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邊文瀾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自己的小侄子果然夠聰明。
“你猜?”優(yōu)雅收起玉器,邊文瀾抬高下巴,不卑不亢的抬腳往外走?!澳闳酶F歸窮,身上還是有一兩個值錢的玩意的?!?
“是嗎?!边叢t站直起來,平靜給她讓路。
看包裝就新的不成樣子,誰也不是瞎子。
邊文瀾憋了一肚子火氣,下樓就招呼方睿哲走人,臉色別提多難看,甚至都沒來得及掩飾一下。
邊文林夫妻倆目送他們母子出了客廳,再度相視苦笑。
為了家里的那點生意,她還真是夠處心積慮的。
晚上休息的時候,宋寧睡不著,于是拉著邊伯賢陪她說話。大寶和小寶洗完澡,玩了一會吃飽就乖乖睡覺了,和平時一樣,都不用太操心。
“是不是想說三姑的問題?”邊伯賢側(cè)著身子躺好,目光寵溺的注視著她?!八龑ξ覀儊碚f不是問題,她不動我們便不動?!?
“我知道,可是看她今天這么大搖大擺的過來,心里還真是不舒服啊?!彼螌幉粷M的哼哼,伸手去捏他的耳垂?!澳阏f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伺機找戴云鶴結(jié)盟,還能做什么。這話邊伯賢可不敢對她說,畢竟他的計劃,需要等溫德爾醫(yī)生入境后,才能確定是否可行。
這一次,不管是邊文瀾還是戴云鶴,他都要統(tǒng)統(tǒng)解決掉。
不把他們解決了,兒子將來的安全就成問題。
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把閻珮珮弄老實了。想到閻珮珮,邊伯賢眸光閃了閃,忽然道:“正好你出月子了,過幾天和閻博士見一面?!?
“好啊,我確實很想見她?!彼螌幹浪睦锵氲氖裁矗缟狭_馨琳來了電話,說是宋武好幾個晚上沒睡好,就為了給自己找竊聽的設(shè)備。
邊文瀾怎么說也是自家人,早一天晚一天都不是事,閻珮珮不同啊。
夠膽子惦記自己的男人,那就得讓她知道知道,什么叫正室范。
“時間上我來安排,等三哥那邊把東西準備好,接下來的戲就該換我們登場了?!边叢t傾身吻了吻她的唇,呢喃道:“睡吧,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
“嗯……”宋寧軟綿綿的應(yīng)了一聲,枕著他的胳膊幸福閉上眼。
他們在計劃的同時,邊文瀾也沒閑著。
不過這會,她不得不放下手上的事情,認真嚴肅的訓(xùn)斥方睿哲。
晚上那么好一個跟老爺子哭訴的機會,他不但浪費了,還自作聰明去陪老爺子散步,結(jié)果好感沒賺到,還把老爺子給惹毛了,叫她如何不火。
書房開著窗戶,方睿哲懶散的外在單人沙發(fā)上,手里夾著根煙,好半天不敢點。
他也沒說什么啊,就說了句外甥的名字俗氣,滿大街的小孩都叫這個名。
不說遠的,就保潔部有給同事的兒子也叫長風(fēng),他哪點說錯了。
“讓你多讀書你不聽!”邊文瀾氣得想要掐死他。“你知不知那名字是詩仙給起的。”
“詩仙起的怎么了,不就是要花錢嗎。等我將來有兒子,我也讓詩仙給起個。”方睿哲不以為意。“讀書有什么用啊,外面一抓一把研究生,可他們過的還不如我呢?!?
“不長進的東西!”邊文瀾忽然覺得自己跟兒子完全沒法溝通,就他這德行,即便邊伯賢雙手把邊氏交出來,也會讓他毀干凈。
戴云鶴已經(jīng)醒了,邊伯賢想必也已經(jīng)得到消息,這個時候兒子留在外面,只會被他當(dāng)成標(biāo)靶。
打定主意,邊文瀾抬手看了下表,嚴厲命令?!皬拿魈扉_始,你先不要去上班了,在家好好的給我看書?!?
“不是吧?”方睿哲一下子彈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芭R時抱佛腳有意義嗎?”
“你要是想當(dāng)上邊氏的掌門人,就乖乖的聽我的話,要是不想,我現(xiàn)在就收手一起去云海陪你爸爸。”邊文瀾怒不可遏。“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誰!”
誰要去那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方睿哲回憶了下在云海的經(jīng)歷,拼命搖頭?!昂昧耍衣犇愕木褪橇??!?
“我明天會開一份書單,每一本看完了我都要抽查。”邊文瀾丟下話,從容出了書房。
方睿哲摸過打火機,“啪”的一下把打火機打著,點上煙慢悠悠的抽了一口。
戴云鶴醒了,他現(xiàn)在死賴在總部也沒意思,搞不好還會被邊伯賢設(shè)計,躲在家里又有些悶,不如找個機會,溜去東江找閻滄浪。
對了,就這么決定!
猛抽一口煙,先前的郁悶情緒,瞬間煙消云散。
書房隔壁,邊文瀾回了臥室后,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網(wǎng)翻看有關(guān)匯愛有機農(nóng)業(yè)基地的新聞,修葺齊整的柳葉眉,深深蹙起。
邊伯賢的可怕不在于他會周旋,而是不論什么樣的負面,到了最后總會變成好事,并且變相的做了宣傳應(yīng)該做的事。
這次的人,跟了她將近十年,沒想到還是沒能傷及匯愛分毫,還搞得那個什么破基地,家喻戶曉!
這不是她要的結(jié)果。
合上屏幕,她起身走到窗邊,輕輕拉開窗簾,朝著軍總院的方向,戲謔勾起唇角。
他們笑不了多久了,到時候只要宋寧失蹤,閻珮珮進入邊家承擔(dān)起母親的責(zé)任,老爺子說不定還要感謝自己呢。
隔天正式滿月,邊老爺子給大寶小寶安排了登族譜儀式,還請了幾個老家伙過來小聚。
其他知道消息的人,即使沒受邀,也紛紛過來道賀。
院子里的歡聲笑語,隔著老遠就能聽到。
杜老和杜御書夫妻倆都來了,進門就去看誰在嬰兒車上的大寶和小寶,那個羨慕藏都藏不住。
宋寧好笑的跟邊伯賢對視一眼,說:“等陳丹生了,我估計杜爺爺要擺酒三天慶賀。”
“沒準,畢竟婚禮還沒辦,到時候就一起辦了?!边叢t剛說完,忽見穆文哲臉色不太好的從門外進來,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下。
果然,來的真是不受歡迎的人。
宋寧沒留意,等她反應(yīng)過來,李伯年和閻珮珮已經(jīng)進了大門。
這算什么?怕自己恨她不夠深嗎!
自己還沒騰出時間去見她,她倒不避嫌巴巴的送上門,難道是嫌日子過的太平淡不成。
今天來的賓客很多,就算宋寧心里不舒服到了極點,臉上的笑容卻未消減一分。
她是邊家堂堂正正的少夫人,來者是客,斷然不會有把人擋在門外的道理。
扭過頭,宋寧悄然和邊伯賢交換了下眼神,平靜走下臺階?!袄顚④姾镁貌灰姡惒┦恳彩??!?
李伯年含笑點頭,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探究。
消失這么久,也不知道戴云鶴的催眠術(shù)是否破解,可惜今天這樣的場合并不合適打聽。
而閻珮珮看宋寧的眼神,始終清冷依舊,甚至帶著那么一點兒的挑釁?!肮策吷俜蛉讼驳明雰骸!?
“謝了,請兩位入內(nèi)小坐?!彼螌幍还雌鸫浇?,轉(zhuǎn)身欲走。
“寧寧……”邊伯賢親熱的喊了一聲,抬腳走到她的身邊,伸手幫她把落下的發(fā)絲撩到耳后?!巴饷骘L(fēng)大,你進去陪爺爺照邊大寶和小寶?!?
“嗯?!彼螌幮︻伻缁ǖ狞c點頭,沒等走,邊伯賢的唇就落了下來,溫?zé)豳N上臉頰。
“也不怕人家看笑話?!辈惠p不重的推開他,宋寧腳步輕快,很快進了客廳。
邊伯賢斂去笑容,目光直直望向李伯年?!按髟弃Q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
李伯年嘆了口氣,平靜開口:“恢復(fù)還要一段時日,醫(yī)院已經(jīng)制定了合理的康復(fù)訓(xùn)練計劃?!?
以那個瘋子的變態(tài)程度,估計康復(fù)訓(xùn)練的時間,用不上醫(yī)院安排的一半。邊伯賢心里有了底,有意無意的瞄一眼閻珮珮,和李伯年一起往客廳走。
閻珮珮落在后面,眼神復(fù)雜的看著他的背影,渾然不覺掌心已被自己的指甲刺破。
她的預(yù)感似乎是正確的,導(dǎo)師已經(jīng)放棄了這件事。
可她如今已經(jīng)滾了一身泥,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那天在燕京府,要不是邊伯賢太過謹慎,只怕自己真的無路可退。
邊文瀾對戴云鶴醒來這件事太上心,她總覺得,有個更大的陰謀,正在把自己卷進去。
戴云鶴會催眠,她實在不敢想,若是邊伯賢和宋寧同時出事,邊老爺子的滔天怒火,誰能平息。
客廳里已經(jīng)坐了很多人,邊老爺子坐在上首的位置,眉開眼笑的跟著身邊的人拉家常,看得出來,他對兩個寶貝曾孫,不是普通的看重。
閻珮珮在邊伯賢的安排下,坐到一旁,心不在焉的看著宋寧和杜御書夫妻倆聊天。
他們關(guān)系好,她一直都知道。也知道,當(dāng)初杜老看上的人是自己,還找了人從中說媒。
彼時,她覺得杜御書那樣的人,不適合自己,加之對邊伯賢心心念念,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沒想到他最后會娶了宋寧的朋友,而且寵妻的程度,不輸邊伯賢。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閻珮珮越看越覺得刺眼,索性頓起茶杯,垂著眼簾望向地面。
來邊家做客,能上座的人身份皆不低。而她就是再奮斗十年,沒有李伯年在場的話,這個門都進不來。
閻珮珮暗中觀察宋寧的同時,宋寧和陳丹也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