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這是什么意思？”千霖試探著開口，他寧愿相信是自己聽錯了。

“就是字面意思。”千鈺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道，“你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靈嗎？”

兩兄弟對視了一眼，千霖答到：“也許是有的吧，但沒人說的清楚吧，畢竟神靈太虛無縹緲了?！?/p>

“我們司祭一族，雖然主管祭祀神靈，但真正能與神靈對話的，只有祭司一人?！鼻р暰従彽纴?，“而祭司一職，通常由族長擔任。但那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祭司。只有繼承了祀神之力之后，方才算是真正的祭司?！?/p>

千鈺抬眸：“我族已經(jīng)超過四百年沒有出現(xiàn)過真正的祭司了。但是，最近出現(xiàn)了一位祭司，那就是。。。你們的母親?！?/p>

“母親？”對于這位素未謀面的女子，兩兄弟其實了解甚少。千鈺從不曾在孩子面前主動提起她，族中的人也甚少談論。

千鈺看見孩子眼中的疑惑，繼續(xù)解釋道：“在你們母親懷孕的那個晚上，裁決之神降下了神諭。”

“雙子降世，神靈現(xiàn)；通靈言者，伴魂生?！?/p>

“。。。父親，這是何意？”千霖心中的不好預感更加強烈。一旁的千晴微瞇了雙眼，遮住了眼里的暗流涌動。

“雙子降世，即指你們兄弟二人。神靈現(xiàn)，意味著神靈將要降世。通靈言者，與祭司不同，祭司只能單方面的接受神諭，而通靈言者，可與神靈交談?！鼻р曨D了頓，終于說出了此次召喚兩兄弟的原因，“伴魂生。。。也就是說，你們兩兄弟中，必有一人作為祭司，以另一人為祭，使神靈附于祭品之身，以實現(xiàn)神靈降世?！?/p>

沉默良久，千晴突然開口問道：“祭品的下場如何？”

“許是魂飛魄散，徹底泯滅?！?/p>

“那。。。祭司呢？”

“作為通靈言者，隨侍神靈，終其一生。”

“我不要！”千晴突然激動起來，“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神靈，就要和哥哥相互廝殺。我不要！”

千鈺淡淡看了他一眼：“祭司和祭品，早在你們出生時就已定下，你們不需要自相殘殺，只需要等待那一天的來臨，做好死亡或侍奉神靈的準備即可?！?/p>

“父親！”千晴紅了眼，“你好冷血！”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千霖拍拍千晴的肩，似是安撫。他轉(zhuǎn)頭望向那個記憶中溫柔又嚴厲的男人，輕聲問道：“父親，誰是祭司，誰是祭品？”

“根據(jù)家中古籍記載，應當是次子為祭，長子為侍?！?/p>

千鈺望進千霖的眼中，不帶著絲毫感情波動，似乎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

“我明白了。”千霖垂下頭，心里泛起一抹苦澀。果然...又是自己嗎？自己動手，殺掉自己的弟弟。。。

一股暖意裹住千霖的手，他望向那雙手的主人，卻只看見千晴擔憂的雙眸。

回握住弟弟的手，他開口：“父親，這件事我和弟弟需要消化一下，在這之前，我想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的好?！?/p>

千鈺點點頭，望著兩兄弟離開的背影，緩緩松開了袖中緊握的雙拳，任由那鮮血從被指甲割破的傷口，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