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

“啊……”少女漸漸回過神來，雙眼已經(jīng)濕潤。

“真像看了一場電影啊……”少女呢喃著道，“那一劍一定很痛吧……”唐婉脫下那件皂綢衫，撫摸著上面那被血染紅的破洞，然后又仔細地裝回袋子里。

“還是好好寫作業(yè)吧?！碧仆衽刂坪米约合肟薜臎_動，試圖用寫作業(yè)來麻木自己。

“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高中課本必修三《鵲橋仙》）”看到語文作業(yè)里的詩，唐婉像被打開了某個機關一樣，默默地抽泣起來，直到靠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文藝匯演那天

“婉婉，你好厲害??！演得太好了，連觀眾都被你帶動了，你干脆以后去當演員算了?！碧仆駝傃萃觊|蜜就撲過來夸道，同學們也都贊不絕口。

“唐婉，你是怎么做到演哭戲的時候可以輕易哭出來的？”一個同學忍不住湊前問道。

“?。课摇拖胍恍┍瘋氖虑榫涂梢粤?。”唐婉答道，當然，是什么悲傷的事自然是不會說的。

“哦……”那人深以為然，敬佩地看著唐婉點了點頭。

啞舍內(nèi)

“老板，我來還衣服了?！碧仆駥⒀b著戰(zhàn)袍的布袋戀戀不舍地放在柜臺上說道。

“你想要嗎？”老板沒有接，而是反問一句。

“嗯？想……但我估計買不起……”唐婉低下頭小聲說道。

“沒關系，你只要回答對我四個問題就可以送給你了?！崩习逍α诵?。

“什么問題？”唐婉毫不猶豫地問道。

“第一問，問世間情為何物？”老板不緊不慢地吐出一句。

唐婉心里一驚，緩緩答道：“情……乃始終不渝。”趙士程從始至終都愛著唐婉，從未改變。

“第二問，問世間情為何物？”老板重復了一遍，卻依舊笑著，似乎是故意的。

“情，乃不離不棄?！壁w士程明知唐婉是棄婦且不能生育卻依然決定娶她，并時時刻刻陪著，甚至為此推掉了所有應酬。

“第三問，問世間情為何物？”

“情，乃豁達大度?！鄙驁@一遇，若是現(xiàn)代人說不定會直接上手干翻，而趙士程卻讓出空間讓兩人獨處，甚至這些年一直幫助陸游入仕。

“第四問，問世間情為何物？”

“情，乃終身不悔?！壁w士程在唐婉死后沒有再娶，他說過心中只有唐婉一個，說到做到，絕不反悔，絕不后悔。

“拿回去吧，是你的了?！崩习鍖⒉即仆褚煌啤?/p>

“謝……謝謝！”唐婉高興地接過，笑逐顏開。

“還有這個，也給你吧。”老板又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

“這是什么？”

“鳳頭釵?！?/p>

“……”唐婉沉默了一會兒。

“不必了，謝謝?！碧仆裥α诵?，拿著袋子一蹦一跳地走了。

“啊……已經(jīng)好晚了呢……”唐婉看了看遠處天邊的夜幕，不禁加快了回家的腳步。天逐漸黑了下來，唐婉剛好到達一個昏暗的小巷子里，“好黑……路燈壞了這么久怎么還不修?！碧仆襦止局?，忽然又聽到前面有聲音，“要不要過去呢？”唐婉躊躇著。

“喲～小妹妹，怎么？迷路了呀?！鼻胺酵蝗粋鱽硪粋€痞痞的聲音，一個惡少走了出來。唐婉感覺自己不能動彈，身體在微微顫抖著，只能抱緊懷里的衣服?！罢l來救救我，無論是誰都好！”唐婉內(nèi)心大聲呼救，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

“砰——”身后竄出一個人影，將那惡少一腳踹翻在地，惡少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訕訕地離開了。等等，這一幕……似乎很熟悉？難道……

“別怕，沒事了?！币粋€少年溫柔地對她說。這熟悉的聲音……不會錯的！

“趙士程！”唐婉撲上去，緊緊地抱著少年。

“這一世，換你愛我好不好？”少年也抬手抱住了唐婉，輕聲問道。

“好……”少女將臉埋進少年懷里，答應著。

月亮升起，花好月圓。

——《皂綢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