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這兩日有點坐臥不安,本以為攀上了一個有錢又英俊的金主,誰知還沒得意兩日,她這個新納的寵妾便突然看不到李錦瑞的身影了。
派小丫頭一打聽,說老爺是去夫人的院子了,一連幾日都是如此。
寶珠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那個尹氏雖說是正妻,但因色衰愛弛,倍受冷落,要不然也不會有她什么事了。
想她在倚春樓時可是用了不少手段,才讓李錦瑞心甘情愿贖她回來做妾,那晚她進(jìn)府,身為正室的尹素心毫不知情,還傻乎乎地端著一碗壽面撞破了她和李錦瑞的好事。
看著那個女人倉皇而逃的背影,寶珠心中簡直要樂死了,主母懦弱失寵,她只要把李錦瑞的心抓牢了,又何愁沒她的好日子過?
可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不是說男人都是貪戀新鮮的嗎,怎么沒幾日就又回心轉(zhuǎn)意吃回頭草去了?寶珠百思不得其解,秀氣的柳眉緊緊蹙起來。
李錦瑞跟撿到寶似的,恨不得整天守在素心身邊,此時正滿眼迷醉地坐在一旁看著素心梳理頭發(fā)。
素心看著銅鏡里容色驚艷的女子,紅潤的嘴角一勾,手中的木梳不緊不慢地梳著墨緞似的長發(fā),對李錦瑞熱烈的目光視若無睹。
素心垂眸,從袖中取出那個精致的胭脂盒子打開,用小指挑了一抹胭脂仔細(xì)涂在雙唇上。
素心在心中冷笑,笑自己以前的一番癡心都空付流水,任你對他千般付出,萬般情深,都不及一張美麗的臉能栓住他的心。
幽幽的暗香在室內(nèi)浮動,李錦瑞癡迷地看著面泛桃花,紅唇欲滴的妻子,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她柔若無骨的酥手柔聲喚道:“娘子……”
素心眼波流轉(zhuǎn),對著他抿唇一笑,剎那間風(fēng)情無限,勾得李錦瑞魂兒都要飛了,呆呆地任素心將他牽進(jìn)低垂的羅帳之中。
月上中天,素心從床上坐起,勾起床帳,坐到妝臺前攬鏡自照,李錦瑞則在床上沉沉睡著。
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色似乎不那么明艷了,素心眉心一蹙,游魂一般飄到床前,不聲不響地看著男人睡夢中的眉眼。
她伸手撥開男人胸前的衣服,露出一片光滑的胸膛,一顆有力的心臟正在肌膚下緩慢跳動著。
下一秒,那長長的指甲便劃開了男人胸口的皮肉,殷紅的血珠歡快地沁了出來,男人依舊無知無覺睡得香甜。
素心取出胭脂盒子,將盒子上的紅寶石接在血珠下,成串的血珠滾落到紅寶石上,就被紅寶石迅速吸噬,沒有半分浪費掉。
直到寶石變得紅光濃郁,晶瑩透亮,素心才收回胭脂盒,隨手在李錦瑞心口一抹,那傷口便消失了,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窗外,寶珠用手死死捂住嘴巴,才沒有失聲叫出來。她聽說那個本已經(jīng)容顏衰敗的正室夫人突然又變得貌美驚人,所以李錦瑞才把她這個新歡丟之腦后,又重拾舊愛。
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和不服氣,她便偷偷來一探究竟,不想竟然看到如此驚悚的一幕。
這……這是什么妖術(shù),這個女人到底是人是鬼?
寶珠心中又驚又怕,卻不敢發(fā)出聲音,忍著恐懼繼續(xù)看著。
素心打開胭脂盒,盒中的胭脂色澤愈加鮮艷迷人,她輕輕勾了一小點涂在嘴唇上,整個人似乎都煥發(fā)了一層光彩,她滿意地笑了。
以君之血,養(yǎng)吾之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