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塵醒來之時,卻發(fā)現(xiàn)凌瀟肅跟諸位師兄候在一旁。
“爹!”凌塵頭痛欲裂,眼前凌瀟肅焦急的神態(tài)由模糊到清晰。
“塵兒?!绷铻t肅面上一喜,但看凌塵的眼神似乎有些復(fù)雜?!澳愀杏X怎么樣?”
“嗯,除了胳膊有點痛外,已無大礙?!?/p>
凌塵雖說得漫不經(jīng)心,但在凌瀟肅聽來卻格外揪心,伸手便欲去探凌塵的傷勢。
凌塵只咧嘴朝他笑道:“爹,跟你開玩笑呢!我沒事?!?/p>
凌瀟肅收手,暗自嘆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看你還敢魯莽不,嘗到苦頭了吧!”云羅暗自撇嘴。
“不過經(jīng)此一遭,師妹該懂事了。你可不知道,當(dāng)看到師妹你受傷時師父他有多崩潰,多傷心難過么?想必這世上最關(guān)心你的除了師父外可找不到第二個人了?!痹屏_眉毛微挑,故作吃醋模樣。
“怎么找不到,笑柔就對小師妹很好?。 蔽潋恳荒樅B(tài),不平道:“要不是笑柔及時趕來,小師妹可還躺地上呢!”
“武蚩大哥?!宾男θ峒t著臉低下頭去。
眾人捧腹,取笑武蚩道:“對對對,笑柔姑娘不光對師妹好,更待你好!”
“對了,師妹,我一直都納悶?zāi)愕降资呛螘r中的毒?你不是說你配置出解藥了么?怎么會突然弄成今天這個樣子啊?”
云羅滿臉疑惑地看著凌塵,其實他想問凌塵是如何中毒一事很久了,只是一直都不好開口,但看凌塵的毒有些嚴(yán)重,這才將心中的疑問全都問了出來。
“羅兒,你師妹才剛醒來,既然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先別提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凌瀟肅嘴上雖斥著云羅,卻是在故意打斷這個不愉快的話題。
凌塵道:“爹,多大點事啊,何必這般認(rèn)真呢?我知道你是關(guān)心我,可云羅師兄說的也沒錯啊?!?/p>
凌塵絲毫沒有要避諱眾人之意,道:“云羅師兄說的不錯,昨日在茶樓,師兄喝的茶里的毒的確是解了。只是那日茶壺中的毒甚是奇特,無色無味,很難察覺,若是此毒與另一種麻藥相結(jié)合就會生成一種新的毒素,很是難解。”
“話雖如此,可師妹你又是何時中的麻藥?”云羅郁悶地看著凌塵,更是不解。
凌塵解釋道:“我想大概跟我平日的飲食有關(guān)吧!據(jù)說有一種叫茶毒的麻藥,外形味道都跟茶一般無二,一般人難以識別,本是一種慢性毒藥,若長久服用便會慢慢出現(xiàn)胸悶遲鈍麻痹神經(jīng)的作用,但若這茶毒與那日茶館中的毒混合后便會再生為一種奇毒,說來慚愧,我竟到底是何時染上茶毒的卻全然不知?!?/p>
想當(dāng)初凌塵初出江湖,便因行事狠辣,恃毒傷人而臭名昭著于江湖,如今卻三番兩次栽在醫(yī)毒藥蠱上面,想想便覺得諷刺。
慚愧笑笑,道:“這種新生的奇毒沒有解藥,好在有降毒草在,不然你們怕是見不到我了。”
“師妹,你好厲害!”武蚩滿眼都寫著崇拜。
“那當(dāng)然!”凌塵厚著臉皮應(yīng)承道:“也不看看我是誰,鬼手神醫(yī)的弟子嘛!”
凌瀟肅也不插嘴眾人的談話,依舊悶聲不語。自凌塵他們離開感元寺,慕容凰便書信給他讓他多提防凌塵。
原本還疑惑,可一想起凌塵昨日所用的那些邪術(shù),也不免多思,慕容凰應(yīng)該也是在擔(dān)心凌塵會因為修煉邪術(shù)而誤入歧途吧!可凌塵傷的這么重,他也不忍開口責(zé)問。
這日,凌塵心情甚好,慢悠悠地在園中散步,愜意地賞著開得正歡的漫山桃花。
“塵姐姐。”
回頭看去,瞧見瞿笑柔正一臉淡笑著朝她徐步而來。
凌塵微微一笑,“瞧你滿面春風(fēng)的,看樣子這段時間在銘錄山莊過得不錯。”
瞿笑柔走到旁邊的石凳上直接坐下,淺笑,“多虧了有塵姐姐的庇護(hù),笑柔才得以安穩(wěn)!對了,你的傷無大礙吧?”
“嗯,沒事,只是內(nèi)傷有些重,怕是這段時間都不容易好起來,所以這段時間還得需要你多多關(guān)照一下了?!?/p>
瞿笑柔一愣,“此話怎講?莫不是塵姐姐知道是誰下的茶毒?”
“嗯。”凌塵只是點頭,然后看向瞿笑柔,悠悠道:“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p>
“你懷疑是林天?”
瞿笑柔震驚不已,“看他平日里總是一副不可一世,囂張至極的模樣,本以為他只是個急功近利之人,百般討好你不過是因為覬覦銘錄山莊莊主之位,沒想到他竟會在總目睽睽之下明目張膽的對你下毒,城府之深實在可怕!”
“識人可不能只看表象,表象不過是世人的偽裝。”
凌塵面色平靜,道:“青蒼派前幾日在銘錄山莊吃了虧,心中定是不會甘休,我擔(dān)心他還會有所行動,所以這段時間你幫我盯緊他?!?/p>
“是。”瞿笑柔滿眼堅定之色。
明面上她已經(jīng)脫離了妙水宮,是凌塵的好姐妹,但暗地里凌塵依舊還是她的少宮主!只要凌塵需要幫助,她定當(dāng)赴湯蹈火,義無反顧地助她!因為在她心中,凌塵并不是她的主子,而是她的好姐妹!
頓了頓,瞿笑柔面色擔(dān)憂,似是想到了什么,道:“可是......這林天當(dāng)著眾人的面給你下毒,定然是留有脫身之策的,我們也沒有證據(jù)證明他跟青蒼派是一伙的,就算找到那些類似茶毒的茶葉,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冤枉的,怕是也不能奈他何啊。”
“你說的不錯,此人看上去雖傲慢橫行,卻滑如泥鰍,最擅狡辯,做事滴水不漏,很難被人抓到把柄。我懷疑他還跟醫(yī)譜扯上了關(guān)系,此人絕對不簡單,所以你只管提防些,不必打草驚蛇?!?/p>
凌塵雖是細(xì)聲細(xì)語地交代著,卻讓瞿笑柔覺得凌塵對這件事很慎重。
“你放心,我定當(dāng)不辱使命。”瞿笑柔的口氣異常堅定。
“笑柔,不好啦,笑柔......咦?師妹你也在這啊。”這時武蚩慌慌張張跑了過來,不停地喘著粗氣。
瞿笑柔嗔怪道:“怎么啦?慌慌張張的。”
凌塵習(xí)慣性笑笑。
武蚩咽了口唾沫,道:“大師兄懷疑是林天師兄給小師妹下的毒,現(xiàn)在二人在后山打起來了,你們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啊?!?/p>
“真不省心!”這才剛說完此時那頭卻是捅出來了,凌塵無力地看向武蚩道:“那林天師兄可有說什么?”
“他還能怎么說啊,當(dāng)然是死不承認(rèn),一口撇清啦,大師兄去的時候那茶葉還在林天師兄房里放著呢,大師兄見林天師弟不承認(rèn),還親自嘗了那茶,發(fā)現(xiàn)那茶味道雖怪,口感卻是很好。
大師兄也不識得茶毒,二人爭論了好久,大師兄又怕誤會了林天師弟傷了同門情誼,現(xiàn)在正領(lǐng)著眾人帶著那包茶葉來找?guī)熋帽孀R呢!”
瞿笑柔責(zé)怪道:“那你怎么不攔著??!”
武蚩懵了,“你是想讓我攔著大師兄還是二師兄?他們兩個我可都攔不住??!”
“你這呆子!”瞿笑柔氣得一跺腳,急著看向一旁悶聲不語的凌塵,問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邊走邊看。”凌塵冷笑,徑自道:“好一招聲東擊西,一石二鳥,我倒是想看看他怎么讓我吃這個啞巴虧?!?/p>
一旁的武蚩不明所以地抓抓腦袋,瞿笑柔似是明白,“你的意思是說青蒼派前幾日劍指銘錄山莊,其實并不全是針對銘錄山莊,同時也是沖著鬼谷來的?”
“嗯?!绷鑹m點頭,“我們等著看吧,馬上怕是要看一出戲了?!?/p>
凌塵話剛說完,便見不遠(yuǎn)處云羅跟林天二人冷著一張臉領(lǐng)著眾師兄們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朝他們這邊趕來。
“小師妹,你可一定要未我申冤啊!”人還未至,林天便叫苦連天。見武蚩也在,便知凌塵已知曉發(fā)生了何事。
道:“想必小師妹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師妹是使毒行家,這包茶葉你仔細(xì)看看,看是否是毒藥?!闭f著便指著云羅手中的一包“毒物”讓凌塵當(dāng)眾鑒別。
云羅冷眼掃了林天一眼,差點沒忍住發(fā)火,直接將手中的一包茶葉遞給凌塵,道:“師妹你仔細(xì)看看,看這是不是前日你說的茶毒?!?/p>
凌塵隨意察看了手中的茶葉,看了看鬧不愉快的二人,道:“師兄,師妹我才疏學(xué)淺,辨不出來?!?/p>
云羅聽凌塵這般說,似不信,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為什么要放了他?是不是他威脅你?他勾結(jié)青蒼派,留在銘錄山莊也只會威脅銘錄山莊,你可千萬要看仔細(xì)了,可別犯糊涂啊?!?/p>
眾師兄們義憤填膺道:“對啊,小師妹,大師兄說得在理。要不你再仔細(xì)看看?”
林天一臉輕蔑,“大師兄這話說得好像就已經(jīng)認(rèn)定我就是兇手了似的!小師妹還沒發(fā)話呢!再說我對小師妹一見傾心,疼她愛她還來不及,又怎會去害她呢?!?/p>
林天怒視著云羅,面上也無懼色,淡定地朝凌塵輕輕揖手道:“小師妹,你今日可得仔細(xì)識識你手中的這包茶葉,我可不想白白蒙受這不白之冤,如今也只能依靠師妹還我一個公道了?!?/p>
“可是前段日子,師妹除了去過一趟褚寶閣,之前可是一直呆在銘錄山莊的,期間也只有他每天給師妹沏過茶,況且這茶味道還這么怪?!?/p>
云羅生氣地指著林天道,分明就已經(jīng)確認(rèn)下毒之人就是林天,然而他很是費解凌塵為何不肯說實話。
“我說大師兄,你這么針對我是不是因為師父有意將小師妹許配給我,斷了你當(dāng)銘錄山莊莊主的美夢而心生怨恨啊。
你既然不喜歡小師妹,早說啊,何必腳踩兩條船,心里想著楚南燕面上又舍不得小師妹,你說你虛偽不虛偽啊?!?/p>
云羅怒了?!澳?.....你在胡說些什么啊?!?/p>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大——師——兄。”林天反問道。故意將“大師兄”三字的音拖得很長,竟將云羅堵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啦?!绷鑹m見二人鬧得這般不快,勸道:“大師兄,不是我袒護(hù)林天師兄,你覺得僅憑這一包茶葉能說明些什么?”
見云羅氣得悶聲不語,而林天則一副洋洋得意之態(tài)。凌塵繼而又嗅了嗅手中的茶葉,道:“沒錯,這的確是林天師兄一直給我泡茶的茶葉,味道還是這么怪。”
云羅不知道凌塵為何包庇林天,也沒好口氣對她。道:“那到底是不是茶毒?”
凌塵淡笑著放下手中的茶葉,道:“云羅師兄你太心急了。倘若我說這是茶毒的話,你一定就會咬定林天師兄就是下毒的人。而林天師兄定會說自己是冤枉的,是有人在陷害他?!?/p>
“但凡下毒之人第一時間就會銷毀證據(jù),不會傻到讓你找到這指證他的證據(jù),更不會傻到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一個擅毒的鬼谷弟子下毒,你說是也不是?”
凌塵看著一言不發(fā)窩了一肚子火的云羅,繼續(xù)道:“無論我手中的是不是茶毒,結(jié)果都是一樣,你都抓不到兇手。所以二位師兄的爭執(zhí)毫無意義?!?/p>
說完,直接將手中的茶葉往林天手中一塞,便直接同瞿笑柔跟傻愣的武蚩二人道:“我們走!”
“好......”瞿笑柔應(yīng)聲。直接拉著一旁還未摸清頭緒來的武蚩便跟了上去。
“小師妹,你別走啊。剛才你那話什么意思啊?說明白啊,別說的不清不楚的,我可是冤枉的,你得把話講清楚啊?!?/p>
林天故意在后面喊著,凌塵卻不理會他,直接領(lǐng)著瞿笑柔跟武蚩二人走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