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路垚還穿著睡衣就被巡捕房的人帶到了審訊室,為此他表示特別不滿。
路垚哎我說大哥,有什么重要案子你們不能等我換身衣服再帶我過來嗎?我是你們的探案顧問,不是嫌疑人!
只顧著發(fā)牢騷的路垚懶散的趴在桌上,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大難臨頭。
喬楚生走進審訊室,一腳踹在路垚坐的椅子上,吼道。
喬楚生坐好!
路垚被他嚇的立馬從椅子上彈起來,手作防御狀,一臉莫名其妙的小聲問。
路垚喬探長,大早上的你吃炸藥啦?
雖然喬楚生這人平時也愛吼人,但今天這臉色怎么看怎么不對,陰沉沉的,怪可怕。
上官清靈他發(fā)瘋呢,別理他。
上官清靈跟著從審訊室門口進來,瞪著喬楚生。從家到巡捕房,她被那人吼了一路,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看到她路垚愣了愣,但聯(lián)想到之前她問自己要喬楚生的住址后便瞬間明白了。
以他對上官清靈的了解,如果她沒從海寧追來上海,那才是奇怪。
現(xiàn)在看兩人火藥味兒十足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吵架了。
路垚慢慢縮回椅子上,委屈吧啦的看著兩人小聲抗議。
路垚你…你們吵架可別把氣撒我身上啊,我…我可沒惹你們。
說完,他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夾在兩支火槍中間太危險,于是指了指門口,提議道。
路垚要不……我先撤。
“啪!”
路垚剛抬起屁股,喬楚生就把手中的檔案袋摔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嚇的路垚內(nèi)心抖三抖。
喬楚生坐下!你現(xiàn)在是嫌疑犯!
路垚和上官清靈同時震驚。
路垚什么???!
上官清靈什么?!!
一旁的小警探掏了掏耳朵,慢悠悠解釋道。
龍?zhí)?/a>有人舉報你殺了人,我剛才就想和你說的,但你一直在碎碎念,我就沒說。
路垚什么?!我殺了人!我殺了誰???!
上官清靈什么?!他殺了人!他殺了誰?。?!
此時兩人實在太默契,連驚愕的表情和喊出的話都幾乎一模一樣。喬楚生有些不耐煩了,皺著眉看向上官清靈。
喬楚生你,出去。
這人竟敢命令她!上官清靈當然不會隨了他的意。而且她還想看看路垚是怎么殺了人的呢!
就她了解的路垚,慫的連殺只蛤蟆都不敢,還殺人,殺蚊子還差不多。
上官清靈我不出去!
一屁股坐到審案桌上,上官清靈雙臂環(huán)胸揚起下巴看喬楚生,一副我就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招的無賴樣兒。
喬楚生出去!
上官清靈我就不出去,你打我呀!
喬楚生你……
喬楚生氣結(jié)。
他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個上官清靈這么難纏!
你吼她,她會吼的比你更兇。打她吧,作為男人他喬楚生又怎么可能和一個女人動手?。
他發(fā)現(xiàn)他真是拿這個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說,女人臉皮厚起來,實在太可怕。
路垚見兩人一直大眼瞪小眼的對峙,實在看不下去了,用手敲了敲桌子。
路垚喂喂喂,你兩別再眉來眼去了。你不是說我殺了人嘛?我到底殺了誰???!
他現(xiàn)在可沒空看兩人“打情罵俏”,只想搞清楚自己究竟怎么會睡一覺起來就變成嫌疑犯的。他一個巡捕房的探案顧問,要是背上殺人犯的罪名,那像什么話!
喬楚生這才收回目光,抱起雙臂背靠在椅子上冷臉看向路垚,漫不經(jīng)心道。
喬楚生殺了誰?你殺了陳老六啊。
既然他拿上官清靈這丫頭片子沒辦法,那就讓她待著吧!還是辦案要緊。
昨晚接到報案后,喬楚生便帶著人迅速趕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聶府新宅。
當時現(xiàn)場除了兩個驚魂未定的保鏢和面如死灰的何鯤外,還有一位穿著白大褂滿身血污的醫(yī)生,地上躺著一具被白布蒙面的尸體,尸體旁有一攤血跡,兇器已經(jīng)被拔出放在一旁。
據(jù)那醫(yī)生自己介紹,他是聶府的家庭醫(yī)生,姓趙。案發(fā)時第一個趕到現(xiàn)場并采取了必要的搶救措施,但陳老六的命還是沒保住。
喬楚生跟何鯤倒比較熟悉,當初兩人幾乎同時出來在道上混,只不過他后來瘸了腿就做起了陳老六的秘書。
要說這陳老六,那也是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走哪兒都有保鏢跟著,怎么會這么輕易就被殺了?還是在他保鏢的眼皮子底下?
喬楚生暗覺這是一起非常棘手的案子,命人抬走尸體和兇器后準備回去找路垚商量,沒想到下樓時碰到聶府主人聶成江,也就是他把線索引向路垚的。
路垚聽是陳老六死了,一臉驚愕。
路垚他……他…他死啦?怎…怎么死的?!
畢竟他昨晚還和陳老六見過,今天就說已經(jīng)死了,還是被他殺的,這個消息誰聽了都會被嚇到,更何況是路垚這個慫貨。
喬楚生不理會他驚恐的樣子,答道。
喬楚生被捅死的。從鏡子里的伸出的刀。
鏡子?鏡子里怎么會伸出刀來?
聽喬楚生介紹,昨晚陳老六從洗手間出來到洗手臺洗手時,就在門口等他的兩個保鏢和一個秘書同時看到從鏡子里伸出一只手捅了他,幾人當即進行了現(xiàn)場排查卻未見任何人,他們一直留在現(xiàn)場到巡捕房的人趕到,兇手也沒機會出去。
這還是一件詭異懸案??!
上官清靈蹙眉,越發(fā)好奇。
介紹完,喬楚生看了眼沉思狀的兩人,接著問路垚。
喬楚生說吧,你昨晚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聶成江的新宅落成儀式上,又為什么和陳老六發(fā)出沖突?
昨晚九點是上海著名實業(yè)家聶成江的新宅落成儀式。劇目擊者稱,八點四十五分被害人陳秋生和三名手下進入現(xiàn)場后,曾和路垚發(fā)生了激烈沖突。
要說路垚殺人,喬楚生當然不信,但他必須要搞清楚昨天這人說要早點回去休息,為何又會出現(xiàn)在聶府。
聽到喬楚生的問話,路垚有些心虛的干笑兩聲,道。
路垚你知道的,我之前做銀行股票經(jīng)理時和他有點交易往來,后來爆倉賠了錢,他全都算我頭上。我就是去找他要錢的,結(jié)果那人翻臉不認賬還讓保鏢把我轟了出來。
成為巡捕房的探案顧問之前,路垚的確是沙遜銀行的股票部經(jīng)理,還憑著他的聰明才智幫沙遜掙了不少錢。
只是后來因為某起案件他被牽連其中,媒體添油加醋胡說八道亂報道一通后,沙遜一氣之下把路垚炒了魷魚。當時他抱著箱子灰溜溜離開銀行時,那些同事還歡呼雀躍的不得了呢!
哎…這人緣兒也是沒誰了!
上官清靈聽到路垚攤上這事兒又是因為錢,忍不住吐槽。
上官清靈錢錢錢又是錢。哥,你這樣早晚死在錢眼兒里。
喬楚生斜了她一眼。
喬楚生你閉嘴。
這次上官清靈沒和喬楚生唱反調(diào),而是和邊上的路垚你拍拍我,我揪揪你的打了起來。
看到這兩人喬楚生就頭疼,一個盡給他找麻煩,一個本身就是他最大麻煩。
揉了揉太陽穴,他敲敲桌面,繼續(xù)問。
喬楚生昨晚九點的時候又干嘛去啦?
路垚正和上官清靈打的不亦樂乎,根本沒聽到他的問話。
路垚……
上官清靈……
這兩人竟然敢無視他??!
喬楚生一腳從桌子底下踹過去,差點把路垚的椅子踹翻。
喬楚生問你話呢!回答!
見某人又開始吼,上官清靈捂住被吼痛的耳朵小聲嘀咕了句。
上官清靈那么兇干嘛。
路垚驚魂未定趴回桌子上。
路垚哎哎…別動腳啊,我說我說。
他嘴上這么說,可卻趴在桌子上扭捏磨蹭半天不想開口。
要是昨晚他做的那些事兒被上官清靈知道了,絕對笑話他。
但迫于喬楚生的眼神威脅,他能硬著頭皮,一咬牙,老實交代。
路垚我昨晚被保鏢轟走后氣不過想報復一下,就去了停車場找到陳老六的車…然后…然后把他車給劃了,順便砸了車窗…但被守車人抓了個現(xiàn)行,還放狗咬我。
上官清靈噗……哈哈哈哈……
果不其然,路垚話一說完上官清靈就大笑起來。但這回連喬楚生也沒能忍住,嘴角抽抽幾下低聲笑了。
等笑夠了,上官清靈才邊擦眼角的淚花,邊朝路垚嘲笑道。
上官清靈哈哈……瞧你那點出息,你還能不能再幼稚點兒。
這時,審訊室外突然傳來爭執(zhí)聲,嚴格來說是一個女子訓斥人的聲音。
三人同時像門口看去,喬楚生皺了皺眉,起身出門。
上官清靈好奇詢問。
上官清靈誰呀?
路垚聳了聳肩,沒啥興趣。
路垚我哪兒知道。
上官清靈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湊近路垚打起了小算盤,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一臉討好道。
上官清靈路垚哥哥,一會兒要是去案發(fā)現(xiàn)場,把我也帶上唄。
這個案子她實在是太好奇了,鏡子里怎么會伸出刀來呢?如果不去現(xiàn)場看看,她一定會被好奇心憋死。
但這事找喬楚生肯定說不通,只能找他路垚哥幫忙啦。
路垚聽到上官清靈的要求,當即回絕。
路垚那不行,你不能去。
這一次他沒有嬉皮笑臉,反到有些嚴肅認真。
在他看來,那種地方都是充滿仇恨、陰郁、血腥…滿滿負能量的地方,像上官清靈這樣干凈的女孩子不適合出現(xiàn)在那兒。
上官清靈我就去看看~
上官清靈滿臉委屈的撒嬌,見路垚一臉堅定后又滴溜溜轉(zhuǎn)了兩下大眼睛,伸出三根手指誘惑道。
上官清靈這樣,三十塊大洋。
路垚那……成交。
好吧,面對錢財,路垚是沒有底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