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扭扭的小道上……
女孩跟在男孩身后。
一句又一句的說……
“九華，你覺得我九十六斤胖不胖啊……”
“九華，我今天糖丟了……”
“九華，作業(yè)好多我不想寫……”
“九華…九華”
·……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一路，男孩一句未理。
她突然站定……
“何九華，你是不是討厭我啊？”
他腳步頓住，從兜里掏出糖，塞進(jìn)女孩手里。
邊走邊說“不討厭”
——
“九華，你喜不喜歡我啊?！?/p>
“媽媽說，我們是有娃娃親的?！?/p>
“所以你不喜歡我也不行”
“你還得跟我過一輩子?！?/p>
“跟我生孩子。”
女孩低著頭掰著手算著
他腳步有些亂，回頭詫異的看著她
“劉秋笙，別說這種話。”
她皮的緊，吐了吐舌頭，拉著書包帶子跑開。
看著她跑開，他又被氣樂了。
“遲早娶你”
——
“何九華，在一起吧，我都十九了?！?/p>
“再等我就老了?！?/p>
他還是低著頭看著她看不懂的書。
一個(gè)字都不說。
她拽著他的胳膊搖……
“何九華，你為什么不說話??！”
“因?yàn)槲也患薄！?/p>
——
消毒水的味道溢滿整個(gè)病房。
床上，
何九華抓著她的手。
“來，起來吃藥?！?/p>
她費(fèi)力的坐起身。
轉(zhuǎn)頭看了看枕頭上掉落的頭發(fā)。
細(xì)密的淚珠滾落。
她掀開那些藥，低著腦袋。
“九華，我好不了了。”
一句話惹的何九華紅了眼。
“會(huì)好的?！?/p>
她苦笑。
“我拿什么好……”
他抵了抵嘴唇，
“等你好了，我就娶你?！?/p>
她沉默著，想了想又說。
“能不吃藥嗎？”
他冷著臉哄她。
她不聽，又吵又鬧。
他沉默著喝了一口藥。
將她按在床上，低頭吻了下去。
對(duì)上她詫異的眼神。
他開口
“劉秋笙，活下去。”
她偏過頭不看他
“活不下去的。”
“你忘了你說過要給我生孩子的。”
她笑了。
“那我努力一點(diǎn)?！?/p>
……
可能是知道她快走了。
他一有空就抱著她
能感覺她溫?zé)岬纳眢w。
還熱熱的，讓他安心。
雖然他不說，但女孩也明白。
她很無力。
——
他照常來給女孩送飯。
站在病房外。
他抬眼向里看。
女孩坐在鏡子前。
臉色蒼白的嚇人。
眼神空洞的望著鏡子里的自己。
她伸手，一堆頭發(fā)落在手心。
她無力的抖。
一滴又一滴的淚水砸在衣服上。
“九華啊，我這樣怎么能好的了啊……”
他站在門外紅了眼。
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很久，才轉(zhuǎn)身靠在墻上。
胸口撕裂的疼痛。
嘴里不停的念叨。
“秋笙，秋笙……”
“你不能走……”
——
她嘴唇青紫。
躺在床上一動(dòng)不動(dòng)。
看著他在一旁忙碌。
他也開始絮絮叨叨。
“劉秋笙，我昨天回去收拾東西，看見你以前給我寫的情書了?！?/p>
“那時(shí)候的你好傻哈哈哈哈”
她每次都嗯一聲。
算是給他說話的回應(yīng)。
“你還用什么東西？我去拿?！?/p>
這句話突然沒了回應(yīng)。
他轉(zhuǎn)過身。
她弓著身子。
捂著嘴。
紅色的液體從指間流出。
緩緩地，一條又一條。
他慌了神，沖到她面前。
“你怎么了！”
她放下手，扯著笑容看他，也不言語。
他要轉(zhuǎn)身去喊醫(yī)生。
她拉住他的手……
靠坐他的懷里。
“大華啊……我想聽你講故事。”
他眨眨紅透了的眼睛。
哆嗦著嘴唇。
像個(gè)結(jié)巴一樣開始講。
她閉著眼聽著。
聽著聽著，她感覺頭上濕濕的。
她沒抬頭，笑著抓著他的手。
“大華啊……咱不能哭哈?！?/p>
他擦擦眼角。
抱她抱的很緊。
又慢慢開始講。
她突然又噴出一口鮮紅的鮮血。
“何九華……你愛我嗎。”
他的嘴唇貼著她的額頭
一聲聲的我愛你從嘴里流出
不曾間斷。
很快，抓著他的手慢慢松開了。
松開之際，他一把抓住她。
“劉秋笙，我愛你啊?！?/p>
一聲又一聲。
她開口
“大華，放我走吧?！?/p>
他像沒聽到一樣
依舊一遍一遍的重復(fù)著。
只是眼淚決了堤一般的落下。
肌膚一點(diǎn)點(diǎn)冰涼
她漸漸沒了溫度。
“睜眼！”
“你睜開眼看看我！”
他紅著眼吼著。
“劉秋笙！說好你不走的！”
“你說你不走的……”
騙子
過了一會(huì)兒……
他吻了吻她已經(jīng)冰涼的臉。
“對(duì)不起，不該吼你的……”
“我都道歉了，你該醒醒了吧”
又埋首在她的頸窩……
聲音酸澀……
“秋笙，你不要我了……”
你個(gè)騙子——
——
他抱著她，說了一晚上的話。
從他們小時(shí)候開始
說到未來。
笑笑哭哭，像個(gè)傻子。
零點(diǎn)了。
他起身，從抽屜拿出藥瓶。
“既然你要走……”
“那我就去你的世界愛你。”
————短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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