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金色的麥浪,加上悠揚的笛聲,使這個小島上日復一日一直以種田打魚為生的人們來說,實在是一大享受,偶爾在天空頂端烈日的暴曬下,聽到這悠揚的笛聲,蟬的鳴叫混合著的熾熱的天空頓時感覺空靈,他們也知道,那個在山上跟一個先生讀死書的少年又來吹笛來了。
哦,還有那位先生,自上一代人就住在這個小島唯一的山間隱居了,即使小島上記事最久的八仙公公也不記得他的名字和相貌了,因為記不記得他的相貌或名字對他們每年要收獲的賴以為生的糧食或魚來說,并不影響,所以就沒人記得了。
這里離最險惡的海域并不遠,所以常年因海難漂到這里的人不在少數(shù),但這個島卻四季怡人,像世外桃源一般,誰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也不會去追究什么,他們在這里已經(jīng)習慣了朝陽出傍晚歸的悠閑,他們,是一群文人的后代——他們本是某個大洲邊壤的小國一起到大洲去求學的,因為海難漂到了這里,于是就定居此地了,那群書生留下的外界的書籍史志全都存放與島上另一端,而那個先生就居住那里,雖然他們的祖先留給他們的書籍在那里,但他們并不想去翻閱或是怎樣——他們習慣這樣的日子了。
麥浪叢叢,笛聲空靈悠揚,雖然清晰,但就是讓人無法聽清確切的位置,吹法巧妙絕倫,這種吹笛方法早已失傳,而吹笛的少年,他并不知道,自己這種吹法以后會如何名揚四方,也并不知道自己未來是一個怎樣的巨孽,現(xiàn)在他只是在他喜歡的事情中沉浸,欣賞著大海和麥浪的芳香混合的氣息,也將笛聲獻給這群救過自己的善良樸實的人們。現(xiàn)在曲子已經(jīng)緩緩的低音,最終在低音中結(jié)束了,少年終于在身邊潺潺的小溪旁起身,周圍的人們早已小恬了一會,看到了少年,紛紛熱情打著招呼,“臭小子,找你半天了,過來和你侄子一起玩會兒?”“無言啊,來大伯家坐坐?”少年微笑著一一回應(yīng)“謝謝您了,不過老師罵起來可不好,改天吧!”,“一天就老師老師,走,我?guī)湍阏f理去?!庇腥私o少年拿來一包茶葉或是魚干,少年亦是熱情感謝,然后一一分別,轉(zhuǎn)身準備走,但又一包魚干塞到他手上,塞魚干的是一只白凈的小手,一個孩子扭捏的站在他面前,身上是一身打著補丁的衣服,“哥哥,我媽媽說,你們不夠吃的話就過來這邊拿”少年眼眶濕潤了,“謝謝”他很喜歡這里的人們的善良樸實,所以他愿意來幫忙,來為他們吹笛。然后輕步回身,消失于松林之中。
少年的名字嘛,人們習慣叫他許無言,一個從另一側(cè)無人的海上漂來的十八九歲的少年,被那邊先生救得,拜其為師,在山中跟著先生生活,偶爾也會來幫著島民做點事,比如挑水種地啊,出海打魚什么的,島民們作為回報,就會贈送一些糧食,他的確是漂來的,但是是從另一個世界漂來的,到這里已經(jīng)兩年了,山巔一棵松樹下的懸崖邊,許無言坐在上面,望著山下的漁船小港,勞作的人們,還有遠方的海平線,努力從腦海中拉出了往年的,熟悉又陌生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