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八蛋,你真的有辦法可以讓我踏上這條路嗎?”張星宇悲憤的話語帶著一絲期待。
“我自然是可以的,也不想想我……你真的決定了嗎?”蕭無霜話鋒一轉(zhuǎn)卻是一軟,一個十三歲的孩子真的敢這么做嗎?
“嗯”,張星宇重重點頭,咧嘴一笑,“或許會有痛苦,或許這痛苦我這輩子都不會忘掉,不過……”
“不過什么?”
“天之棄子,逆亂而行。我要一步步走到父母面前,聽聽所謂難言之隱;我要用單薄身軀護我愛之人不受天摧。”
如果因此退卻了,如何找回父母和黑伯?假如連強者之心都沒有,可能成為蓋世英雄嗎?
武者之心,當(dāng)堅守如一,堅如磐石的心才是造就強者的路,雷輥電霍,我欲往,便無憂。
“好小子,修行如登天道,不進則退,早晚死于洪流。既然你有了決斷,我不會多說,那開始斷脈行血吧,這一步得你自己動手,是一飛沖天還是一命嗚呼全靠你自己,借不得旁人?!?/p>
斷脈行血,斷脈光聽這名詞就知道痛苦,假如一個人的經(jīng)脈斷掉,簡直是生不如死,何況還有行血。
張星宇一陣獰笑,挺直腰板,重重點了點頭,胸口似有熊熊烈火。
恣生于天,縱盤于地,生而為人,當(dāng)為人上之人。
蕭無霜此刻只能祈禱了,如果你真能成功那么我一定……一定將你視為繼承我衣缽的弟子,小子你可千萬要活著??!蕭無霜無盡滄桑的雙目緊緊盯著張星宇。
“斷脈者,先廢丹田?!笔挓o霜沉重的話語讓張星宇雙目一凝,隨即果決的用盡吃奶的勁,猛的對著丹田就是一拍。
“啊……啊……”冷汗順著張星宇的額頭不住地往下流,渾身上下慢慢抽搐,連牙齒也咔咔咔地發(fā)出聲響。
“再斷陽維脈,陽蹺脈,陰維脈,陰維脈。”蕭無霜說話愈發(fā)的沉重,甚至自己的內(nèi)心波動不停,玩世不恭的邋遢大叔已經(jīng)消失,卻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執(zhí)著。
伸臂向前,張星宇狂吼一聲,刷的數(shù)聲響,筋骨的摩擦聲在寂靜的四周清晰可聞。
張星宇感受到一股灼烈的力量在自己羸弱的周身不斷增強,體內(nèi)仿佛生命力也在竄動,唇角發(fā)白,青筋暴起,清秀的臉龐更加猙獰。
“再斷沖脈,帶脈”。
雙手結(jié)印,張星宇朝著沖脈一擊,隨即迅速的對著帶脈又是一記印結(jié),“噗”,一口鮮血順著泛白的唇角噴涌而出。
意識漸漸模糊,腦袋沉沉的,裝滿了睡意。張星宇感到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風(fēng)帶著抵御不了的魔力迎面拂來,似是說著“睡吧,睡吧”。
我這是要死了嗎?雪兒,父親,母親,黑伯,我這是要死了嗎?
不,不,不能睡。
“啊……我命由我不由天!”張星宇瞪圓雙眼,狂吼道。
“繼……續(xù)”張星宇艱難地吐出了這兩個字,喉頭一甜,又一口血噴涌而出。
“再斷任督二脈”。
“噗”,鮮血順著嘴角溢出,將灰黑的衣裳染成了深黑。
督脈,還有督脈。加油啊。蕭無霜死死地盯著張星宇。
“啊……啊……”張星宇咆哮著,臉頰赤紅,“我要給雪兒幸福,我,我要成為蓋世的英雄”。
汗水和淚水夾雜在一起,從眼角滴落,儒雅稚嫩的臉龐上充斥著堅定與決絕,風(fēng)再也不能使他沉睡。
一掌拍出,弱不禁風(fēng)的軀體,倒飛而出。血依舊如同剛才那般流著,而張星宇陷入了昏迷,眉宇間卻顯露出執(zhí)著的神采。
斷脈修行,少年,你已經(jīng)成功了。蕭無霜嘴角噙滿了微笑。
艷陽天,晴空萬里,天空中的白云連成一片,蕩來蕩去,此刻距離張星宇斷脈已經(jīng)有三日了。
“師傅,小師弟什么時候才能醒啊,這都三天了”,小道士的眼里閃著迫切的光芒。
“估摸著應(yīng)該快了,哎,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有斷脈的傻子,不,是天才”蕭無霜嘴角的笑容里有著一縷狡黠,萬一這小王八蛋突然醒了呢?哼哼,好不容易看到這么傻的,不好好折磨,不,是幫他成長,我怎么對的起天地良心。
“對了,你為什么比你師父我還急?”蕭無霜話鋒一轉(zhuǎn)。
“嘿嘿,這不是有了小師弟,我就終于有個人可以玩了。師傅,你可不知道五賢峰上的師弟們都被告誡遠離我呢?”小道士撓了撓腦袋,嘟起嘴巴,忿忿不平。
“誰讓我是師傅的徒弟呢?別人都說師傅雖然是峰主,但是啊,太猥瑣了,哎!”蕭無霜剛剛還因為鄭伊健的話默默笑了,結(jié)果這一句話,頓時讓他的臉黑了下來,嘴角不住的抽了抽。
“誰說的?”蕭無霜現(xiàn)在恨得牙癢癢的。
“師傅,小師弟醒了”,鄭伊健聲音微顫。
蕭無霜雙目一凝,四周的空氣在他不經(jīng)意間似乎凝固,只有張星宇的手指稍稍抖了一下,片刻后,張星宇睜開了漆黑眸子,眼神里充滿了恍惚。
“小兔崽子,你終于醒了,三天來為師可是一直守在這里,現(xiàn)在你醒了,來,過來向為師道謝。”蕭無霜看到張星宇醒轉(zhuǎn)了,悄悄松了口氣,戲謔道。
張星宇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老王八蛋,你不廢話不行啊!一醒過來,烏鴉就叫?;逇狻?。
伸展了一下腰身,“喀嚓”。
“這是怎么啦?”張星宇一臉的驚恐,冷汗涔涔涔直往下流,“我的腰斷了?”張星宇泫然欲泣。
“小師弟,聽師傅說,你的經(jīng)脈都斷了,所以骨頭無法連接在一起,我剛剛看你醒了興奮之時忘了告訴你”鄭伊健緊咬著下唇,目光悄悄上移,眼神怯怯的。
“小道士,這不關(guān)你事,老王八蛋,你就這樣對待你未來的徒弟?”張星宇朝著蕭無霜不斷的齜牙,若不是實在動不了,恐怕已經(jīng)和他拼命了。
“小王八蛋,你斷脈成功了,我想提醒你,斷脈后七天之內(nèi)必須得行血續(xù)脈,如果七天之內(nèi)沒有做的話你就永遠得這樣,自己考慮清楚告訴我答案?!笔挓o霜一改之前的隨意,冷靜的話語讓張星宇內(nèi)心顫動。
“現(xiàn)在續(xù)脈”堅定而沉重,言語中沒有吊兒郎當(dāng)和半點戲謔。
風(fēng)輕輕地吹拂在張星宇的身上,輕柔舒適,隱隱的宣告著答案——堅持。
“那么我也不必多言”蕭無霜撫摸胡須,卷起又舒展,暗暗肯定。
鄭伊健直直的盯著張星宇,就像可能再也不會見到張星宇似的,下顎的喉結(jié)里唾沫時不時地吞吐著,滾動的聲響透露出他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