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輕嘆一聲,以后只有自己鋪紙磨墨了。
剛要鋪紙,發(fā)現(xiàn)案上多了一罐茶罐,他打開一看,是烘干了的梅花。
梅花……
他想起凡間時瓊?cè)A摘了好些梅花,說要帶回璇璣宮。
他看向魘獸:“魘獸,今日可有人來過?”
魘獸心虛,藏起腦袋裝睡。
潤玉微微一笑,立刻便烹水煮茶,在平時喝慣了的茶葉中加了幾朵梅花,他淺嘗一口,那茶葉的醇香中多一股清冽香氣,別有一番滋味。
他看著手中茶盞,心里仿佛化開了一塊糖,那甜膩的味道充盈在他心間。
“大殿下,大殿下?!笔黔?cè)A的好友蘭溪仙子。
他的手一抖,茶水濺出,心中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蘭溪在他面前一跪:“殿下求您救救瓊?cè)A吧,怎么說她也曾是你璇璣宮的人。”
潤玉強(qiáng)壓著心內(nèi)的緊張,沉聲道:“怎么了?”
“穗禾公主說瓊?cè)A偷了鳥族至寶孔雀翎,天后要將她扔下臨淵臺!”
潤玉趕到臨淵閣時,兩個天兵正拿了瓊?cè)A,要將她拖到臨淵臺上,潤玉只覺心中一痛,忙道:“且慢?!?/p>
天后似乎料到他要來,好整以暇的喝著茶。
潤玉走過去,看了瓊?cè)A一眼,后者急切地對他搖頭,他深吸口氣,對著天后恭恭敬敬行禮道:“母神見諒,潤玉失禮了,不知母神這是何意?”
天后道:“這小宮女手腳不干凈,偷了穗兒的孔雀翎,我正要懲治她?!?/p>
“母神,不論如何,這人也是我璇璣宮之人,便是要罰,也請交由孩兒來罰?!?/p>
天后笑容滿面:“夜神向來心慈手軟,本宮怕你不下去手,便為你代勞了?!?/p>
“不!我沒有,我連孔雀翎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去偷?”
“住嘴!”穗禾上前去打了她一個耳光,這一掌帶了靈力,登時將瓊?cè)A白皙的小臉打的又紅又腫,嘴里也溢出一絲鮮血。
潤玉瞳孔一縮,身子一頓,恨不得沖上前去,將她救下。
他這細(xì)微的動作落在天后了然的眼里,果然,他對這個丫頭不一般。
“母神,孩兒還是覺得,應(yīng)該好好查證一番……”
話還未說完,瓊?cè)A又是挨了一巴掌,這次動手的是穗禾的侍女雀靈。
天后笑盈盈地看著他。
“母神……”他只覺得喉嚨干澀,他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啪?!庇质且幌?,瓊?cè)A倔強(qiáng)著一聲不吭,潤玉低著頭,只是手?jǐn)n在袖中握成了拳。
一時間瓊?cè)A挨了七八掌,天后觀察著潤玉的神色,終于開口:“罷了,推下去吧?!?/p>
“母神!”潤玉心中一慟,仿佛下了莫大的決心:“孩兒愿替她受過,請母神放過她吧?!?/p>
“殿下!”瓊?cè)A凄厲一聲,自始至終強(qiáng)撐著的她淚水終于滾滾而下。
天后得意笑了,一個庶子算什么東西,她可以任意拿捏在手上,讓他不能反抗。
什么偷盜之罪,她說有就有,說沒就沒,沒人敢有異議,她就是要逼他低頭。
她是只覺得滿心舒暢:“穗兒,你是苦主,該如何你自己說?!?/p>
穗禾扭捏道:“姨母,大殿下畢竟天帝血脈,穗兒怎么敢提懲罰二字,只是族中長老那里不好交代,穗兒想,只要大殿下能親自去翼渺洲賠禮道歉,這事也就罷了?!?/p>
“穗兒就是通情達(dá)理。夜神,你說呢,嗯?”
潤玉深吸一口氣,聲音里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是,母神?!?/p>
天后只覺得身心舒暢,看著跪在她腳前的男子,心中的恨與毒達(dá)到頂點。折磨他,才能讓她痛快淋漓。
瓊?cè)A癱軟在地,天后此次,不是要傷他的身,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要折他的風(fēng)骨啊。
她心中劇痛,氣血翻涌,險些抑制不住喉間的鮮血。
臨淵閣內(nèi),只能聽到臨淵臺下雷電交加之聲和天后此時得意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