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后一心忠于那位大人,他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會被他拋棄會是怎樣的噩夢,只能說那將會是一種比墜入死亡還要冰冷的黑暗,靈魂不肯散去,孤零零地在空曠的一片黑暗中游走,他也許可以模糊地看見來往的行人化作一個個灰色的影子從他身邊過,而他們卻仿佛感受不到他,那樣的恩多爾像是被關(guān)進了漫著黑霧的玻璃單間里,他的世界從各種意義上來說是黑暗的。
起初能夠陪伴著他的只有他幻想出來的伙伴,雖然那個伙伴多數(shù)時刻也是看不見形體的,但是恩多爾可以感受到它,不用陳述他便知道它是什么模樣,包括它的呼吸動作和顏色,因為它是生活在他的精神世界里的一個虛幻的產(chǎn)物,只有恩多爾可以看到它,它更像是陪伴著恩多爾的一個幻想出來的人。
直到后來他迎來了他人生的轉(zhuǎn)折點——他的第一道光的到來。
惡人也有惡人的救世主。
Dio是唯一一個可以“看見”他的人,不過他們的相識倒是他主動開口。
“先生,您的耳環(huán)掉了。”
“謝謝?!盌io接過恩多爾拾起的耳墜,對他道了謝,抬起眼來他無意中看到對方的眼睛,眼神里空洞無物,目光渙散。
對方穩(wěn)重渾厚的聲音傳入恩多爾的耳中。
即使是簡單地一句話,他的聲音卻讓恩多爾覺得有一種讓人心安的感覺。他不知道這位冒失的先生是何模樣,也沒有跟他在初次見面的時候有多余的接觸,那種所謂的『一眼萬年』還是落在了恩多爾的身上。他沒有想到在他罪孽深重的的人生中,竟然會有出現(xiàn)一個觸動心弦的人,他甚至可以確信這個人身上具備著絕佳的引導(dǎo)力,對于這個人是自己命定的『光明』這一點他堅信不疑。
“這位先生,你是全盲?”
“是的,先生?!?/p>
“那你怎么知道我掉東西了?”
“聽見的。”
“嗯?”略微拖長的象征疑問的語氣詞。
“從你的腳步聲和說話的聲音中我還可以大概聽出你的年齡是多少?!倍鞫酄栒f道。
Dio沒有急著離去,停下了腳步詢問恩多爾,那時候的Dio和恩多爾素不相識,前者身上飄來的一股好聞的味道在靠近的時候,準(zhǔn)確無誤地縈繞在二者周身,恩多爾感覺自己身上好像在剛剛他們觸碰的時候沾染上了對方手上遺留的香水味,清淡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玫瑰花香。
就像這個人在謹(jǐn)慎地小心試探一樣。
恩多爾雖然看不見,但卻感受得到。
他起初以為對方意圖不軌。
卻在對方接下來問出話時住了手:“你身后有個怪胎?!逼鋵崒Ψ讲⒉皇侵苯又v出來的,他是將自己的信息素一點一點地小心釋放在他的手上,傳達給了恩多爾這個信息。
omega?
真想不到啊。
來不及感到詫異的恩多爾在品味到Dio所傳達給他的意思之后,卻沒有感受到自己的身后有別的人。
他們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談起此事。
Dio表明了來意,他說他能夠與恩多爾同步感知到他的精神世界,他能夠理解他,也認(rèn)可他的能力,希望他們之間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說得不好聽些就是想要利用。
不過在見識過各式各樣的惡人和傻子之后,恩多爾可以判斷出對方是否真誠。
不管是身處在一個什么樣的時代,總會有罪惡發(fā)生的。
人類這個物種有許多類型,不能因為個例而否定其他,也不能因為多數(shù)而無視了那些個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