合過分依賴交易運作,導致盈利不穩(wěn)定,依賴交易運作,在華爾街最能贏利的是收購兼并業(yè)務,但收入組合不穩(wěn)定。就好比是沖基金?!?/p>
江沂臨轉移話題。
“但盛世是實體經濟企業(yè),收入組合穩(wěn)定,如果有充足的資金,可以以此為切口,踢掉中晉?!?/p>
江漓點點頭。
“高鑫資產管理業(yè)務的不足,提供抵擋市場波動緩沖的資產管理業(yè)務較弱。高鑫的資產管理業(yè)務起步較晚,為贏得業(yè)務而收費低廉,定位不明和人員流動容易導致出師不利?!?/p>
“盛世可以以此為切口,從而,踢掉高鑫。但前提是資金運轉充足?!?/p>
“顯然……盛世沒有這個能力?!?/p>
江沂臨杳有趣味地笑了笑。
“加上治長和環(huán)球呢?”
江漓雙眸低沉。
“除非……治長姓‘沈’。”
江沂臨揶揄地看向江漓。
治長姓沈。
江漓心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