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妙音樓里燈火輝煌,客如云來。大廳里搭著一個高臺,上面垂著輕紗羅帳,四邊擺著清香雅致的蘭花,中間則放著一架古琴。
圍著高臺擺放著一張張桌子,此時幾乎坐滿了人。男人們一邊和身邊的青樓女子調(diào)笑,一邊對著臺上翹首以盼。
“素韻姑娘怎么還不出來?我就等她每晚這一曲呢。”一名手拿折扇的公子有點等不及了,用扇子敲著手心,站起來張望著。
旁邊穿著鵝黃衫子的女子有些不高興,抹著嫣紅口脂的小嘴一撅,半真半假嗔道:“趙公子,合著你都是為素韻姑娘來的,那我走好了。”
趙公子忙拉住她哄道:“哪有啊,乖柳兒,素韻姑娘賣藝不賣身,我也就是聽個曲子嘛。”
兩人正在拉拉扯扯,只聽周圍一靜,高臺上裊裊婷婷走出一道倩影來,一襲湖藍(lán)輕紗飄逸如仙,眼波流轉(zhuǎn)間似有柔情萬種,讓人見之心醉。
素韻出場后,習(xí)慣性地向二樓的一個雅間望去,發(fā)現(xiàn)那里是空的之后,眼底掠過一絲失望。她姿態(tài)妙曼地對著臺下行了一個萬福禮,然后落座準(zhǔn)備撫琴。
當(dāng)那纖纖素手撥動琴弦那一剎那,空靈的琴音如淙淙清泉從她指下流瀉而出,在場的人都沉浸在這美妙的音律中,如癡如醉。
這時有一人卻不急不緩地走上樓去,看向素韻的目光充滿玩味。
一曲終了,臺下一片喝彩之聲,各種打賞雨點似的拋到臺上。
素韻淡淡行了謝禮,轉(zhuǎn)身退下,退場之前,她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二樓那個位置,卻發(fā)現(xiàn)心中所盼的那人,赫然正坐在那里對她微笑,還對她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又是那個涯公子,也不知道什么來歷,偏偏得了素韻姑娘的青眼?!壁w公子頗有些嫉恨道。
雅間里,素韻因走得有些急,正用手平定著起伏的胸口,如玉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兩朵紅暈來,顯得人更加嬌艷明媚。
“煙花場里裝什么清高,還真以為自己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嗎?”柳兒則對著那匆匆下臺的背影冷笑道。
涯公子贊嘆地欣賞著眼前這個美人,眼神中赤裸裸的都是掠奪之意,如此直白的注視頓時讓素韻羞紅了臉。
“公子你……你為何如此看著奴家?”素韻低下頭小聲道。
涯公子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勾唇笑道:“誰讓你長得這么好看,我真想永遠(yuǎn)擁有你的美。"
素韻含羞帶怯地躲閃著目光,心中卻是隱隱充滿期待,她雖長在青樓,為人卻是清高,拼死不肯賣笑接客,一心盼著有那么一天,一位英俊多金的公子可以贖她出苦海。
如今果然讓她遇到了,這位涯公子長相俊美,出手闊綽,人還特別溫柔體貼,可以與她在一起撫琴品書、談詩論詞,簡直是完美人選。
柳兒邊走邊忿忿地扯著手中的帕子,那個趙公子聽完素韻彈琴就找個借口鞋底抹油溜了,害她白白浪費了半天時間。
路過涯公子固定包下來的那個雅間,柳兒恨恨地瞪了兩眼那透著著橘黃暖光的窗子,眼珠忽然一轉(zhuǎn),就悄悄地貓著腰貼在窗下偷聽。
可奇怪的是,屋子里一點動靜都沒有,你說這一男一女,又是在這風(fēng)月場所,好歹也得聊個天,彈個曲什么的啊,可任她耳朵伸老長,還是聽不到任何聲音。
柳兒心中納悶,就用手輕輕推了推窗戶,沒想到竟真的推開了一個小縫。她順著那窗縫一瞧,只見一個長身玉立的背影站在床榻前面,正俯身好像要親吻躺在上面的女子。
看著從榻上垂下來的湖藍(lán)色輕紗,那女子必是素韻無疑。
柳兒心中暗暗鄙夷,不是說賣藝不賣身嗎?這看到有錢的男人還不是乖乖爬上床了。
涯公子身形一動,微微側(cè)過身來,手上似乎捧著什么東西,一團(tuán)光芒籠罩著。
“咦,有人看到了嗎?”一聲輕笑低語,仿佛就在耳邊。
柳兒的目光不經(jīng)意一掃,臉卻一下子嚇白了,她捂住自己的嘴,心臟狂跳著,想離開兩條腿卻不聽使換。
柳兒全身冰冷,牙齒打著顫,明明外面歌舞喧嘩,可現(xiàn)在聽起來卻那么遙遠(yuǎn)。
柳兒驚恐抬頭,涯公子的臉近在眼前,而她不知什么時候,竟然進(jìn)到了房間里。
有鬼,有鬼!她在心里拼命喊著,嘴上卻發(fā)不出半分聲音,她無比后悔自己剛才停下來偷看,這個涯公子根本不是人!
他方才手上捧著的,是素韻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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