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燈光颯颯落在蓮花臺(tái)上,鳴鐘擊磬,輕歌曼舞,二人坐在上面飲酒吃肉好不快哉!
“為什么?你一定要讓他們以這種方法退場呢?”緋言雖然算不得好人,但也覺得這樣實(shí)屬過了些
“麟幕玄失聲笑著,沉聲自道“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為什么,只是狠深埋在心底,所以我不想他們死的快活!”
遠(yuǎn)久的記憶模糊卻深刻著,他卻記得他的出生本來就是不光彩的
落日的余暉灑在這遍眼都是綠瓦紅墻之間,大街小巷的商鋪招牌旗號映著光輝懶羊羊的飄揚(yáng)著,伴著踢踏聲粼粼而來的車馬,越過那川流不息的行人匆匆駛?cè)ィ鄷熒⑷?,萬家燈明,撲鼻的飯香味裹著其樂融融傳遍了大街小巷
街頭流落的乞丐也滿心歡喜把一天的收獲塞到懷里,一顛一拐的離開了
“??”夜幕降臨,過街老鼠也不在躲閃,它尋著香味俯著身子,托著長尾巴四腳并用 ,鉆進(jìn)了洞里
“咕咚!”淤青遍身,邋里邋遢的幼兒躲在洞里咽下了干巴的半個(gè)饅頭,老鼠賊眉鼠眼的看著面前這個(gè)比自己還臟的小東西,小心打探著,女子銀鈴般的聲音從高處傳來“咣當(dāng)!”一聲輕響,一盤未被食用多少的糕點(diǎn)被扔了下來
一人一鼠對視了一眼,就立即趴上去狼吞虎咽吃了起來,老鼠啃了幾口看向那幼兒,頓時(shí)怒氣沖天,這兒可是它的地盤,它停下啃食吱吱叫著沖向幼兒,幼兒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大口,紅著眼抓起它圓滾的身子往墻上杵去,血跡濺出,白墻上多了一朵腥紅花兒
他靠著墻邊敲著胸口大口呼吸著,惡心和恐懼爬上了咽喉,肚中的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了,他抓著茂綠的草叢盡量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舒坦后,他順了順氣,不再敢看那一團(tuán)模糊,歌舞嬉戲聲從樓上傳出,他望了一眼狗洞,果斷扶著墻邊一躍而去,這是他留在那,唯一一點(diǎn)卑微尊嚴(yán)
那兒是青樓的后巷,只有逼不得已時(shí)他才會(huì)去哪兒找些吃食,說來可笑,他披著這幼兒皮已經(jīng)幾百年了,竟是光吃不長,他也曾被收養(yǎng)錦衣玉食過,可他是個(gè)妖怪,熬死了那家人卻也不長丁點(diǎn)
在看著那些人死后,他便去找工做,別人諷刺他,勸他不如去乞討,沒有人養(yǎng)得活他這個(gè)小公子,剛出來時(shí),他是有些傲骨的寧愿餓死也不行乞討,可到了后來他熬不住了,便放下尊嚴(yán)乞討去了,因?yàn)樯煤每炊矣质莻€(gè)孩子,所以總能多得一些,久而久之就有人看不下去了,相約一起打他搶錢,他不敢反抗,他怕如從前一般,用了身體里那股奇怪的東西把人打死了,他會(huì)再次被當(dāng)做禍害,所以,他寧愿挨幾次打也不愿意被喊打喊殺,反正他又打不死!
初次找到那長巷時(shí),他滿心歡喜,幾乎每天都去,后來,他因?yàn)楹闷?,去長巷那頭,依著綠茵柳樹看了一眼,從此便很少來了
嬌艷欲滴的美人穿著暴露站在“青蘭院”的匾額下,扭動(dòng)著腰肢,拉過一個(gè)又一個(gè)圓胖油膩的富家人,年幼的麟幕玄知道這就是青樓
他雖不高貴,也不是人類,可也難逃被世俗蒙蔽,他看不起那些女子,甚至覺得乞討也比做那好,可他又覺得好笑,他的生命是靠著那些不恥于口的人兒來維持的
讓舞女退下后,他才開口道“我的過去是毀于那些人手上的,我的生命是由我不恥于口的人兒來維持的,他們讓我虛偽都不能夠堂堂正正,你覺得我應(yīng)該狠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