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探長準(zhǔn)許,上官清靈屁顛屁顛跑去墻角拖了把椅子到路垚邊上坐好后,就一直用手支著下巴,肆無忌憚的盯著喬楚生看。
路垚瞧見,嫌棄的不得了。
路垚你來審訊室另有所圖吧?
上官清靈一半一半。
他就知道,他家小祖宗那副花癡樣兒,準(zhǔn)是把他當(dāng)成能順利賴在審訊室的工具了!
路垚見色忘義。
說者酸溜溜,聽者不樂意。
上官清靈轉(zhuǎn)頭,毫不客氣一巴掌呼在他腦門兒上。
上官清靈路垚!你敢抹殺本小姐對你的關(guān)心!
她承認(rèn)她是有那么一丟丟小私心,但會大鬧巡捕房,完全是因?yàn)閾?dān)心路垚那貨會被抽經(jīng)扒皮打的半死好嗎!
路垚哎哎哎~小祖宗,我錯了我錯了…你別動手啊…大女子動口不動手的??!
路垚捂著被拍紅的額頭,一邊慫兮兮的往后躲,一邊小心翼翼瞄著他家小祖宗的反應(yīng),完全忘了對面還坐著個更可怕的“惡魔”。
喬楚生吵什么吵!閉嘴?。?/p>
喬楚生一腳從桌子下踹過來,嚇得路垚彈起八丈高,手忙腳亂做出防御姿勢。
路垚大…大大大…大哥……能不能別動腳啊。
老天爺,他路垚這是做了什么孽啊!身邊有一個陰晴不定的小祖宗不夠,還來一個“一驚一乍”的探長。
他這可憐的小心臟,就要超出負(fù)荷沖破胸腔了…
喬楚生坐好。
喬楚生翻看兩頁手中的檔案,抬頭看路垚。
喬楚生康橋大學(xué)三一學(xué)院畢業(yè),英國美生會執(zhí)事,數(shù)學(xué)醫(yī)學(xué)雙學(xué)士,可以呀你。
見探長贊許,向來自戀的路垚開始嘚瑟。
路垚還有法學(xué),懶得畢業(yè)答辯,否則就是三學(xué)位。她才是雙學(xué)位。
說完,他還不怕死的敲了下上官清靈的腦袋,以報剛才那巴掌之仇。
幸好對方此刻正沉浸在探長的美色中,暫時“掉線”,不然他準(zhǔn)挨揍。
喬楚生瞥一眼上官清靈,又看向路垚,挑眉。
喬楚生那你就是知法犯法咯?
路垚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啊,我犯什么法啦?
喬楚生別裝了,昨晚九點(diǎn),干嘛去了?
昨晚九點(diǎn)?
他能干嘛?就是去了某個宴會現(xiàn)場找某個江湖大佬要錢,結(jié)果錢沒要到還被人給轟了出來,他一時氣不過,就跑去停車場把人車給劃了。
但他怎么可能和喬楚生交代這事兒,若要他陪錢,以那輛車的名貴程度得陪好多大洋呢。
他沒錢!
想到這兒,路垚心虛的眼神亂飄,胡亂找了個理由。
路垚昨晚我喝多了,什么都想不起來。
此話一出,喬楚生邊上的警員盧阿斗都聽不下去了,指著路垚怒罵道。
盧阿斗放你的屁!你個殺人犯,別給臉不要臉!
聽到這話,青梅竹馬兩同時猛的坐直了身子,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上官清靈殺人?!
路垚殺人!?我殺了誰???!
路垚驚恐,懵逼。
他好端端的,怎么睡一覺起來,不但被抓來巡捕房,還成殺人犯了?
他殺了誰?
他怎么不知道?
喬楚生看剛才還嘚瑟個沒完的傲嬌貨,現(xiàn)在卻像個受驚的小白兔,有些好笑。
喬楚生殺了陳老六啊。
路垚震驚。
路垚他…他死了?怎么死的?
畢竟他昨晚還和陳老六見過,今天就說他已經(jīng)死了,還是被他殺的。這樣的重磅消息任誰聽了都會被嚇到,更何況是路垚這個慫貨。
上官清靈見他又驚又慌,瘋狂咽口水的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上官清靈噗哈哈哈……
以她了解的路垚,慫的連打死一只蛤蟆都不敢,還殺人呢,殺蚊子還差不多。
上官清靈路毛毛,你還敢殺人呢。
這嘲笑意味明顯的話,讓路垚直接把白眼翻到了天上,極力為自己的膽量正名。
路垚我怎么就不敢殺人了?你那是對我有偏見,小看我。
喬楚生你這是不打自招。
喬楚生抱著手臂靠在椅子上,悠閑的瞇起眼睛看路垚。
路垚招什么招!我只是想說我膽子不小。
喬楚生笑而不語。
路垚接著問。
路垚陳老六怎么死的?
他剛才居然被上官清靈那小祖宗給帶跑偏了,這時候爭什么膽量問題,那陳老六的死可和他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昨晚還好好的人,咋說死就死了?現(xiàn)在他的錢該問誰要去?!
哎~悲催。﹏。
喬楚生昨晚九點(diǎn)……
昨晚九點(diǎn)是上海著名實(shí)業(yè)家聶成江的新宅落成儀式。
劇目擊者稱,八點(diǎn)四十五分被害人陳秋生和三名手下進(jìn)入現(xiàn)場后,曾和路垚發(fā)生了激烈沖突。
之后,陳秋生在洗手間被殺。
接到報案后,喬楚生便帶人迅速抵達(dá)了案發(fā)現(xiàn)場。
當(dāng)時現(xiàn)場除了兩個驚魂未定的保鏢和面如死灰的何鯤外,還有一位穿著白大褂滿身血污的醫(yī)生,地上躺著一具被白布蒙面的尸體,尸體旁有一攤血跡,兇器已經(jīng)被拔出放在一旁。
據(jù)那醫(yī)生自己介紹,他是聶府的家庭醫(yī)生,姓趙。
他在案發(fā)時第一個趕到現(xiàn)場并采取了必要的搶救措施,但陳老六的命還是沒保住。
按照保鏢所述,陳老六是去洗手間出來到洗手臺洗手時,從鏡子里伸出一把刀捅了他。
當(dāng)時就在門口等他的兩個保鏢和一個秘書同時看到,幾人當(dāng)即進(jìn)行了現(xiàn)場排查,但未發(fā)現(xiàn)任何人。
他們一直留在現(xiàn)場到巡捕房的人趕到,兇手也沒機(jī)會出去。
聽喬楚生敘述到這里,上官清靈好奇的打斷他。
上官清靈鏡子?鏡子里怎么會伸出刀來?
不等喬楚生作答,路垚就著急搶話。
路垚不是,什么意思??!你們懷疑我是殺人兇手??。?/p>
什么情況?
別人都是天上掉餡餅,怎么到他路垚這里就從天而降一口大黑鍋來?還是一口沾滿血腥的大黑鍋!
這口鍋,他可不背!
盧阿斗廢話!人不是你殺的你早上為什么要逃?
盧阿斗又一次指著路垚大罵,上官清靈實(shí)在看不下去。
上官清靈越俎代庖啊?你家探長在審案,你插什么嘴。
盧阿斗被嗆聲,覺得面子上過不去,提起警棍作勢要上去教訓(xùn)人,被喬楚生重咳一聲喝止住。
接著又問路垚一次。
喬楚生昨晚九點(diǎn),干嘛去了?
路垚垂下腦袋,在是交代出昨晚劃車的事陪大把錢財(cái),還是就此背上殺人犯的罪名這兩件事中間糾結(jié)了片刻,最后果斷做出選擇。
路垚昨晚…我被陳秋生的保鏢轟走后氣不過,就去停車場找到他的車…然后把他車給劃了,順便砸了車窗…但被守車人抓了個現(xiàn)行,還放狗咬我。
#路垚后來我就回去了,今天早上你們就把我抓了,我以為是劃車才抓的我。
路垚剛把事情稱述完,盧阿斗就一警棍敲在桌子上,在場眾人皆是一激靈。
他指著路垚大聲對喬楚生說。
盧阿斗探長,對付這種滾刀肉就不能太客氣,否則蹬鼻子上臉!
路垚刑訊逼供是吧!好啊,我要見我的律師,這里是租界,不是法外之地。
上官清靈一看路垚那抬頭挺胸直面迎戰(zhàn)的架勢,瞬間“老淚縱橫”,感慨萬千。
老天有眼吶!這貨終于知道硬氣一回啦!
然而,帥不過一秒。
上官清靈嘴角的弧度還沒來得及揚(yáng)起呢,路垚就被盧阿斗抓住后脖子死死摁在桌子上,焉了吧唧的認(rèn)慫。
路垚哎哎哎……哥哥哥……輕點(diǎn)輕點(diǎn),文明人都是。
上官清靈傻眼,無語,加憤怒!
上官清靈你有完沒完啊?
她一把躲過盧阿斗手中的警棍,對準(zhǔn)他的臉,恐嚇道。
上官清靈你動他一下試試,你要敢動他,我今天就弄死你!
被一個小丫頭威脅恐嚇,盧阿斗氣不打一處來。奈何他剛才也聽到了上官清靈的身份,根本不敢對她怎么樣。
他就一小小警探,要真把這軍閥千金怎么著了,自己恐怕只會死的渣都不甚。
但礙于面子,氣勢不能輸。
盧阿斗這里是上海法租界,不是你們能隨意亂來的地方!
上官清靈不屑。
上官清靈法租界怎么了?只要你敢,就是在火星本小姐也一樣弄你。
喬楚生都閉嘴!
喬楚生這邊剛吼完,門外又傳來一陣吵鬧聲。嚴(yán)格來說,是一個女子訓(xùn)斥人的聲音。
他皺眉,抬手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起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