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佟晚晴氣急敗壞,舉劍便朝凌塵刺去。
凌瀟肅瞳孔不由一縮,驚呼道:“不要!塵兒……”
眾人也心驚不已,不忍直視。
可當(dāng)眾人看到接下來的情景卻倒吸了口冷氣。
只見凌塵面上毫無懼意,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而此刻佟晚晴的劍刃就在她頭頂?shù)牧泓c一公分處。
“怎么不還手?你就不怕我真殺了你?”佟晚晴齜著牙道。
“依我對你的了解,我知道你還舍不得讓我死!”
“凌塵,你別太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你是誰?你真是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自以為是到我不會殺你?我只是不想讓你死得這么便宜罷了?!?/p>
佟晚晴的眼珠因憤怒瞪得老大,眼球旁的血絲伸至瞳孔邊緣,跟牛眼似的,眼中騰起的熊熊怒火跟恨意似要將凌塵吞噬掉一般,須臾,才猛地甩掉手中的長劍,負(fù)氣離去。
“解藥!解……”
“你難道還想把她招回來不成?”凌塵朝蕭路喝道。
聞言,那蕭路忙閉口不語,轉(zhuǎn)而又小心翼翼地朝一旁的蕭策小聲嘟囔道:“師兄,我本還以為這凌塵是個下三爛的主,沒想到竟還有如此魄力,毒仙子竟也被她給鎮(zhèn)退了。”
“休得胡說!”蕭策惡狠地朝蕭路甩了個冷眼,心想蕭路這小子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不久前才因多嘴多舌差點丟了命,這回又敢嚼人舌根,好在蕭路聽話沒再嘀咕。
“下三濫?”
凌塵掃了眼蕭路,她內(nèi)功深厚,聽到這些本就不奇怪。撇撇嘴道:“下三爛還救了你呢!”
想想又覺得太較真了,道:“鬼谷可不隨便收弟子。雖算不得正派,行事還是很有原則的?!?/p>
“塵兒……”凌瀟肅眼中充滿愛意,看著凌塵欲言又止。
自上次偏袒律音十八后,總覺得凌塵對他成見頗深,近日見林天回來,知他們在感元寺都受了苦,便又覺得很對不起凌塵,再次相見雖欣喜,但愧疚更甚。
“爹,你可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講?難不成你以為我還在生您的氣?”
凌塵從未同人置氣過,更別說是自己的親人了。見凌瀟肅這般神色,不由地也鬧起了女兒家的小性子。冷哼道:“我怎么敢,再怎么說我都是您的女兒,你權(quán)衡利弊,管教我都是應(yīng)該的!”
眾人不知內(nèi)情,見這對父女的神色都古怪得很,心中大致猜到定是跟去感元寺受教有關(guān),便都只聽著不好插嘴打擾。
凌瀟肅嘆了口氣,道:“你怎么會突然來這?兩百多年前牧云山莊跟絕情門的事我都不知,又是誰同你說的?”
蕭騰也疑惑不已。道:“是啊,老夫也很納悶,你小小年紀(jì),關(guān)于本派兩百年前的事你是從何得知的?”
凌塵心中不由地憋悶。凌瀟肅這分明是故意岔開話題嘛!也沒好口氣道:“自是憑本事知道的!”
“你!”
見氣憤有些尷尬,蕭策適時解圍道:“諸位,其實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個誤會。蕭路師弟跟沈姑娘此次在青蒼城受傷乃有心人算計,如今二人皆無大礙,還請雙方都不要再繼續(xù)追究了,免得遂了小人挑撥。我得到消息,說毒仙子來了少林寺,這才特意讓凌塵姑娘一同前來解圍的。凌姑娘果然不負(fù)所望,不光救了大家,還救了蕭路師弟,所以還請凌掌門高抬貴手,不要再責(zé)怪凌塵姑娘了?!?/p>
凌瀟肅看了眼蕭策,道:“老夫并未有責(zé)怪之意,蕭策少俠不必急著替小女遮掩。就讓她自己說。”
見大家將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凌塵撇撇嘴道:“你們這些人好奇心可真重。不過一些歷經(jīng)年久的往事,鬼谷想知道好像并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吧!不過嘛,這件事說來也怪,既然是司元大師主動告訴我的,救蕭路也是受他之托。”
說著,凌塵看向凌瀟肅,故意道:“爹,你說這事怪不怪,司元大師他又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
凌瀟肅眼中的驚色一晃而過,道:“我怎么知道。”
“原來是這樣。”
司元大師德高望重,資歷甚深,蕭騰一聽到是他所說,便也覺沒什么奇怪的。只道:“司元大師最不希望看到江湖掀起風(fēng)波,如今我等卻擾亂少林寺清凈,實在是罪過,罪過!”
“師父,都是那個千面花郎,這事都是他挑起來的,他還盜了我們的云鏢……”
“蕭路!”
蕭路被蕭策突然的一聲厲喝給吼懵了,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心知蕭騰最在意與云鏢相關(guān)之事,馬上閉嘴打住。
那蕭騰直直看著簫路,道:“你說什么?云鏢?云鏢被盜了?你再說一遍……啊……”
“師父,師父……”
“蕭掌門……”
蕭騰一聽到云鏢被盜,心中一個激動,氣血上涌,便直接暈倒了過去。
“凌塵姑娘,你快看看我?guī)煾??!被艁y中,蕭策立馬想到凌塵。
“你們兩個先讓開!”凌塵道。
蕭策跟蕭路二人聞言立馬騰出一個口子,扶在那蕭騰的兩側(cè)。
凌塵上前,直接用千千絲替蕭騰把脈,嘆氣道:“只是一時激動,加速了逍遙散的發(fā)作罷了。”
“那可怎么辦?”蕭策本就心急,忽見那群青蒼派弟子在一旁躡手躡腳地欲溜走,便怒從中來。
還未待凌塵開口說話,便將眼一橫,反手便將地上的長劍運功一揮,那群青蒼派弟子便都招架不住,頃刻間便被突然的攻擊紛紛激倒在地。
只見那帶頭的青蒼派弟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蕭少俠手下留情,此事可與我青蒼派無關(guān)啊,云鏢是千面花郎盜的,人也是他傷的,諸位的毒更是與我青蒼派無關(guān),此番我等也是受害者,冤有頭債有主,蕭少俠可別找錯了人啊!”
“冤?哼,我怎么不覺得,要說青蒼城之事你們青蒼派想置身事外不插手倒也理解,可如今你們青蒼派沖上少林,甘當(dāng)毒仙子的幫兇,我看你們一點都不冤?!?/p>
蕭策說著眼神一凜,將那青蒼派弟子都嚇了一跳,忙求饒辯解道:“蕭策少俠,別……別……別……你先聽我講,其實我們也是被逼無奈的。其實在來之前我們掌門也說了,青蒼城一事既與我們無關(guān),此次少林寺一事也理應(yīng)避嫌,可是沒想到那毒仙子竟主動找上門來,我們掌門不敢得罪鬼谷,所以這才出手的,我們絕對不是主謀,都是被迫的,還望蕭少俠明查。”
說著顫抖著指著凌塵道:“對了,蕭少俠,凌塵這妖女她也是鬼谷的人,此人絕不簡單,鬼谷居心叵測,你可千萬別被她騙了……”
蕭策看了眼一旁面無表情的凌塵。的確,他與凌塵相識不過三四日,若不是看在她救過蕭路的份上,以他的性格,他一定是會對她百般提防的,絕不會同她同行至今。
還有,凌塵方才威懾毒仙子時的氣場……莫名的熟悉!
凌塵是絕對藏有秘密的,所以在場的除了蕭策之外,打量凌塵的絕不止他一人。
這也是為什么凌塵不希望云羅他們知道她來少林寺的原因,她可不想讓云羅對她產(chǎn)生不必要的誤會,再進行一番審查。但是少林寺的這些人,凌塵是不在意他們的看法的,只要能糊弄過去便行。
凌塵這么想著,冷笑一聲,朝那群青蒼派弟子走了兩步,道:“對于你們,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口口聲聲說不敢得罪鬼谷,卻一味與我為難,同我作對,難不成在你們心中,鬼谷弟子就只有佟晚晴一人?我曾當(dāng)著我爹的面發(fā)誓不使用陰毒手段隨意傷人,可也不代表我就會慣著你們?!?/p>
“你除了用毒之外,你以為你還有什么能耐!”那青蒼派弟子說話間明顯一臉不屑,卻又有些顧忌地看了眼一旁的蕭策,見蕭策在一旁并未有插嘴的意思,這才松了口氣。
“敢情是瞧不起我?!?/p>
凌塵不由冷笑,“也難怪你們?nèi)绱瞬?,欺軟怕硬的小人!?/p>
忽而眸色一變,似來了興致,道:“不過本姑娘今日心情好,就算不殺人,折磨折磨你們玩玩倒也不錯!”
“你……你……你想做什么?”那弟子說話有些不利索了,明顯沒了方才的底氣。
“別……別……”那群弟子面露懼色,他們也是聽聞過之前凌塵的荒誕事跡的,較之佟晚晴簡直毫不遜之,甚至更為心驚!皆一臉防備地盯著凌塵。
“怎么?怕了?”對于那群青蒼派弟子對自己的畏懼之態(tài),凌塵很是滿意,冷笑著嘴角一勾,徑自背過身去。
道:“我若想下手,豈是爾等防得住的。給你們個忠告,若想活命,最好在一炷香之內(nèi)追上毒仙子,不然,就讓你們掌門替你們準(zhǔn)備后事吧!”
聞言,那群青蒼派弟子皆都惶恐不已,明明他們都未與凌塵交過手,為何會中招呢?眾人心中皆疑惑不已,就連在場的其他門派之人也是一臉疑惑。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時,卻聽那青蒼派弟子道:“你少在那危言聳聽了,你真當(dāng)我們是三歲小孩啊,這么好騙!”
那青蒼派弟子嘴上雖是這么說著,面上卻明顯不淡定了,卻還在故作鎮(zhèn)定。
凌塵冷笑,道:“我若是你們,早就飛奔下山去了,可不會過多質(zhì)疑,因為無論你信與不信,此地對于你們來說都不宜久留。如果換作是我,反正我是斷斷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p>
聞言,那群青蒼派弟子覺得也不無道理,如今他們居于下風(fēng),就算是未中毒,怕是也敵不過正在恢復(fù)內(nèi)力的眾名門之士。
看著一臉鄙夷的凌塵,那帶頭的青蒼派弟子恨恨一咬牙便從地上爬起,扶起胸口便帶領(lǐng)手下欲走。
可剛未走幾步,卻又聽得凌塵的聲音在身后道:“如此,便勞煩你們給你們陸掌門帶句話,今日發(fā)生在少林寺的事與鬼谷無關(guān),若陸掌門與毒仙子之間有什么牽扯那也是他與毒仙子兩個人的事,一切全與鬼谷無關(guān)。師父向來不約束門下弟子,卻最忌諱門下弟子插手江湖恩怨,所以日后若你們陸掌門與毒仙子之間發(fā)生了什么,還請陸掌門自個多多擔(dān)待了。”
凌塵的話意在表明今日之事與鬼谷無關(guān),陸遠今日與佟晚晴聯(lián)合在一起純屬二人間的私事,若是日后再發(fā)生今日之事,性質(zhì)也是一樣的,不是鬼谷神醫(yī)授意,自然也與鬼谷無關(guān)了。
那領(lǐng)頭的聞言頓足片刻,本以為凌塵是想要繼續(xù)刁難他們的,卻未想到凌塵會如此一說,道:“鬼谷倒是撇得干凈。你的話我自會帶到?!闭f完,將手一揮,領(lǐng)著眾手下便離開了。
蕭策見青蒼派的人都走了,這才松了口氣,朝凌塵道:“凌塵姑娘,我?guī)煾杆麄兊亩尽?/p>
“你放心吧!我剛才說的你們也聽到了,我?guī)煾挡幌矚g弟子們插手江湖之事,所以我也不會隨意插手江湖閑事?!?/p>
“什么意思?”蕭策完全不明白凌塵突然應(yīng)的這句話的意思。
凌塵也不去看蕭策,掃了眼眾人,道:“此事與鬼谷無關(guān),皆由我跟佟晚晴而起,累及諸位,實在抱歉。你們放心,我會出手醫(yī)治諸位的。”
語畢,凌塵手腕微抬,手腕上的千千絲立現(xiàn),數(shù)十根紅色絲線便直接朝著那些中毒者的腕上縛去,凌塵細細把脈,這才收回手中的千千絲。
心平氣和道:“諸位跟蕭掌門中的都是同一種毒,名為逍遙散。只是各位中毒的時間跟服入的劑量皆不相同,所以輕重也不一,不過也沒什么事,我身上有與之相克的藥,可能各位服藥后全身發(fā)軟的癥狀一時難以恢復(fù),但煩請各位相信,這些癥狀都只是暫時的,不必憂心。”
凌塵說著將手伸入袖中,掏出一瓶藥丸,示意一旁的牧云山莊弟子拿去給各位服下,那牧云山莊弟子受蕭策會意接過凌塵手中的藥瓶后便分別給在場中毒的人一一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