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頂著黑眼圈起床的江久依舊要匆匆忙忙地趕乘公交車到制片組。雙方都開工在即,江久要做的也已剩不多。
然而在這點點滴滴的不多里,多多少少也還是堆積出了令人驚詫的數(shù)量。
江久愣是跑了一個多星期,才總算能停歇下來。
停歇下來的時候,江久突然,自己那根異常跳躍的三叉神經(jīng)好像也在忙碌過后被鎮(zhèn)定停歇了。
第一晚的雀躍和隱隱期盼,就好像是南方時節(jié)氣候里的假象,秋風(fēng)也只在那天,突如其來地涼了一場。自那天過后,夏天的尾巴依舊被掛在秋季身上,并且還突出了自己極其強(qiáng)大的存在感。
阿飛和文藝女青年的故事,是思維跳躍與寂寞時分恰好銜接的一環(huán),它恰好關(guān)乎了天時地利人和,甚至還差點用光了江久幻想成真的最佳運氣。
這點倒是讓江久在冷靜下來之后,異常地為自己擔(dān)憂了一回。畢竟運氣這種東西,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都是不可再生能源,用完了就很難再有了。何況是像她江久這樣的,運氣成分一貫都很樸實的人。
且,自那天過后,江久依舊是每天夜里步行經(jīng)過那處,卻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劉海凌亂,眼神發(fā)光的男人。
說到底這件事還是印證了運氣。
江久遇得到一次她幻想中的人物,但第二次的運氣,則不一定會有了。
生活畢竟是生活,不是輕飄飄的幾個聚光燈,也不是好夢里的一場景,更不是言情世界里永遠(yuǎn)消耗不完的桃花運。
和林梓言的第二番飯局又是約在了今天下午四點。但今天的下午四點江久并無事可做,因此總算得以慢悠悠地享受一次趕赴飯局的美好。
雖說只是老街處一個很普通的小飯店,但一頓飯,兩個熟人吃得也自是不亦樂乎。
飯后,飽腹的兩人摸著肚子半躺在椅子上。好是一副滑稽樣。
林梓言笑江久活脫脫就是一副傻樣,那邊的江久一邊輕拍著肚子一邊不甘下風(fēng)地回敬了一句“彼此,彼此?!比欢鴥扇私栽趯Ψ降哪抗饫锟吹搅藨z惜。
“你怎么瘦了那么多?”林梓言看著江久問道。
“跑上跑下一個多星期,可能跑瘦了吧。”江久憨憨笑答。
“對了,聽你說,有個導(dǎo)演相中了你的劇本,拖拖沓沓要你改了那么久,現(xiàn)在是完全談成了?不會又反悔吧。”
“不會,都已經(jīng)簽約了?!苯每隙ǖ?。
“畢竟是個小導(dǎo)演,對了,他叫什么,我?guī)湍悴椴樗裁磥眍^,名氣不大要求還挺高?!绷骤餮赃呎f邊往包里掏出手機(jī)。
而那方的江久卻在聽到這個問題后陷入了沉默和呆滯。她一邊加載著腦容量,一邊不斷地回憶起來。直到被林梓言一掌拍在了肩上,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加載跟回憶的時間仿佛略長,長到讓這沉默成了出賣她的一種小尷尬,甚至也讓她自己再度陷入了對自己智商的懷疑中。
“你…………”林梓言看著江久一副呆滯樣,先是翻了個白眼,而后又習(xí)慣性地接受道?!靶邪?,行吧,你又不知道人家叫什么是吧?你說說你自己,哪天被人賣了,連人家是誰都不清楚,讓我上哪找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