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的冬日冷得讓人不想出門,雪大的時候被風一刮起,眼前就一片白,便是連什么都看不清了。
好在現(xiàn)在的雪并不大,風也少。但街上的行人依舊并不多,只是零零散散的,全身裹著厚重的毛皮大衣步履匆匆得從大街走過,畢竟沒有人會愿意在這寒冷的天氣里待著。
只是街頭還能看到一些個乞丐,他們披著早已經(jīng)破爛不堪的大衣以預嚴寒,盡管并沒有多大的用處,起碼心里有個安慰罷。
一個老頭坐在角落瑟瑟發(fā)抖,他沒有御寒的衣物也沒有擋風避雨的定所。他的大兒子在抗日戰(zhàn)爭中戰(zhàn)死了,二兒子卻把老頭所有的家當變賣了去嫖賭,就連房子也被二兒子霸占著,卻要他在這冷風中靠乞討以供他揮霍。只是再這寒風中會有誰為他這個老不死的停留腳步呢。
老頭這樣想著深深地嘆了口氣,吐出的氣息在空氣中化作白霧卻又立刻消散在寒風中。撇了眼到現(xiàn)在依舊是什么都沒有的破碗,又看了眼路上少的可憐的往來的路人只能無奈地輕嘆。
突然“哐啷”一聲老人的碗里多出了一個硬幣,和一張紙幣。抬頭是一位年輕人,大概不過二十幾歲上下的樣子,穿著一件非常厚實而奢華的大衣,身邊還站著一個四十出頭的穿著中山裝的人,看著應該是管家之類的。不過老頭認得他,他是這重慶的一名角,說白了,就是個戲子。旁邊的是他家的管家劉伯。不過蝶月身家厚實,大家管他叫蝶公子。
“謝謝蝶公子,謝謝蝶公子??!”老頭感動得緊,像蝶月這般人也會停下腳步施舍與他錢物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他不停的磕頭,只磕了兩個便聽見蝶月道:“行了,別磕了。感覺拿著錢回去吧。天冷?!?/p>
“哎,我這就回去。謝謝蝶公子?!崩项^笑顏逐開,艱難的爬起,拍了拍衣褲上的雪拿著那只破碗步履蹣跚地走了。
蝶月看著那傴僂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走遠,皺眉輕嘆。即使是新中國成立了仍然還是會有一些人受餓受凍么…..
“公子,風大,咋們趕緊回去吧?!眲⒉谝慌暂p聲提醒著蝶月。
“嗯……走吧……”
【次日 念殘夕】
“ 自從我,隨大王東征西戰(zhàn),受風霜與勞碌,年復年年。恨只恨無道秦把生靈涂炭,只害得眾百姓困苦顛連…… ”蝶月立于那舞臺中央,身著水秀彩服,頭頂琉璃鳳冠,胸前金黃色流蘇隨著他的動作自然地擺動著。那眉,那眼即便蓋上一層胭脂也能看出這人兒的長相俊美。唱腔委婉動聽,繞梁三日,婉轉(zhuǎn)幽咽;表演技藝精湛,爐火純青,讓人拍案叫絕。
而臺下亦是座無虛席,他們品嘗著花生米和上好的龍井安靜地聽著,即使是說話也都是低聲細雨,絕不會大聲喧嘩,到了精彩的部分便會鼓掌叫好。一曲結(jié)束,碗里的花生和茶杯里的茶都所剩無幾了,而蝶月唱完后邊退回后臺。
“蝶公子,您的信。”蝶月正在卸妝,念殘夕 的管事走回去遞給蝶月一封信。
蝶月說了聲“放桌上吧”就不再理會他,管事只好把信放在蝶月的化妝臺上便退了下去。
卸完妝后,蝶月用毛巾擦干臉上的水走到化妝臺前坐下,望著鏡中的自己出神。
說起來當年父親要他繼承家業(yè)做生意,但執(zhí)意要去做戲子,鬧得父子倆差點斷絕關(guān)系。好在,蝶家就蝶月一條獨苗,蝶月的父親雖然很不愿意但也無可奈何,只能由著他去。再之后,蝶月就成了這重慶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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