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小含和王天洋都不知道,北京的私房菜大多不在市面上,有些還是隱秘餐廳,來這里的人多是達官顯貴,富商名流。他們來的這家喜樂會還不是北京私房菜最好的,卻有一個特色,不接受個人點菜,全是不同價位的套餐。
三人打車七拐八繞停在一個胡同里,他們下了車。
梅小含:“李博,你媽怎么不給你買車呢?”
李博:“我還未滿十八歲。沒駕照?。∥壹覂膳_車呢,一輛寶馬,一輛奧迪?!?/p>
王天洋:“你有駕照,你媽也不想讓你開車,你老喝酒,誰不擔(dān)心吶。”
梅小含看不見霓虹閃爍的大招牌,門臉也不顯眼,不注意都看不見那門旁“喜樂會”小牌。就問:“大志,你沒搞錯吧?”
王天洋:“錯不了。我不記道兒,司機還記道呢?!?/p>
三人進院,面前豁然開朗,燈火輝煌。這是個大四合院,四面門前都掛著大紅燈籠,頗有喜慶氣氛。他們進入北面一個房間,王天洋先進來,偷偷告訴服務(wù)員要2888的套餐。等梅小含進屋,服務(wù)員已出門而去。
三人坐在桌邊。
梅小含:“沒想到里面這么氣派········大志,這兒一定很貴?!?/p>
王天洋:“我知道。我姨和這兒的老板很熟·······”
李博:“我媽常來?!?/p>
王天洋:“菜,我都告訴服務(wù)員啦·······”
梅小含:“不用看菜譜?”
李博急忙打圓場:“不用看。都是我把他拉下水的。他剛來北京那陣兒,我?guī)畈欢喟驯本╋埖瓿员榱耍『髞沓阅伭?!他一聽說下飯店腿就哆嗦,寧可吃烤地瓜?!?/p>
王天洋:“我還算有點自制力吧?這么下飯店,酒愣是沒練會!”
梅小含笑道:“你也練喝酒了?”
王天洋:“不行,不行,喝一口就吐,白酒辣,啤酒臊,紅酒淡了巴嘰更沒
味!哎,姐,你今晚喝點紅酒唄。我作出一次犧牲,陪你一杯?!?/p>
梅小含:“我什么時候會喝酒了!你聽誰說過我喝酒啦!”
王天洋:“對,對!你不會喝!那咱們還是喝飲料吧。讓李博自己喝?!?/p>
服務(wù)員開始上菜,一個又一個,一共十二個菜,別說梅小含沒吃過,見都沒見過。小臉沉下來:“這得多少錢呀?”
王天洋:“我剛才不說了嗎?我姨和這老板熟,一會兒吃完,給她電話,讓她和老板說,給咱們打折兒。來,吃吧?!?/p>
梅小含:“吃,不能浪費啦?!?/p>
三人開始吃喝。沒吃幾口,梅小含來電話了。她一看是楊杰,接聽:“我和同學(xué)吃飯呢?!?/p>
楊杰就在喜樂會的另一個房間給梅小含打電話。餐桌邊還有房長年和王大師。是房長年請客,請楊杰是因為他小舅子的兒子帶兩個同學(xué)把新來的漂亮女老師輪奸了。雖然不在楊杰的轄區(qū),也想讓他幫忙活動。請王大師是為王接風(fēng)。王大師本來還要在泰國多玩幾天,可唐娟的奶奶病危,她急著回哈爾濱。
王大師一向愛吃私房菜,而且偏愛喜樂會。因為喜樂會的女老板是他初戀情人。當初開店王大師給予資助,女老板說給他股份,他說就當我以后的飯錢吧。所以,房長年問他想吃點啥,他說就到喜樂會吃一口吧。房長年提到楊杰,王大師說我認識他,我離婚就是他給辦的,一起吃吧。
席間,談完正事,話題就轉(zhuǎn)到女人身上。
房長年說:“到現(xiàn)在為止,我能記住的就四個女人。一個是我媽;一個是我老婆;一個是白雪嬌;一個就是那個梅小含??上О?,白雪嬌突然失蹤了;那個梅小含,我連電話都不知道,只有一面之緣?!?/p>
王大師就笑了,不緊不慢地說:“白雪嬌已被我收入囊中,免得這個妖孽為禍人間?!?/p>
三人縱聲大笑。
王大師又說:“長年,以你的實力,那些女明星、好點的女主持人,你也能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怎么卻對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念念不忘呢?”
房長年笑笑:“我覺得她是女人中的另類······”
王大師更加好奇:“哦,快說說?!?/p>
房長年:“她不愛錢。而且,貌美如花,不,實在比花還美,別有······我一時都不知怎么形容啦。”
王大師:“還有比白雪嬌更饞人的女人?”
房長年:“如果非要比的話,我看那個梅小含比白雪嬌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們好像水和火,白雪嬌是火,而梅小含是水·······”
王大師:“你說她不愛錢,是怎么回事?我一直相信,沒有金錢搞不定的女人?!?/p>
房長年看了楊杰一眼:“老弟,你和大師說?!?/p>
王大師投目楊杰:“楊院長也見過那個梅小含?”
楊杰笑笑:“開始我也是聽房總說的,也不信,金錢社會哪有和錢有仇的呀??蛇@個梅小含一百萬,楞不肯脫光讓人看。白雪嬌是見證人,大師可以回去問她?!?/p>
王大師捋了一下頭發(fā),喝口紅酒:“有點意思·······你說開始,那以后呢?”
楊杰得意一笑:“也算被我收入囊中了吧·······”
房長年和王大師都露出艷羨之色。房長年:“不會吧,這才多長時間吶。老弟也太神通啦?!?/p>
王大師:“既然她是你的人了,何妨叫來,免卻房總的質(zhì)疑。不好嗎?”
房長年:“對,老弟,你今晚要能把梅小含叫來,我再喝一瓶紅酒?!?/p>
楊杰拿過手機;“房哥這么高看她,也該讓她來敬杯酒?!贝蛲?,“小含,你在哪呢?”
梅小含:“我和同學(xué)吃飯呢?!?/p>
楊杰:“在哪吃飯呀?”
梅小含:“喜樂會,是私房菜·······”
楊杰:“你在喜樂會?”
梅小含:“這兒可遠啦,來時七拐八繞的,都把我轉(zhuǎn)迷糊了······有事嗎?”
楊杰:“巧啦,我也在喜樂會吃飯。我和一個十分要好的朋友,他很想見見你。過來一下唄。牡丹廳?!?/p>
梅小含沉吟一下:“我不想去·······我不會喝酒,又沒見過世面······”
楊杰:“不讓你喝酒。我的朋友,你早晚都得面對啊。算給我個面子·······”
梅小含:“可是······我同學(xué)就為請我,我中途走了,也不好意思啊。改天不好嗎?就咱倆時再叫來你朋友,不替你挽回面子了嗎。”
楊杰:“你們有幾個人?”
梅小含:“三個·······”
楊杰:“都過來一起吃吧。你們那桌我買單?!?/p>
梅小含:“那·······我和他們商量一下。一會兒給你電話?!?/p>
楊杰放下手機:“她也在這兒······”
房長年:“學(xué)生能來這兒吃飯·······不是富二代,也是官二代?!?/p>
王大師:“哎呀,人家不愿來,就不要勉強了嘛?!?/p>
楊杰:“我們剛確定戀愛關(guān)系,我得哄著她?!?/p>
房長年:“這樣的女孩,多少男人想供著都沒機會呢。你有艷福?。 ?/p>
突然,有人輕輕敲門。
楊杰:“來啦?!焙?,“進來吧?!?/p>
門應(yīng)聲而開,輕盈盈走進梅小含。猶如一縷清風(fēng)吹進,讓人頓覺涼爽愜意。
桌邊楊杰起身離座,迎梅小含入座:“你同學(xué)呢?”
梅小含:“走了。他們說我不來不對勁兒,男人面子很重要,特別在酒桌上?!?/p>
房長年:“說的沒錯啊。咱們見過的·······”
楊杰:“小含,這位是王大師?!?/p>
梅小含起身向王大師微微鞠躬:“王大師好!”
王大師微笑著點下頭:“不方便就不要過來了嘛。我們和楊院長是要好的朋友,以后還怕沒機會嗎?”
房長年:“只是都比較關(guān)心楊杰的婚事。聽說他戀愛了,都急于祝賀他呀。”
楊杰起身;“小含,我去下洗手間,我回來陪你敬酒。你要飲料吧?!彪x去。
梅小含:“服務(wù)員,請拿瓶橙汁?!蓖赌慷?,“很抱歉!我不會喝酒,一會兒只能以飲料代酒了?!?/p>
“沒關(guān)系?!狈块L年遞給梅小含一張名片,“很高興認識你。以后要在北京買房子找我?!?/p>
梅小含雙手接過名片:“謝謝!”
王大師從夾包里拿出筆;“我不用名片,給你留個電話吧?!鄙焓忠シ块L年名片,在背面寫個電話,又寫“我很看好你,缺錢時找我”,把名片遞給梅小含。
梅小含:“謝謝!”把名片放進小包。
王大師:“你是哪的人吶?”
梅小含:“重慶?!?/p>
楊杰回來,自己倒上紅酒,見梅小含已倒好橙汁:“來,咱倆先敬王大師。你敬酒,我奉陪?!?/p>
梅小含端杯站起:“王大師,敬您一杯酒。祝您身體健康,大吉大利。我先喝為敬。”一口喝下半杯橙汁。
王大師:“哎呀,這么客氣,快坐下坐下?!倍吮?,看楊杰:“祝福你們。干!”
楊杰和王大師一同喝下杯中紅酒。
楊杰知道梅小含來的不情愿,待的不自在,在梅小含敬完房長年后,就找個借口,和梅小含先離席而去。因為車上有代駕,二人不方便交談。等車停在楊家小區(qū)大門外,代駕離去,后坐的梅小含對副座的楊杰說:“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楊杰下車,又坐進后座:“不想上樓說?”
梅小含:“大娘可能睡啦?!?/p>
楊杰:“什么事讓你這么嚴肅啊!說吧。”
梅小含:“孔老師決定繼續(xù)畫畫。學(xué)院派我仍然做他的專職模特!”
楊杰:“你同意了?”
梅小含:“孔老師說最多時間是三個月......”
楊杰:“一天也不行!”
梅小含看楊杰:“你·······”
楊杰:“你現(xiàn)在是我女朋友了!名譽是我們法官的生命!”
梅小含:“我也理解你的感受。可沒有我不行的,這是參加國際性畫展,對模特的要求很高。如果獲獎還可以為國爭光呢!”
楊杰:“為國爭光和我有關(guān)系嗎?你不要拿學(xué)院說事,我已經(jīng)問過你們院長,他說關(guān)鍵還是你本人的態(tài)度?!?/p>
梅小含看著楊杰:“請你諒解我吧......”
楊杰:“你讓我怎么諒解?我真的無法接受!你選擇吧!要么我們分手,你去當你的模特,讓一個人畫,讓一百個人畫,讓一千人畫!要么放棄這個該死的職業(yè)!我們好好的相處相愛,直到走進婚姻的殿堂,白頭到老,廝守一生!”
梅小含:“你......你真的決定了?”
楊杰點了點頭。
梅小含痛苦的把頭轉(zhuǎn)到車窗外......
楊杰:“小含,我不是逼你!我真的愛你!可我......”
梅小含:“等我的答復(fù)吧。我不會讓你等太久?!蓖崎_車門下車,往前走去......
楊杰從車窗喊:“小含,我送你回去?!?/p>
梅小含不回頭:“我想一個人走走!”落寞的越走越遠······
其實,梅小含在那個痛苦的夜晚,已經(jīng)作出抉擇:就是刀壓脖子也要當孔亞杰的模特,因為她愛孔亞杰,既然得不到他的人,就想成就他的事業(yè);同時,她認為成就孔亞杰,也是對徐靜恩情的報答。她不愛楊杰,很樂意分手,但楊杰畢竟拿出四十萬,救了母親;她也怕和楊杰硬碰,萬一楊杰翻臉朝他要那四十萬,她怎么辦?她希望楊杰能理解她,退一步,可他的表現(xiàn)是那么的決絕。但今晚,楊杰告訴她自己的決定,并讓她做出抉擇。唉,該怎么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