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始為春

離開雅間客棧，凌塵很快便打聽到了大善人東靈子的府邸——東靈府。

　　府內(nèi)的護(hù)衛(wèi)看到凌塵，見其面生，便直接告知凌塵東靈子不在府內(nèi)，謝絕了凌塵的拜訪。

　　“這東靈子的護(hù)衛(wèi)倒是謹(jǐn)慎?。　绷鑹m不禁好笑，本想著快些跟上云羅一行，時(shí)值正午，便也覺著沒必要這么心急，直接找了間客棧準(zhǔn)備歇歇腳再說。

　　怎奈凌塵今日運(yùn)氣實(shí)在太差，越是怕什么就越是來什么。剛踏進(jìn)客棧就碰到數(shù)名青蒼派弟子圍坐在一起吃茶。

　　“真是走哪哪都能碰上他們。”凌塵伸手遮面掉頭便準(zhǔn)備走。

　　不料還是讓一眼尖的青蒼派弟子給發(fā)覺了。

　　“站??！門口那位，說你呢。將手放下來。”

　　凌塵心嘆一聲“不妙”！知在叫她佯裝沒聽到，加快步子掉頭就跑。

　　可剛轉(zhuǎn)身，身后便站著一群人，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凌塵，猥瑣地笑著，“小姑娘，去哪啊？”

　　真是倒霉！又是青蒼派的！

　　凌塵不由后退。

　　客棧內(nèi)的那十幾個(gè)青蒼派的弟子這時(shí)也圍了上來，正似笑非笑的盯著凌塵。

　　其中一人很快便認(rèn)出凌塵，譏諷道：“呦，這不是銘錄山莊凌瀟肅的野種嗎？我說怎么看著這么面熟呢！上次在凌瀟肅的宴會(huì)上沒能殺了你，如今倒是親自送上門來了，這樣正好，免得我們到處跑了，今日我們就要替死去的兄弟報(bào)仇。”

　　東陵離青蒼城很近，凌塵見他們?nèi)硕啵静幌氪虿蒹@蛇同他們糾纏的?？梢宦牭侥穷I(lǐng)頭的罵她“野種”便怒從中來，情難自控，要知道她最討厭別人罵她野種了！

　　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來幾個(gè)字，“你們嘴巴放干凈點(diǎn)！”

　　“呦，沒想到罵她野種，這妖女竟然還生氣了。我們就罵了怎么了？野種，野種，野種！”

　　緊接著便是一陣哄笑。

　　茶樓內(nèi)其余客人見勢不對，慌張不已，皆伺機(jī)逃離。

　　“找死！”凌塵實(shí)在是忍無可忍了，直接飛起，將手朝著那些人一揮，毒煙直接從袖中噴撒而出。

　　那群青蒼派的人還來不及防備，只聽“啊～”地一聲，當(dāng)場便有六七名青蒼派弟子紛紛中招倒地。

　　“小心，有毒！”

　　見兄弟倒地，那領(lǐng)頭的擋住身后之人，氣急敗壞道:“你這妖女好生歹毒！你的毒已經(jīng)用完，今日我看誰還會(huì)來救你。兄弟們，上！”

　　說著，便又朝凌塵蜂蛹而去。

　　凌塵見狀，隨即旋身飛起，橫起一腳便直接踢飛了幾個(gè)青蒼派弟子。

　　這時(shí)不明情況的小二拿著一茶壺驚慌失措地站在身后，混亂中，凌塵順手奪過小二手中的壺，一腳踩住一名被打倒在地的青蒼派弟子的胳膊，拿著茶壺便直接將滾燙的開水往那弟子手上倒，燙得那名青蒼派弟子齜牙咧嘴一陣慘叫。

　　開水所到之處，紅腫一片，水泡脹起，凌塵也無罷手之意。橫向其他人，道:“就憑你們幾個(gè)，還妄想在我面前造次？”

　　其他青蒼派弟子見那弟子被凌塵折磨得如此慘，驚駭不已，皆被攝住，一個(gè)個(gè)的都不敢輕易上前。

　　“好一招殺雞敬猴，玩的倒是很順手，雖說殘忍卻也仁慈！”

　　聲音是從頭頂方向傳來的。

　　凌塵也不看樓上那人，冷聲道:“我何須對青蒼派的人仁慈。”

　　眾人抬頭，卻見一黑衣白傘女子，正坐在樓上悠閑地品著茶。

　　一青蒼派弟子驚呼?！岸鞠勺?，是……是毒仙子！”

　　“毒仙子！”

　　聞言，便都欲跑。

　　佟晚晴豈是善類？

　　面色驟冷，一傘而至，當(dāng)場便擊得幾人斃命。

　　其他人惶恐不已，見勢不妙，皆倉惶逃走。

　　“吵死了！”佟晚晴從樓上悄然而下，順勢將寶瓷傘收回手中，也懶得擊殺那些倉惶逃跑的青蒼派弟子。

　　“你跟著我多久了？”凌塵松開地上被開水燙得半死不活的人，將茶壺往一旁的桌上一放。

　　一旁的店小二似乎被嚇得不輕，雙腿直打哆嗦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拿起水壺便慌張離去。

　　佟晚晴一臉玩味道：“也沒多久，剛好從你進(jìn)來的那一刻起吧！”

　　見凌塵不語，繼而嬌笑，“我把他們都給嚇跑了，‘師妹’可要怎么謝我？”說到“師妹”二字時(shí)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既是看戲好好看著便是了，這點(diǎn)小事我自己還可以擺平，無需你來勞心。”凌塵不冷不熱地說著，似乎并不領(lǐng)情。

　　“那也是，只是今時(shí)不同往日，從前你殺人最不屑用毒，如今不也用上了？人都是會(huì)變的，我當(dāng)然也不例外！”佟晚晴湊到凌塵耳邊輕聲道。

　　“自便！”

　　“佟姑娘，凌塵姑娘是我們東陵的客人，還請看在家父的面上，莫要再刁難。”

　　這時(shí)楊久急匆匆從外面趕來，掃了眼一片狼藉的茶樓，不由皺了皺眉。

　　佟晚晴用寶瓷傘玩味地敲打著自己的手，笑道:“楊公子，別誤會(huì)，平日里我是最為和善之人了，素來不喜歡打打殺殺的。這是大善人的地盤，自是要賣幾分薄面的，請便?！?/p>

　　見佟晚晴做了個(gè)恭迎的手勢，似沒有刁難之意。凌塵不由納悶，佟晚晴何時(shí)變得這般好說話了？不由看了看楊久，楊久也沒多大表情，直接道了句“多謝！”便領(lǐng)著她走了。

　　臨走之前，不忘朝那早已被嚇得躲在柜臺下面的店家道:“佟姑娘來此是客，掌柜的，今日店內(nèi)一切損失皆記在我的名下。”

　　“是是是，楊公子。”店家慌忙應(yīng)著。

　　離開茶樓不久，凌塵這才長吁一口氣，恢復(fù)往日模樣，道：“好險(xiǎn)，我還以為我這次要死在你們東陵了呢！多虧你替我解了圍?！?/p>

　　楊久還是往日那般冷淡模樣，道:“說吧！你來東陵做什么？”

　　“當(dāng)然是來拜訪大善人的！”

　　楊久似乎并不信凌塵的話，道：“云羅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

　　“我知道?。　?/p>

　　凌塵很認(rèn)真道：“可我真的是來拜訪大善人的。你們家護(hù)衛(wèi)認(rèn)生非說大善人不在拒了我的拜訪。本來我還有兩個(gè)跟班的，要不是因?yàn)榘着芤惶耍乙膊粫?huì)落單啊?！?/p>

　　“阿福說得不錯(cuò)，義父的確不在東靈府?！?/p>

　　“不在東靈府？那云羅師兄他們……”凌塵不解，難不成云羅他們沒見到東靈子？

　　楊久似看出了凌塵的心思，道：“義父在湖心小筑靜養(yǎng)。自從從銘錄山莊回來之后，義父的咳嗽便一直不見好，舊疾復(fù)發(fā)，只得找了處僻靜之地住著。”

　　凌塵撓撓腦袋，“原來是這樣，我說呢。要不你領(lǐng)我去湖心小筑吧！正好找大師兄他們也不急在這一會(huì)，跟著你，也能省去不少麻煩?！?/p>

　　許久未見，再次見到凌塵，楊久對凌塵的印象并未改觀?？粗移ばδ樀牧鑹m，態(tài)度較之前更為冷淡了。

　　嘆了口氣，道：“壽宴上的事我都聽說了，還有律音姑姑的事。凌莊主待你這般好，沒想到你竟這么不讓人省心，竟還偷跑來了東陵?！?/p>

　　凌塵可算是明白楊久為何對她這么冷淡了，原來他也是跟其他人一樣的。

　　也不介意，解釋道：“楊大哥你可別誤會(huì)，我此番可是光明正大出來的，跟著一起的還有武師兄跟齊師兄呢！只是我暫時(shí)把他們給支走了，這些凌瀟肅可都是知道的。此番來東陵真的只是想單純的拜訪一下大善人。”

　　楊久也懶得多辯，只道：“義父聽說云羅他們下山拜訪，便猜到你會(huì)跟來，跟我來吧?！?/p>

　　凌塵呵呵笑了，道:“原來大善人他還記得我啊，我還以為他早將我給忘了呢！”一聽到東靈子還記得自己，凌塵心里不由地高興。

　　“義父喜靜，你安分些便好?！辈恢挥X間，二人便到了東靈府，“你應(yīng)該還沒用過午膳吧？我已命下人們備好飯菜，湊合吃點(diǎn)，我們再去湖心小筑?！?/p>

　　凌塵連連擺手，“不用這么麻煩的，我還不餓?！?/p>

　　楊久道：“湖心小筑是修養(yǎng)之地，只有一些粗茶淡飯，比不得府上。你遠(yuǎn)道而來便是客人，不用拘禮。”說著便直接將凌塵領(lǐng)了進(jìn)去。

　　凌塵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往日沉悶寡言的楊久處起事來卻也是一套一套的，雖沉悶，卻也不古板，心中不覺有些想笑，便也未再拒絕。

　　進(jìn)了東靈府，凌塵才發(fā)現(xiàn)這東靈子竟也是個(gè)極有情調(diào)之人，整個(gè)東靈府的步置雖簡單，卻極為雅致。

　　用膳期間，凌塵盯著滿桌子的菜肴，不由咽了咽口水?！斑@哪里是湊合吃點(diǎn)啊！簡直太豐盛了吧！”拿著筷子便迫不及待準(zhǔn)備開動(dòng)。

　　楊久看著凌塵那狼吞虎咽的模樣，也未表現(xiàn)出嫌棄。道：“這些日子未見，你的胃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凌塵憨笑，“楊大哥該不會(huì)也要笑我口吃如山崩，好吃無底止了吧！”

　　楊久不由一愣，“這話誰說的？”

　　凌塵道：“沈?yàn)t湘說的。反正我也沒當(dāng)回事，畢竟我還小，還在長身體嘛！”

　　“嗯，那你多吃點(diǎn)?！睏罹秒m然無語，卻也覺得凌塵說得在理。

　　凌塵現(xiàn)在有些瘦弱，作為女孩子，在長身體的時(shí)候的確該多吃。

　　凌塵也未在意楊久的打量，口中還在嚼著并未咽下的飯菜，道：“對了，楊大哥，師兄他們?nèi)デ嗌n城做什么？”

　　“聽說是有了千面花郎的消息。只可惜義父近來身體抱恙，我也抽不開身來助他。”

　　聞言，凌塵插了插嘴，“怎么又是千面花郎？大師兄好像很嫉恨他啊！”

　　“那是當(dāng)然。正邪不兩立，千面花郎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

　　“哦?！?/p>

　　楊久看向凌塵，道：“不過我聽說你似乎能一眼識出千面花郎的真身來，可是真的？”

　　“嗯?！绷鑹m點(diǎn)頭，“千面花郎以前受傷時(shí)跟鬼谷做了交易，我鼻子素來靈敏，自然也就分辨得出了?！?/p>

　　“原來如此。”楊久似有所思，隨即抿了口茶道:“對了，你怎么跟毒仙子杠起來了？說起來，她應(yīng)該是你的同門師姐吧。”

　　再次聽到“師姐”這個(gè)稱謂，凌塵差點(diǎn)沒噎住。

　　一提起佟晚晴，凌塵便頭疼，喝了口茶順完氣，便開始胡謅，道:“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她素來惡毒，定是看不慣我這個(gè)新入門的小師妹，這才想著打壓我唄。”

　　楊久作了然狀，也懶得過多追問。

　　待凌塵用完午膳二人便直接動(dòng)身去了湖心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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