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莊主!”
“師父!”
“凌莊主!”
“爹!”
四人幾乎是同時驚呼出聲。
凌塵震驚不已,萬沒想到凌瀟肅竟會從落霞閣內(nèi)走出來了。
“爹,你怎么……”看向落霞閣,凌塵疑惑不已。
外面這么大的動靜,以凌瀟肅的修為,不應(yīng)該現(xiàn)在才發(fā)覺才是。
回想起壽宴之前她潛進(jìn)落霞閣時的情景,疑點(diǎn)重重。那時凌瀟肅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凌塵渾然未覺。當(dāng)時凌塵一直以為是無品香的緣故才導(dǎo)致她謹(jǐn)覺性退步了,才沒多想。如今凌瀟肅又從里面出來,凌塵不由地多想。
看來,這個落霞閣絕對有秘密!
“塵兒不必如此驚慌,爹只是中了迷藥罷了?!绷铻t肅答非所問,面上并無慌色。
見四人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淡漠地看了眼被云羅桎梏著的黑衣賊人,道:“既然塵兒有辦法讓他主動招出來,這賊人便交由塵兒處置吧!”
語氣甚是平和,卻不似他的作風(fēng)。
“爹中了迷藥?你沒事吧!”凌塵一臉急態(tài)地迎上去拉住凌瀟肅的手,心中自是不信凌瀟肅所說的話。
凌瀟肅輕輕拂開凌塵欲搭著他的手,反手握住,面上卻看不出任何異常,一如往日般慈祥,“塵兒可別讓為父失望?。 ?/p>
凌塵乖順點(diǎn)頭。
“羅兒,落霞閣就交由你管理了。我乏了,就先回房了?!闭f著便直接離開了。
“落霞閣。”凌塵喃喃。她本想潛去落霞閣內(nèi)打探一番的,可她卻明顯感覺到凌瀟肅對她的防備,不讓他把脈,想來中迷藥也是假的。
回頭看著正在說話的云羅跟楚南燕,琢磨著現(xiàn)在去落霞閣也是有些難度的,便只好決定從留下來的賊人身上下手了。
這時,武蚩領(lǐng)著那群追出去的弟子趕來了。
云羅道:“可有收獲?”
“跑了!”
武蚩氣憤道:“那賊人實(shí)在狡猾,我們趕過去竟發(fā)現(xiàn)是個箭陣?!?/p>
“箭陣!”楚南燕掃了眼凌塵跟從方才時起就一直寸步不離守著凌塵的瞿笑柔,不由疑惑,在銘錄山莊內(nèi)部布陣還能不被人察覺,想來是對銘錄山莊的地形位置十分熟悉的,布陣之人定是內(nèi)賊。
整個銘錄除了瞿笑柔跟凌塵外,她實(shí)在想不到還有其他可疑之人,可方才她們兩個卻都在場。便問道:“可還有其他發(fā)現(xiàn)?”
眾人也順勢看向凌塵,皆默聲搖頭。
“其他發(fā)現(xiàn)!呵!”凌塵冷哼一聲。
雖然其他人嘴上沒說什么,可大家明顯用懷疑的目光朝她看,惹得凌塵頓生不滿。道:“楚南燕,有什么話不能明說,在場的就我擅長布陣,說白了,你不就是懷疑我嘛!”
楚南燕道:“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若你心術(shù)坦蕩,也不怕人猜忌?!?/p>
“呵,我怕人猜忌?笑話!我爹是銘錄山莊莊主。自我們父女冰釋前嫌以來,他寵我愛我,我自是無害他之理!既然是出了內(nèi)賊,那我們就好好排查排查,看看這個內(nèi)賊到底是誰!”
說著便朝一旁的瞿笑柔吩咐道:“笑柔,將賊人看好!”
“是,塵姐姐!”說著,瞿笑柔點(diǎn)了云羅手中那黑衣賊人的穴道,從云羅手中將人押了過來?!?/p>
云羅似不放心,雖然一開始他也懷疑過凌塵,可想來想去又覺得不可能。凌塵的箭法他們可都是見識過的,方才凌塵射傷眼前的黑衣賊人分明是想幫他,并無歹心。
因?yàn)椴徽搹牧鑹m的性格來看還是將她當(dāng)成布陣行兇之人來看,凌塵都未想過殺人滅口,她一開始就是想留活口的。從中可以看出凌塵行事不僅聰明,其實(shí)還很理智。道:“小師妹,這……你當(dāng)真有辦法解決!”
“怎么?師兄從方才起就一直未說話,莫非也不信我?”
云羅道:“自然不是,只是敵在暗我們在明,今晚怕是不太平,可需要我的幫忙?”
“不用?!绷鑹m看上去十分冷靜,道:“爹既然將落霞閣交于你管,想來你今晚也抽不開身。有笑柔跟武蚩師兄護(hù)著我,師兄你大可不必為我擔(dān)心!到時我自有辦法自證清白!”說完便示意瞿笑柔將那黑衣賊人帶走了。
“凌塵姐姐,今晚可需要準(zhǔn)備什么?”瞿笑柔將那黑衣賊人扔至罰堂,以防內(nèi)賊會再次殺人滅口,試圖征詢凌塵的意見。
“不用?!绷鑹m毫不猶豫的回絕,道:“此人一看就是青蒼派的人。青蒼派行事向來猖狂狠辣,善于布陣之人卻是少數(shù),想來混在銘錄山莊的這個內(nèi)賊定然不簡單,斷然不會冒著暴露身份的風(fēng)險再次殺人滅口。”
一同跟來的武蚩道:“那小師妹可有懷疑的對象?”
凌塵似笑非笑地盯著武蚩,方才她也不過是隨口說說,沒想到武蚩竟會真的跟來陪著瞿笑柔一同守著這青蒼派的奸細(xì)。
瞿笑柔現(xiàn)在的身份畢竟尷尬,此番也免不得會被眾猜疑。想來這武蚩愿意跟來,心中自是相信瞿笑柔并想著護(hù)著她的。既然如此,也便是間接相信了凌塵一樣。
凌塵道:“沒有!你們兩個且好好守著,我走了!”
“好?!?/p>
凌塵審訊犯人的方式步驟瞿笑柔自小耳濡目染,心中自是明白凌塵說的讓犯人主動招認(rèn)是什么意思。
待凌塵走后,瞿笑柔直接拿繩子綁了那青蒼派奸細(xì),并解開了那人穴道。
因著那奸細(xì)喉中還卡著未能咽下去的毒藥,所以他呼吸困難,卻又?jǐn)嗖涣藲?,那種哽住喉嚨的痛苦看上去特別難受。
看著梗紅了臉的奸細(xì),武蚩在一旁站立不安。雖也覺得殘忍了些,卻又束手無策。
武蚩脾性憨厚,這段時間他為了瞿笑柔改變了好多。
這一夜,武蚩陪著瞿笑柔在這冰冷漆黑的罰堂里坐立不安,也未同她說話。連他自己也不知他這大半夜是如何熬過來的。
忽聞屋外有響動。武蚩想是那個躲起來的內(nèi)奸出來殺人滅口了。剛欲出去,卻見瞿笑柔立在身后并不打算一起出去。道:“笑柔,你……”
卻聽瞿笑柔一臉平靜,道:“凌塵姐姐她是清白的,我守在這,你且出去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武蚩這才恍然大悟,瞿笑柔向來都是聽凌塵的話的,想是誓死也要護(hù)住這青蒼派的賊人的。
武蚩心中莫名不快,總覺得瞿笑柔理智得可怕。神色復(fù)雜地盯了眼瞿笑柔,悶聲道了句“你好冷靜!”便直接提劍朝屋外而去。
當(dāng)武蚩趕出來時,卻正見凌塵收起手中的弓。武蚩一臉驚訝,問道:“小師妹!你怎么會在這?剛才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凌塵看向武蚩,心知他雖憨厚,卻并不傻。坦言道:“我一直都在這。就為了吊那個內(nèi)賊,只可惜讓他跑了?!?/p>
武蚩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凌塵之前說的不會有人來殺人滅口都是騙他的。
武蚩道:“那小師妹可有看清內(nèi)奸是誰?”
凌塵道:“他戴著面紗,天太黑,離得又遠(yuǎn),我并未看真切。這內(nèi)奸武功不弱,且行事謹(jǐn)慎,好在我射傷了他,想來只要仔細(xì)排查,便能知曉這個內(nèi)奸是誰了?!?/p>
武蚩道:“大師兄他們在守著落霞閣,想來是抽不開身的,排查之事便交于我吧!”
“好!務(wù)必要快!”
“嗯?!蔽潋砍P堂方向看了眼,便只好提劍而去。
“可有結(jié)果?”凌塵剛踏進(jìn)罰堂便問瞿笑柔對犯人的審訊結(jié)果。
“沒有。依舊什么都不肯說。”瞿笑柔退至一旁,態(tài)度比白日里恭敬不少。
“無妨!折磨得也差不多了,想來也沒什么抵抗力,不妨我來試試!”凌塵將手中的長弓往瞿笑柔身上一扔,道:“拿著!”
瞿笑柔應(yīng)聲接弓,心中不免擔(dān)心,提醒道:“少……切不可使用火媚術(shù)??!”
凌塵冷冷瞥了眼瞿笑柔,“我自有分寸!”
說完,凌塵走至那黑衣賊人跟前,抬起他的下巴,勾唇,邪魅一笑,“盯著我的眼睛!”
“妖女!”那青蒼派賊人無力地喘著氣罵道。口中雖在拒絕,可凌塵的眼睛卻自帶魔力,讓他不得不盯著她的眼睛看。
凌塵的眼睛很大,很漂亮,也很……魅惑!波光流轉(zhuǎn),天旋地轉(zhuǎn),眼波種有種穿透人心的魅惑力量,猶如洪水猛獸,讓心底堅(jiān)守秘密的高墻瞬間崩塌……
“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
“青蒼派,陸遠(yuǎn)?!?/p>
“目的為何?”
“盜秘籍?!?/p>
“什么秘籍?”
“銘錄山莊歷代掌門不傳劍法,《亂天劍譜》”
“《亂天劍譜》?”這個名字凌塵并不陌生,威力的確很大,之前凌瀟肅為了自己還特意將這只有銘錄山莊歷代掌門才能學(xué)的《亂天劍譜》給眾弟子看了一遍,只可惜眾人皆未記住幾招,唯獨(dú)她只差幾招便記住了整本秘籍。凌塵當(dāng)時一心恨著凌瀟肅,無心操練這門功夫,如今卻是如何也想不到竟有人打起了《亂天劍譜》的主意。道:“可有偷到劍譜?”
“沒有!”
“可知銘錄山莊的內(nèi)賊是誰?”
“不知道?!?/p>
“對凌瀟肅可有不敬行為?”
“沒有。行動過程中并未見到凌瀟肅?!?/p>
凌塵微怔,雖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卻還是覺得有點(diǎn)震驚!
落霞閣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凌瀟肅要刻意瞞著她,到底有什么事是她不能知道的!
凌塵收回功法,定了定心神。這才轉(zhuǎn)過身來道:“好生看著他!”
瞿笑柔看了眼還在魔怔狀態(tài)的青蒼派奸細(xì),自知凌塵方才對其用的是火媚術(shù)中的惑心術(shù),心中不禁感慨凌塵的手段厲害。見凌塵欲走,瞿笑柔忙喚住她,道:“少……”
“嗯?”凌塵冷冷掃來,瞿笑柔忙頓住,這是她今晚第二次失言了,凌塵難免不悅,不耐道:“何事?”
瞿笑柔低著頭,無外人在時,讓她再同往日般親熱地喚凌塵為姐姐,她是斷然不敢的,可若是在妙水宮外喚凌塵少宮主的話,想來凌塵也是不悅。
抿了抿唇,才道:“上次玉面公子在青蒼城義診,曾夜探青蒼派,知道銘錄山莊里有青蒼派的內(nèi)奸,此人身份不簡單,在銘錄山莊潛伏多年,特意囑咐我要好好保護(hù)你?!?/p>
“夜探青蒼派?呵,這可不像他?!绷鑹m似是聽到了什么新奇的事,嘴角微勾,一掃方才的不快?!澳憧芍业骄掾]有?”
瞿笑柔道:“青蒼派太奸詐了,公子一無所獲?!?/p>
“知道了?!绷鑹m思籌片刻后,才道:“這事就爛在肚子里吧!”
“是!”
離開罰堂,凌塵直接跑去弟子們的住處找武蚩。想來她在罰堂外守到大半夜,好不容易逮到機(jī)會傷了那青蒼派的內(nèi)奸,豈能毫無所獲!
“小師妹!”一弟子驚呼,“你怎么來了?”
“查內(nèi)奸?!绷鑹m掃了眼慌忙穿衣的眾人,也毫不避諱,道:“除了派去堅(jiān)守落霞閣的人外,今晚你們當(dāng)中可有人出去過!”
一弟子道:“武蚩師兄剛才不都查過了,除了大半夜的出去如廁的人外,都睡得迷迷糊糊的,誰清楚??!”
凌塵冷哼一聲,道:“今晚鬧賊,難得你們還睡得著?”
齊柏小聲道:“小師妹,鬧賊后你不是特意吩咐過不許我們隨便外出么?我們這才結(jié)伴回房未敢外出啊。不過說來也怪,我們睡得倒的確是比往日沉些?!?/p>
林天打著哈欠道:“小師妹,我說大半夜的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你想急著自證清白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可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三更半夜的跑到師兄們的宿舍來成何體統(tǒng)!”
“是??!”雖然大家睡眼惺忪,也不妨礙他們雙眼放出異樣的眼光來。
凌塵也不理會眾人的目光。看了眼武蚩,道:“你趕到時可有發(fā)現(xiàn)異常?”
武蚩也覺得凌塵突然出現(xiàn)在這不妥當(dāng),略顯尷尬,道:“除了去如廁的人外,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
“如廁?你趕到時,有哪些人未及時出來?”
武蚩道:“大家都睡得比較熟,當(dāng)時我一個人,大家都是零零散散的來的,所以并未留意,這不,剛問完話,師妹你就來了?!?/p>
“這么說你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嗯?!?/p>
見武蚩悶聲點(diǎn)頭,凌塵不由來氣,隨口罵了聲“廢物!”可想到武蚩在師兄弟們的眼中本就沒什么威力,又因他跟瞿笑柔走得近,眾人本就有意刁難于他,便也懶得同他生氣了。
見凌塵一臉不高興,林天悻悻然問道:“小師妹,可還要查嗎?”
“當(dāng)然要查!”凌塵看向林天,道:“林天師兄的氣色似乎不大對?。〗裢砜捎腥鐜??”
“師妹這是何意?莫不是懷疑我?我今晚一直都呆在房里,可哪都沒去?。∷麄兛啥寄茏髯C的?!?/p>
“是這樣嗎?”見眾人都連連點(diǎn)頭,凌塵冷哼一聲繼續(xù)道:“整個銘錄山莊除了我跟瞿笑柔外,在我看來嫌疑最大的就是你!無論你做得再怎么天衣無縫!”
說著,凌塵一把抓住林天的手。“沒有傷!怎么會?”凌塵驚訝不已。
武蚩有些難為情道:“小師妹,二師兄晚飯后便一直待在房內(nèi),我方才去他房內(nèi)查過,沒有問題?!?/p>
林天委屈巴巴道:“整個銘錄山莊誰不知道小師妹對我有成見,今日這般興師動眾的想要誤會我,讓我情何以堪!”
“如此矯情可不像你。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何不自證清白,脫了外衣讓我等檢查檢查,那也不必我等如此大費(fèi)周章了?!?/p>
凌塵一開始她就懷疑林天,見他鬼鬼祟祟的,這才躲在罰堂外守株待兔,明明她射傷過那個內(nèi)賊,傷口絕對藏不了。
眾人惶恐不已,都知林天的脾氣出了名的不好,凌塵如此針對他,怕是要搞事情了。
武蚩見林天不語,生怕他生氣把事情鬧大,再說這里就凌塵一個女孩子,實(shí)在不雅,忙勸道:“小師妹,別鬧了。你箭法那么準(zhǔn),刺客傷哪你還不清楚嗎?還非得讓二師兄當(dāng)眾脫衣?”
“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忌諱的。你說是吧,二師兄!”凌塵故意挑釁地看向林天,似乎認(rèn)定兇手就是林天。
都以為林天不肯,誰知林天笑笑,道:“看樣子小師妹是認(rèn)定我是那個被你射傷的內(nèi)賊了,無妨,我脫便是。”說著便一件件地脫了外衣,露出光潔的上身,只留了下身衣物。
見凌塵認(rèn)真的打量著自己,絲毫沒有正常姑娘的羞憤之態(tài),林天反倒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懷好意地笑道:“小師妹如此饑腸轆轆地盯著我看,可還要繼續(xù)脫?”
“若二師兄愿意,我倒是不介意!”凌塵沒好氣地白了眼林天道。心中卻是納悶不已,明明有射傷人,可傷口怎么不見了!莫非,他是有備而來?
“小師妹,丑話我可說在前頭,看了可是要負(fù)責(zé)任的哦!”林天說著便真的去解下身衣物。
房內(nèi)一陣哄笑。
武蚩急了,生怕林天真的脫了,忙去遮凌塵雙眼,“我的小祖宗,你還真要看啊,林天師兄戲弄你呢!你到底知不知羞??!”
凌塵自是知曉林天的做派,一把甩開武蚩的手,朝林天冷冷道了句“無恥!”便直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