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cè)A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璇璣宮,恍若隔世。
魘獸好久不見她,高興地一蹦一跳跑過去,親昵得蹭著她。
她蹲下身,抱著魘獸,撫摸它柔軟的皮毛,眼淚不爭氣地一滴滴落下。
魘獸不明所以,嚶嚶叫著,為她舔去淚珠,它不明白她怎么了,只是這眼淚好苦好澀。
看著高聳入云的石階,潤玉不知是什么心情,這一去,再不能回頭了。
他看著璇璣宮的方向,深深嘆口氣,強(qiáng)行按住掙扎的心,一步步走上石階。
走進(jìn)九霄云殿,果然,該在的都在,天帝天后,水神錦覓,還有,一臉失魂落魄的旭鳳。
潤玉微微垂眸,他如何看不出旭鳳對錦覓有意,只是……
旭鳳,從小到大你什么都有,我什么都讓著你,就這一次,就這一次我對不起你。
他上前行禮:“見過父帝、母神、水神仙上。不知道父帝召潤玉前來所為何事?”
天后的臉色不出意外的不友善,天帝也是一臉復(fù)雜神色,他也本以為錦覓是他的女兒,他不知心中有多歡喜,但僅僅過了一日,錦覓又變成了水神之女。不過,這婚約既在,水族的勢力唾手可得。
他開口道:“你可知,錦覓真身為何?”
潤玉故作懵懂,看著錦覓,后者對他一笑:“這……孩兒不知,請父帝明示?!?/p>
“錦覓的真身,乃是一朵六瓣霜花?!?/p>
“霜花?”潤玉看看錦覓,又看看水神,神色大變:“莫非……”
天帝頷首:“錦覓,便是水神的長女,也是你未過門的妻子?!?/p>
上首的天后輕哼一聲,水神長女橫空出世,竟讓他得了勢了,都怪梓芬那個賤(和諧)人,還有那個卑微的魚精,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因她們而起,看著這兩個她恨透了的女人的兒女,她恨不得立刻就出手一齊殺了。
旭鳳一臉的呆滯,硬生生憋下喉頭一股腥甜。
“父帝……”潤玉眼神復(fù)雜。
水神開口了,他已經(jīng)知道當(dāng)年先花神的遭遇,他只覺得面前這對夫妻,虛偽殘酷又惡心,他不愿自己的女兒再與天家扯上關(guān)系。
“天帝陛下,小女年幼,且靈力低微,怕配不上天界大殿下,這婚約……”
天帝聽他說話不對,心知不好,立刻打斷他:“這婚約乃是天作之合,我看這婚事可盡快提上日程,以結(jié)天界、水族秦晉之好。”
他恨不得立刻就叫二人拜堂成親,水神遁世,水族久不受天界管控,該要抓回手上了。
他問錦覓:“錦覓,你可喜歡潤玉?”
錦覓看著他和顏悅色的樣子,還很是認(rèn)真的想了想,然后笑著點點頭:“小魚仙倌是尾好龍,我喜歡?!?/p>
水神也是相當(dāng)訝異,他們原來認(rèn)識么,小魚仙倌?這稱呼倒是親密的很。
天帝很滿意自己聽到的答案,又看向潤玉,用眼神警告他,潤玉無奈,向水神道:“錦覓仙子自是天真爛漫。”
他生平第一次說出這樣違心的話,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好死不死,說完這句話,錦覓便看著他,露出了甜甜的笑,被眾人看在眼里。
潤玉低頭,避開她的目光。
旭鳳再也忍不住了,他走上前來,激動道:“那我呢?”
錦覓莫名其妙,心想這傻鳥哭喪著臉,是吃錯什么藥啦,看他一臉不善的樣子,生怕他要動手來打自己,忙捂著頭,搖搖腦袋道:“大家都是朋友嘛?!?/p>
旭鳳腳步一踉蹌,朋友……原來僅止于此嗎?
天后看著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恨他如此沉不住氣,呵斥道:“旭兒,還不過來?!?/p>
水神原本一心要退婚,但看著錦覓似乎也屬意夜神的模樣,問道:“覓兒,你可愿與夜神成親?”
錦覓心想,自己做了四千年的果子精,今日方知自己自己是一瓣霜花,一夜之間,有了娘親,有了爹爹,如今又有了丈夫。莫不是天下都是這樣,認(rèn)爹爹送丈夫,真是奇也怪哉,面上笑道:“成親嘛,好說好說?!?/p>
女兒都這樣說了,做父親的也不好說什么,水神看著女兒開心的笑容,心道,只要女兒能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了罷。
大殿之上,每個人都各懷心思,只有天帝一個人,是真心實意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